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番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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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溫嵐側過身,面無表情的看他:「兩年了,你還好意思回來,說說到底發生什麼事?」
許任文說:「車子在途中突然拋錨,恰好家就在附近就過來了。」
許溫嵐問:「那個廖哥是什麼人?」
許任文回答:「廖哥是我朋友,我已經安排他們住客房,不會打擾你。」
「朋友?哪裡交來的狐朋狗友?」許溫嵐沉下臉,斂起眼皮問,「不要敷衍我,他們是不是你在賭場認識的?」
許任文怔忪片刻,撓下後腦勺,訕訕地笑:「嵐嵐好聰明,廖哥是地下賭場的看場頭子,那個叫胡飛的矮子是他的手下。」
許溫嵐的臉往床上一偏:「躺著的那位呢?」
許任文慢吞吞地說:「也是我們的朋友啊。」
「你們會給朋友捆綁和戴面罩?」許溫嵐撩開被單,指著他手腕的血色勒痕,「這痕迹看得出他曾掙扎過,是不是你們乾的?」
許任文用力搖頭:「這怎麼可能,如果我們對他有歹意,會特地帶他來看病嗎?他確實被人捆綁過,不過是我們把他救出來的,你也知道地下賭場很亂,啥壞事都可能發生。他的臉被人潑過硫酸,露出來很嚇人,所以一直戴著面罩。」
說的挺像那麼回事,許溫嵐雖然有點懷疑,但心底還是願意相信一回,晾他的膽兒也不敢做出格的事。
許任文看向牆壁掛的時鐘:「都快十二點了,他由我來照顧,你早點回房休息。」
許溫嵐確實困了,起身換下一瓶藥水,抽出他腋窩的體溫表,發現已降至正常體溫:「滴完了記得換藥水。」
許任文殷勤地替她開門,撅起嘴笑:「別忘了,你哥我也會打針。」
許溫嵐獨自走在走廊上,忽然聽到許任文所在的客房,傳來門反鎖的響動。
她正詫異他的舉動,眼余突然瞟到昏暗的人影。
廖哥兩腿交疊倚靠牆壁,指間夾著根點燃的煙,噙在嘴裡深吸一口,再徐徐吐出,煙氣恍如飄忽的白色鬼魅,在空氣中化為烏有。
他陰黑的目光落在她的臉上,流露警告的神色。
許溫嵐嗅到嗆人的煙味,輕咳一下,進入卧房後果斷反鎖上房門。
她垂眸盯著門把,恍然地思量,她哥為何要反鎖房門。
他在裡面做什麼?
……
許溫嵐先前沒料到,廖哥打算在這多住幾天,這惹起她極大的不滿,第二天中午下了逐客令,請他們在蒙面人病好后離開。
廖哥坐在餐桌上,吞咽許任文做的午飯,頭也不抬的說:「這段時間不方便走,我可以給你點錢。」
許溫嵐一口回絕:「我家不是賓館。」
廖哥往許任文一指:「可他是你哥啊,妹妹不聽哥哥的話。」
許溫嵐說:「我跟他早斷絕關係了,留他一晚因為他還姓許。」
廖哥哼笑,繼續埋頭吃飯。
他想強佔某個地方,需要給對方打招呼嘛,跟她說幾句是給許任文面子。
這三個都是大男人,一個女人怎麼趕得出去,總不能真的報警吧,許任文好歹是她的親哥。
許溫嵐要許任文給說法,許任文敷衍的說,過幾天他們就走,而且屋裡那位的病還沒好。
許溫嵐眉心一動,問:「他的燒不是退了嗎?」
許任文說:「高燒是退了,可現在還昏迷。」
「不帶他去醫院?我去看看他。」
許溫嵐一提腳,就被許任文攔下。
許任文手搭在她的肩膀上,溫和的說:「不用去了,我和胡飛在照顧,說不定晚上就醒來了,做哥不能總要妹妹累著。」
許溫嵐拍開他的手,冷淡的笑:「妹妹我好感動。那你欠下的賭債,是誰曾經幫你擔著呢?」
許任文頓時語塞。
許溫嵐翻了翻白眼,手插在褲口袋旋身離去。
乃至兩天後,他們三個仍未有要走的意思。廖哥還時常在湖畔邊釣魚,悠閑自在。
病著的那位沒出過屋門,廖哥卻隻字未提,彷彿這人沒存在過。
許任文和胡飛偶爾出入那間客房,待幾分鐘就很快出來。一天的二十四小時,這間房間的門必定是鎖著的。
許溫嵐有種很不妙的猜測,不過還要再確認一下。
深更半夜,許溫嵐睡得很死,迷迷糊糊間,聽到劇烈的碰響聲,像床頭櫃被掀翻的聲音。
許溫嵐警覺地起床,掀開房門小小的一條縫,看見廖哥他們一齊走出蒙面人的房門。
胡飛的胳膊左晃右晃,譏笑的說:「呵呵,力氣還蠻大的,還敢反……」
許任文鎖上房門,打斷胡飛的話,往許溫嵐房間看一眼:「噓,小聲點。」
許溫嵐倏地闔緊門,背脊貼著冰冷的門板,涼颼颼的寒氣從挨著的肌膚灌進體內。
等他們三各自回房睡覺后,許溫嵐從衣櫥底下的抽屜摸出一串鑰匙。
許任文以為自己偷到房間鑰匙,卻沒想到她藏了一套備用的。
許溫嵐溜出卧房,躡手躡腳地接近客房,嘗試用鑰匙射門。
這串鑰匙太久沒用過,許溫嵐沒法確定哪把能開這扇門,只得一把把嘗試。
最後一把鑰匙塞入,往右邊旋動,咔得一下,門終於被打開了。
幸好聲音非常微弱,牆壁隔音效果不差,其他房間的人聽不到。
許溫嵐輕輕關上門,吁了口氣,往躺在床上的人靠近,掀開蓋在他身上的薄被。
那人沒發出一點聲響,像安靜的沉睡著,皮膚不同於先前發燒的緋紅,有種病態的蒼白,四肢擺放得有點扭曲,像被很隨意扔在床上。
許溫嵐用勁推他:「喂,醒醒。」
沒絲毫反應,如同屍體。
許溫嵐隔著面罩,探了下他的鼻翼,還有均勻的氣息。
如果是他掀翻的床頭櫃,不會像這樣沒外傷的昏迷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