第一章 逃命
我一直以為我在做夢,直到我被那兩條狼追得呼吸困難,肺部像是充滿了氣,漲的厲害的時候,我才發現眼前的一切是真實的。因為疼痛是驗證夢與現實的最好辦法。
對於現在這種處境的我,唯一的活命辦法就是跑。而且此時內心也陷入了一種悔恨,因為讀大學的時候,基本沒有怎麼鍛煉身體,身體素質跟不上,現在要猛起來有點不合實際,其實我說的這種猛並不是指那個,在那方面我還是挺猛的。
「如果還能活著,我一定會拉著胖子每天跑個幾百米步!」
我也不知道為什麼內心會有這樣的想法,或許是對上帝的祈求吧,說不定真能把他感動了。這讓我想起了為什麼古人在面對災難時,只能求神拜佛,那是因為沒得選擇。
當然啦,我現在還不至於被殺,被吃,然後剩下一堆白骨,最後落得個死無全屍。如果不幸的話,我真的會像老子那樣,以天為被,以地為席了。所以我現在只希望雙腿能爭點氣,多跑快幾步,說不定有活下去的希望。
我是南方人,沒有見過狼,以前也是在電視,網上看過,了解過。我還依稀記得狼和狗是親戚關係,不過狗會搖尾巴,至於搖尾巴的狼嘛,還是會被人打死的。
對於眼前這兩隻狼,我也說不出它屬於哪個品種,其實壓根自己根本不知道。不過我知道一點,那就是狼是群居動物,它們是成群結隊活動的,而且由狼王帶領著它們。
我這回真的是命懸一線了。
大概跑了五分鐘,我們一人兩狼追追逐逐跑完了一塊草地。現在眼前是一片森林,說不定裡面就是它們的巢穴,跑進去簡直是羊入虎口,九死一生。
但人在生死關頭哪會想這麼多,當時腦袋只有一片空白,看到能逃的地方就只能拚命鑽。就像是魚塘捕魚道理,把魚嚇得只能往前撞。
我一個快步跑進了叢林中,這裡的光線很差,只能靠陽光透過樹葉間隙來獲取小量亮光。不過很多灌木長的挺茂盛的,大多數有我胸口這麼高,有的長到了兩米多。至於是什麼品種,我也沒有心思去了解。還有那些長茅草,也是長得有點瘋狂。幸好我是穿著一件長袖衫和長褲,不然身體都要被划傷很多口子,不過臉上不能倖免,被長茅草颳了幾下,傷口雖然細小,但是有血滲出,非常的痛。那種疼痛就像是被針插入肉里的感覺。
我也沒有時間顧轄這麼多,因為我身後的灌木叢中傳來了淅瀝淅瀝的響聲。雖然我沒有看到任何東西,但我知道身後的那些狼還是對我窮追不捨。
我現在的目的是逃命,腦袋也一直思考著逃命的辦法。不過說實在,叢林的危險性比草地的還要強,因為在空曠的地方,你可以清晰地看清楚你敵人的面貌,但是深林里,有太多東西可以隱藏自己的身影,然後等待著給別人致命一擊的機會。明搶易躲,暗箭難防說的不是沒有道理。說不定別人就藏在哪棵樹的後面呢!
