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8.第七十八章

此為防盜章。關衍之捻滅煙頭，「同意或者不同意。」

李哲明握緊拳頭,想起籬落就在身後,如芒在背,但是他知道自己沒有選擇的權力。

「好。」

關衍之勾唇一笑，在李哲明看來，這個笑容滿是嘲諷。

「我不想讓籬落知道這事。」

關衍之說完便轉身進了屋，留下李哲明一人站在外面。

「李哲明呢？」

籬落抬頭看了眼關衍之,關衍之餵了塊切好的蘋果到籬落嘴裡，「在外面。」

籬落心不在焉的點點頭，眼睛不肯從電視上離開。

李哲明在外面站了許久，不知何時落下的雪花在他臉上停留瞬間就融化了,李哲明回過神，往屋裡走去。

屋裡籬落還在看電視,關衍之坐在他旁邊剝橘子時不時看眼手機,張媽一邊織著圍巾一邊看著電視。

一幅其樂融融的場面,李哲明覺得自己的存在多餘而尷尬，他拿起外套悄無聲息的離開了。

起碼，他現在不想看到關衍之，也無法面對籬落。

第二天李哲明就接到了台長的電話,說他們的節目解禁了,李哲明鬆了口氣的同時又不由想到籬落。

他要怎麼和籬落說？

「......所以，從今天起你要退出了,你也知道,你的實力還遠遠跟不上其它隊員,再過兩年出道對你來說也更好一些。」

李哲明想了很多冠冕堂皇的理由，真開口的時候卻又顯得那麼乾澀和無力。

籬落的表情從震驚到失落再到接受，他垂下頭，不肯讓人看出他在難過：「嗯。」

李哲明看著籬落濕潤的長睫，心裡有些過意不去，又有著深深的無力感。

關衍之想要封殺籬落是再簡單不過的事，而他做為知情人卻不能告訴籬落。

李哲明不免對關衍之不滿，卻也知道自己什麼也做不了，但還是忍不住開了口：「籬落，關衍之對你好嗎？」

籬落有些疑惑的抬起頭，「很好啊。」

李哲明有些躍躍欲試，他試探的問道：「如果你做了讓關衍之很生氣的事呢？」

籬落想起上次自己吃太多冰淇淋進醫院的事，「可能，會打我屁股吧。」

李哲明頓時有些懷疑兩人的關係，難道他誤會了？

「籬落，你和關衍之是怎麼認識的？」

怎麼認識的？籬落想了想，道：「就這樣認識的啊。」

李哲明：「......」

李哲明放棄迂迴戰術，直接問道：「你和關衍之是什麼關係？」

籬落這次回答的很快，「他養我啊。」就像他養小烏龜一樣。

李哲明愣了一下，有些懷疑籬落是否知道養這個字的意思。

「如果有天他不養你了呢？你打算怎麼辦？」

籬落的眼睛又黑又亮，像一顆美麗的黑珍珠散發著耀眼的光芒，「我養他啊。」

李哲明一怔，有些失語，「你養他？」

籬落點點頭，一臉認真的說道：「我要賺錢，賺好多好多錢，給哥哥買『家』，給關衍之買好吃的，帶他去看電影去遊樂場玩。」

李哲明眨去眼中的酸澀，不敢相信自己有些被感動了，或許是因為籬落真摯的語氣，或許是因為那句我養他啊。

他想自己誤會籬落了，在籬落和關衍之的這份『交易』中，或許籬落投入的是自己感情。

李哲明不由替籬落不值，他雖然不了解關衍之，但是如果關衍之真的喜歡籬落的話，不應該這麼對他。

「最近蘋果台有個選秀節目，你去試試，不過不能打著公司的名義，但是我會幫你打點好的，進個半決賽是沒有問題，但是接下去就要看你自己了。」

李哲明把手搭在籬落的肩膀上，「我能幫你的也只能到這了。」

籬落一聽不由又燃起希望，「我又能當明星了嗎？」

李哲明看著他的眼睛，點點頭，「籬落，我不清楚你適不適合這個舞台，但是如果這是你想做的，你就去做吧。」

籬落看著李哲明，認真的點了點頭。

籬落回到家中，臉上帶著喜色，關衍之覺得有些奇怪，不動聲色的問道：「今天怎麼這麼高興？」

籬落卻不回答，李哲明告訴他這事先不要告訴關衍之，等到他出名了再告訴關衍之，到時候關衍之會很高興的。

「關衍之，你給我買個手機吧。」

