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第三章

夢境？現實？

關衍之真的分不清了，夢裡的小人魚竟然真的出現了，可是如果夢裡的是現實，那條人魚應該和他差不多大才是。

關衍之皺起眉頭，半響他再次開口：「你小時候有沒有去過z城的那塊海域？」

籬落疑惑的看向關衍之：「z城？」

關衍之心想人魚可能不知道這些人類城市的名字，換了個方式問道：「你小時候有沒有救過一個小男孩。」

「有啊。」

籬落答得乾脆，顯然對這件事記憶猶新。

「他還偷走了我的寶貝珠子！害得我被大哥打了一頓還把我關了好幾個月！」

關衍之看著籬落的信誓旦旦的神色，幾乎可以肯定他做的那個不是夢，而是真實發生過的事，但是為什麼他唯獨會忘記了和小人魚有關的事？

關衍之又想到籬落剛剛說的那顆珠子，那顆珠子似乎和他的記憶一起消失了。

「後來呢？珠子找到了嗎？」

籬落點點頭：「後來我三哥幫我把珠子找了回來，還把我狠狠罵了一頓，叫我不可以隨便把珠子給別人。」

關衍之心頭一動，大概明白了，他會失憶和那個三哥估計有很大關係。不過，能讓他三哥追著找的東西想必也很重要，「那個珠子很重要？」

「當然！那可是我——」

說到一半籬落回過神來，一臉戒備的看向關衍之。

關衍之的世界觀被顛覆，他還有些震驚，見籬落不願說，只道：「不想說就別說。」

於是籬落沉默了，他靜靜的待在床上，思索著接下來怎麼辦？他要怎麼回去？他的尾巴又是怎麼被這個人類拿走的？

可惜他的魚生太短暫，顯然沒辦法處理這麼複雜的問題。

「咕嚕嚕——」

這時籬落的肚子突然傳來一陣響聲，在這靜謐的環境中格外大聲。

籬落捂住肚子，暫時放下了心裡憂愁，自然而然的看向關衍之道：「我餓了。」

既然這個人類把他拐來了當然要負責餵飽他！

他之前抓了一隻烏龜回去，也是好吃好喝的把龜養著的。

關衍之給了那個醫生一個眼神。

醫生去樓下拿了些麵包上來，「關先生醫院還有事我先走了。」

關衍之點點頭，「嗯。」

籬落則好奇的看著醫生拿上來的麵包，他指著外面的包裝袋，得意洋洋的顯擺著：「我知道，這個不能吃，裡面的東西可以吃。」

關衍之想起第一次給籬落吃的奶糖的時候，他還什麼都不懂。

籬落的胃口很好，把一袋麵包都吃完卻還像什麼都沒吃一樣，看著關衍之的表情也帶有指責之意，好像再說你把我抓來了還不好吃好喝的照顧著一樣。

關衍之問道：「不夠？」

籬落用力的點頭，張開手比劃道：「不夠！要這麼這麼多！」

「等著。」

關衍之下樓把估摸著籬落能吃的東西都拿了上來。

籬落坐在床上邊吃邊嘆氣，但是說他憂愁似乎也不憂愁，誰憂愁的時候胃口還那麼好？

把能吃的東西都吃完了籬落把手剩向一個四四方方的小盒子模樣的東西往嘴裡塞。

關衍之見狀連忙從他手中拿過酸奶，插上吸管喂到籬落嘴邊，「用吸的。」

做完這一切關衍之覺得有些熟悉過了會才想起來小時候他也是這麼喂那條人魚吃糖的。

籬落原本還以為這個人要把東西搶回去不給他吃了，見狀才放下心來湊過去按照這人說的吸了一口。

「嗯！」

喝了一口籬落的眼睛就亮了起來，他從那人的手中拿回『小盒子』用力吸了起來。

這個東西可真好喝！

有了好吃的籬落一掃剛才的憂愁，眼睛都跟著亮著起來，他的快樂簡單而純粹，像個孩子一樣。

關衍之看著他的笑容，彷彿回到九歲那年的暑假，第一次吃到奶糖的時候他也是這麼笑的。

「你想吃奶糖嗎？」

關衍之突然道，說完他就有些後悔了。

籬落眼睛一亮，大聲道：「想吃！」

關衍之看著籬落的眼睛，「我去買。」

籬落用力點頭，「好！」

這附近沒有商店，關衍之駕車去了幾公里之外的超市才買到奶糖，一來一回花了半個小時。

在以前關衍之不可能做這種浪費時間的事。

但是看到籬落的眼中的期待的時候他就不忍心讓他失望。

關衍之覺得自己有些奇怪，他變得不像自己了，為了一個二十年前的『朋友』。

關衍之把車停好，往屋裡走去，剛走到一半就聽到一道哭聲。

關衍之順著聲音看了過去，只見籬落坐在海邊放聲大哭著，海浪怕打著他的小腿，似乎在安慰他。

關衍之快步走了過去，「你在這裡幹嘛？」

籬落抬起頭抽抽噎噎的看著關衍之，「我，我回不去了。」

邊說著豆大的淚水從籬落眼角滑落，在半空中迅速固化，變成一顆珍珠。

瞬間，關衍之心裡的最後一絲懷疑也蕩然無存。

關衍之不知道怎麼安慰人，伸出袋子：「奶糖。」

籬落邊哭邊撥開奶糖塞進嘴裡，甜滋滋的，下一秒又想到自己回不去了又哭了起來，但是嘴裡還吃著甜滋滋的奶糖，讓他沒辦法專心哭泣，所以過了一會籬落就不哭了。

關衍之見狀道：「走吧。」

籬落伸出手，關衍之猶豫了一下握住了籬落的手。

籬落握著他的手磕磕碰碰的往屋裡『跳』去，對於憑空冒出來的腿籬落並不知道怎麼運用它。

回到屋裡籬落往沙發上一躺，摸著肚子道：「我剛剛沒吃飽。」

關衍之挑眉，剛剛籬落吃的可不少。

不過正好阿姨也要過來做飯了，關衍之給籬落塞了個蘋果，「先吃這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