樹!沒錯,我靈光一閃,想到了出路。
就算那些狼在厲害,也不可能會爬樹吧,除非它們是美洲豹的後裔或許是祖先。獅虎雜交見過,但狼豹嘛,還真沒聽過。
這裡的環境給我第一印象像是溫帶叢林,植物長得茂盛,樹葉都以闊葉為主,而且氣候有點乾爽。所以這裡的樹攀爬起來簡單很多。因為在氣候不錯的環境下,樹木就會長出很多側枝,而且也不會長的那麼挺直。當然啦,除了一些個別的樹木,為了爭取更多的陽光,就會變得高,大,挺。就像我眼前這棵樹,抬起頭,都望不到頂的,樹榦的直徑都有兩米寬。
我小時候是在農村呆著,和著泥巴長大的,爬樹,不至於笨手笨腳。像那些榕樹,樟樹,爬起來都是得心應手,不過現在爬的這棵感覺就有點吃力,落腳點太少了,而且樹榦太大,一不小心就有滑下去的可能。
但我知道沒有時間換另外一棵,只好硬著頭皮往上懟了。剛爬到一米高,那兩條狼就出現在我腳下。
出於自然反應,我回頭往後望了一眼,發現那兩條畜牲正齜牙咧齒地仰頭盯著我,口水從黃色的鋸齒流出來,嘴裡還沒忘記發出「呃呃呃」的的警告聲。
我下意識地被嚇了一跳,心臟也停止了一秒,手掌開始冒汗,慌的我緊緊抱住樹榦不敢動,生怕一個不留神掉了下去,到時候四腳朝天的醜陋姿勢不說,還要被人,不對,被畜牲魚肉,這簡直就是人生的恥辱。到時候做鬼都不成,免得到下面見到閻王爺時,說起原因,也沒臉見鬼。
「我去李奶奶的,這到底是什麼仇什麼怨啊。」
我把那些狼的祖宗都問候了個遍,然而這並無補於事,如果這樣持續下去,等到體力耗完,也會掉下去,而且我現在真的是累的不行了,唯一出路只能是繼續往上爬。我狠狠吸了口氣,緩慢地挪動身體往上爬,每一步都是心驚膽戰,視線也不敢再次往下瞟,任憑那兩隻畜牲隨便叫。現在回想起來,我爬樹時那兩個屁股一搖一擺特別有肉感,會不會引起它們更強烈的食慾,想想都覺得有點好笑。
那時候,我以為這事件是我人生的最大的恐懼,然而並非如此,因為沒想到以後我的每一段經歷都和性命掛上了勾。
在我的右手搭上一根手腕般粗的樹榦,然後用力往下壓,來使自己的身體抬起,最後屁股到著那根樹榦時,接著一個一百八十度轉身,左腿甩到另一個放在,用大腿夾住樹榦,身體疲軟往後依靠,整個人虛脫了。
看到自己終於脫離了險境,我也沒有絲毫的興奮,可能是太過疲憊了,我背靠著那直徑兩米的大樹榦,在大口大口地吸著氣,腦子也一片空白,此時我才了解到,剛從鬼門關逃出的心情並不是開心,興奮,而是花時間證實一下自己是否還活著。同樣也明白,只有經歷過死亡的人,才能了解到活著是一件多麼美好的事。
大概緩解了一分多鐘,我的呼吸變得順暢了,但還是處於一種疲軟的狀態。此時腦子可以正常運轉,目光開始情不自禁地往下瞟,如果用一種表情來形容我的神態,那用「死魚眼」來闡釋是最貼切不過了。
剛才一直逃命,沒有看清自己敵人的真實模樣,現在脫險了,得好好欣賞一番,免得說我不尊重對手。
樹下的那兩頭還在對我虎視眈眈的狼皮毛都是灰色的,身長有一米五左右,略胖,看來它們家族的伙食不錯,養的它們挺強壯的。或許是有很多像我這樣的遇難者已經成為它們的口中餐,盤中肉了吧,想想都覺得可怕,同樣也慶幸自己還能活著。
那狼的嘴比普通家犬顯得較長,較尖,再配上那泛著綠光的眼睛,微微翹起的嘴角已至露出堅利的牙齒,摻雜著泡沫唾液,不禁讓人看得心寒。最有特色的是它那粗大的長尾巴直直地伸著,沒有半點下垂的意思。這讓我想起了落荒而逃的喪家犬夾著尾巴的模樣,也不知道它們會不會夾尾巴。
我對狼沒有研究過,所以說不出它們是什麼種類。不過看到它倆在下面惡狠狠盯著我,中間有嘗試想要爬上來,但最後只能用爪在樹榦颳了幾下,然後放棄了,接著只能繼續對我「呃呃呃」直叫。那種一臉拿我沒辦法的表情,看得我內心一陣舒暢。
「來啊,你們兩個龜孫子,有種上來咬我啊,你爺爺我在這裡等著。」
我用左腳在它們眼前晃來晃去,然後豎起右手中指,挑釁道。或許它們看懂了我嘲諷的意思,動作和表情比之前更加兇狠了,但硬是拿我沒辦法。
想到以前經常說什麼熊出沒之類的話題,不是裝死就是爬到樹上,我想那個爬到樹上的人會不會和我一樣像現在嘲笑下面那個既憤怒,但又無計可施的失敗者。不過熊憤怒起來,有可能把樹給撞斷了。看來我要比他幸運幾倍了。
我像小人得志沉醉了幾分鐘,然而很快被我的處境打破了。雖然我現在脫離了狼口,但也不可能一輩子呆在樹上,而且我還要面對食物和飲水短缺的問題,如果它們一直呆在樹下和我耗下去,那我最後還是脫離不了成為它們的食物的惡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