關衍之想起他之前給籬落買過手機，但是籬落嫌麻煩，沒怎麼用過，今天怎麼突然要了？關衍之心裡有些疑惑，「怎麼突然又要手機了？」

籬落學著李哲明教他的，「這樣我就能經常給你打電話了啊！」

關衍之微微一笑，沒被甜言蜜語沖昏頭腦，「明天我去買。」

關衍之第二天給了籬落一把剛上市的新型手機，又教了他基本的用法。

籬落學了一會就迫不及待的拿著手機進了房間，關衍之看著他的背影，冷笑一聲。

過了會，關衍之手機響了起來，看了眼那條簡訊關衍之的目光瞬間冷了下來，他不緊不慢的找到李哲明的電話，打了過去。

李哲明沒想到會這麼快接到關衍之的電話，不過他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所以倒也沒那麼慌亂，對於關衍之的質問他也沒選擇否認，關衍之能打電話來就說明他已經知道了，他再否認也只是白費力氣。

「李哲明，我很討厭別人在我眼皮底下做這些小動作。」

關衍之垂著眼，聲音冷的彷彿能把人凍成冰。

沒有和關衍之面對面李哲明也沒那麼慌亂了，「我只是給籬落提供了一個建議，做決定的是籬落。」

關衍之的語氣毫無感情，「你會為你的建議付出代價。」

李哲明一窒，「關衍之！」

關衍之放下手機，正要掛了李哲明的電話。

「如果你只是想玩玩，麻煩你趁早放過籬落！」

關衍之手一頓，李哲明繼續道：「如果你對籬落還稍微有些感情，你就讓他去試試。」

「而且，他想進娛樂圈，也是為了你。」

李哲明試著動之以情，他覺得關衍之對籬落也沒有那麼絕情，甚至是有些喜歡籬落的。

關衍之心一動，拿起手機，「他和你說了什麼？」

——

關衍之走到籬落房間門口，抬手敲門。

籬落慌亂的把手機藏了起來，才道：「進來！」

關衍之打開門，走到籬落面前，嘴角帶笑。

籬落抬頭看他，有些奇怪。

關衍之壓下內心的雀躍和激動，盡量讓自己表現的正常一些，可是他滿臉的笑意怎麼也藏不住。

「籬落，你賺了錢，除了要買海，還要幹嘛？」

籬落如實道：「養你啊。」說著籬落掰著指頭算了起來：「要給你買好吃的，還要去看電影，遊樂場也要去，還要給你買漂亮的衣服好看的鞋子。」

關衍之再也忍不住了，他上前抱住籬落，眼眶有些酸漲，可是他卻忍不住一直想笑，笑到臉頰發酸，他還是想笑。

他以為籬落是不懂愛的，其實他自己才是不懂愛的那個人。

他走到林嵐身邊的時候特意用力踩了下地板，林嵐回頭看了眼，見是籬落露出鬆了口氣的神情，籬落也鬆了口氣，他怕又嚇到林嵐了。

「許青柏今天怎麼沒來考試啊？」

籬落走到林嵐面前問道。

林嵐小聲道：「我也不知道，我帶你去問問老師？」

籬落擔心許青柏生病，皺著眉點頭道：「好。」

從辦公室出來籬落的眉頭皺得更深了，林嵐看出他的擔心安慰道：「你要是擔心的話放學可以去看看他。」

籬落點點頭，「嗯。」

林嵐又問：「你知道他家裡地址嗎？」

籬落愣了一下，搖搖頭。

林嵐微微一笑，「我有，我等會拿給你。」

籬落點點頭：「好。」

「你看，照片里的這個人是不是他？」

「讓我看看，讓我看看。」

「真的欸！」

「不過也有可能就是長的像啦！」

「要不直接去問問？」

「你去。」

「你去！」

「好害羞！」

「你想想你家安安的簽名！」

說著一個扎著馬尾的女生被推到籬落面前。

林嵐嚇了一跳，立馬躲在籬落身後。

那個女生也有些害羞，舉著手機問道：「同，同學，這個人是你嗎？」

籬落看了眼手機上的照片，照片里的主角其實是孫諭安，不過因為他昨天一直和孫諭安待在一塊所以也入鏡了。

他點點頭，「是啊。」

女生得到肯定的回答，立馬欣喜道：「真的啊！！太好了！」臉上的笑意也不由擴大，她捂著漸漸紅了的臉不停道：「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有點太激動了。」

籬落平時很少接觸過女性，也太知道該怎麼和女性相處，所以在女性面前他一向比較安靜。

「那個，你也會和他，孫諭安一起出道是嗎？」

女生稍稍平復了一下激動的心情，但是臉上的笑意還是不由控制。

籬落揪著衣服上的扣子，「嗯。」

女生聞言頓時更為激動，她捂住嘴，眼裡像是有淚花在閃爍，「太好了太好了，我還以為程頌走了，他就不能順利出道了。」

籬落不明白這個女生為什麼一幅快要哭的樣子，卻又像是十分高興的樣子。

「你等我一下！」

女生突然想到什麼似的，說了一聲就匆匆跑開，其餘幾個女生立馬圍了過來，七嘴八舌的問道。

「你真的要和他們一起出道啊？」

「你什麼時候加入他們的？」

「程頌真的去韓國了嗎？」

「你能幫我和袁鎧要個簽名嗎？」

「我也要！我也要！」

「......」

籬落被問的懵了，愣愣的站在那裡，林嵐看到這副場景也嚇到了。

幸好那個女生很快就回來了，她把信遞給籬落，「麻煩你幫我交給孫諭安。」

籬落接過信，只想快點回去：「好。」

那個女生在後面道：「一定要交給她，謝謝！」

籬落點點頭，拉著林嵐快步離開了。

回到教室兩人都鬆了口氣，林嵐看了眼籬落，想起剛才那些女生的話：「你要當明星了？」

籬落點點頭，「對啊。」

林嵐有些好奇，「你會上電視嗎？」

籬落想起李哲明說的跨年晚會，點頭道：「有個跨年晚會。」

林嵐更加好奇：「那個電視台的，到時候我去看。」

籬落也不知道，他搖搖頭：「我回去問問再告訴你。」

林嵐點頭道：「好。」說完，林嵐有些羨慕的說道：「真好，你已經想好以後要做什麼了。」

籬落疑惑的看著他。

林嵐嘆了口氣，搖搖頭，什麼都沒說。

下午考完試籬落就拿著林嵐給的地址去了許青柏的家。

籬落按下門鈴，響了幾聲有人問道：「你好，那位？」

籬落道：「我找許青柏。」

過了會，有人過來開門，那人看了眼籬落肩上的書包：「是小少爺的同學？」

籬落點點頭，跟著那人往裡走去。

許青柏的家很大，有條長長的院子，穿過院子才到主樓。

進屋換了鞋，那人帶著籬落又上了樓才看到許青柏，許青柏正躺在落地窗旁的榻子上休息，一個年紀相仿的少年坐在旁邊把削好的蘋果放到碗里。

籬落認識這個人，這個人叫蔣雲峰和他們是同班同學，不過平時在學校，這人很少和許青柏說話，不知道今天怎麼來了，而且兩人看著還十分熟稔的樣子。

許青柏聽到動靜，轉過頭，試探的叫道：「籬落？」

籬落走了過去，「你生病了？」

許青柏從碗里拈起一塊蘋果喂到嘴裡，「昨天夜裡發燒了。」

籬落挨著許青柏坐下，摸了摸他額頭，道：「不燙了。」

蔣雲峰眉頭一皺。

許青柏點點頭，問道：「考的怎麼樣？」

籬落也從碗里拿了塊蘋果起來吃：「又要考倒數了。」語氣倒是絲毫不羞愧。

蔣雲峰把碗拿走，叉了塊蘋果遞給許青柏。

許青柏轉手給了籬落：「你吃。」

籬落笑嘻嘻的吃了起來。

蔣雲峰眉頭皺的更深了。

幸好籬落還要訓練，所以待了一會就走了，不然蔣雲峰都要把人丟出去了。

「生氣了？」

許青柏笑道。

蔣雲峰低聲道：「沒有。」

許青柏的耳朵比眼睛『看』的還清楚，他笑道：「我剛剛是吃不下了。」

蔣雲峰依舊是個悶葫蘆，只低低嗯了一聲，嘴角卻不自覺的微微勾了起來，回過神立馬又綳成一條直線，抬頭看了眼許青柏卻又忍不住笑了起來。

關衍之正好在籬落的公司附近辦事，完事後見時間差不多，便在樓下等籬落出來。

九點剛過五分，籬落果然就出現在樓下了，關衍之讓司機把車開了過去，搖下車窗。

籬落驚喜的看著關衍之。

「今天怎麼是你來接我？」

籬落上車后問道。

關衍之道：「正好在附近有點事，看時間差不多就順便過來接你。」

籬落聞到香甜的味道，小狗一樣在關衍之身上聞來聞去：「給我帶好吃的了？」

關衍之拿出在甜品店買的甜甜圈。

籬落歡呼一聲。

吃了兩口籬落想到關衍之，問道：「你吃了嗎？」

關衍之有心逗他：「錢只夠買一個。」

籬落啊了一聲，看了看美味的甜甜圈，又看看關衍之，萬般糾結，最後把甜甜圈湊到關衍之嘴邊：「你吃一口吧。」話音剛落籬落又立馬道：「小口一點！」

關衍之張大嘴，籬落嚇得立馬把甜甜圈收了回來，「小一點。」

關衍之合了合嘴，籬落看看甜甜圈再看看關衍之的嘴，細心對比了一下，又道：「再小一點。」

關衍之憋不住了，低頭無聲笑了起來，前座的司機卻是忍不住笑出了聲。

籬落疑惑的看著關衍之。

關衍之努力憋住笑意，抬起頭一本正經的說道：「我不吃，我都留給你吃。」

籬落感動之餘連忙大口吃完了甜甜圈，生怕關衍之反悔又想吃了，吃完籬落大氣的說道：「等我發了工資我買好多好吃的給你吃！」

關衍之微微一笑，「好。」

到家后，籬落先下的車，關衍之拿著他的書包跟在後面，這時一個信封從籬落沒拉上的書包掉了出來，關衍之撿了起來。

信封是淡粉色的，上面還有著淡淡的香味。

關衍之目光一沉。

張建道：「那我現在和你說說吧，反正也挺簡單，我等會帶你去抽號，然後你就去休息室那裡先坐著，到時候會有人叫號，你就跟著工作人員過去，今天這個就是簡單的面試，過兩天才算正式開始比賽。」說到這，張建看了眼籬落的穿著，「到時候你就不能穿的這麼順便了，要正式錄影的。」

籬落看了眼自己身上的衣服，沒覺得那裡不好。

張建領著籬落到了抽號的地方，填了張單子，在寫到才藝表演的時候籬落停住了。

張建問道：「怎麼了？」

籬落指著才藝表演，有些茫然：「要表演什麼？」

張建被籬落問的懵了，「哥們，你真的是來參加比賽的嗎？」如果這人不是李哲明介紹來的他都懷疑是來挑事的了。

籬落認真的點頭，「是啊！」

張建有些無語，道：「唱歌跳舞都行，能唱能跳當然更好。」

籬落想了想，填了個唱歌。

填完單子籬落開始抽號，籬落抽到了17號。

張建領著人去了休息室，又和門口的工作人員打了聲招呼，「那我就先走了，有事你再聯繫我，我電話152xxxxxx。」

籬落存到手機上，點頭道：「好。」

張建走後，籬落走進休息室，這裡不大，不過坐了不少人，籬落隨便找了個位置坐下，因為閑來無事，所以把屋子裡的人都看了一遍。

看完籬落放下心來，這屋裡的人都不如他好看。

「你多大了？」籬落旁邊的一個黃毛湊了過來，「看起來好小。」

籬落道：「十六。」

黃毛笑了一聲，「今天不用上課？」

籬落道：「今天周六。」

黃毛點點頭，又問：「你自個來的還是公司讓你來的？」

籬落想起李哲明的叮囑道：「自己來的。」

黃毛頓時沒了什麼興趣，轉身去問旁邊的人。

籬落有些意興闌珊，不過他的號比較靠前，很快就輪到他了。

工作人員領著他去了攝影棚。

攝影棚里擺設比較簡單，三張桌子，三個評委坐在後面，攝影機對著門口。

籬落走了進去，直愣愣的看著三位評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