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墜入愛河

茹嬌竟然喜歡她？還是想和她在一起的那種喜歡！余柔呆住了。

茹嬌就猜到她會是這種反應,對著余柔的額頭輕輕拍了一巴掌：「回神了，這不是你在做夢。」

「我不急著要答案，你這幾天好好想想，再給我答覆。不要因為責任感答應我，我想要的不是這個。」

余柔現在終於明白茹嬌為什麼會不開心了,因為茹嬌想要的是她的喜歡。

今天變故一個接著一個,絲毫不給她喘息的機會,余柔心裡一團亂麻，本就小得可憐的腦容量更是消耗殆盡轉不動了。

渾渾噩噩地在茹嬌家留宿了一晚,余柔被茹嬌抱在懷裡入睡也忘記了掙扎。本來還以為下午啪了好幾回,晚上應該會失眠，結果一沾上枕頭她就睡著了。

第二天余柔在生物鐘的作用下自動醒了,剛一睜眼就感覺有人在她臉頰上落下一個輕柔的吻。

這下子余柔徹底清醒了,紅著臉指責茹嬌：「你……你占我便宜！」

茹嬌眉眼彎彎,笑得溫柔,「對不起，你太可愛了,我情不自禁。」

不要用這種眼神看著我啊,你自己都不知道你這樣有多蘇。余柔的臉更紅了。

她這才真切地感受到昨晚的表白不是她的幻覺，茹嬌這麼優秀的人竟然會喜歡自己,真是不可思議。

回學校后余柔先去了一趟寢室拿課本，寢室門被人從外面鎖上了,羅夢和張琴竟然都不在。可能她們已經到教室了吧,余柔這樣猜測,然而到了教室才發現兩個室友也不在教室，直到上課鈴響，羅夢和張琴都沒有出現。

「羅夢和張琴呢？」任課老師拿著點名冊詢問，其他同學的視線若有似無地投放到余柔身上。

快上課前余柔就給羅夢和張琴輪流打電話，一直沒人接，沒辦法，她只好站出來替兩個人請病假：「老師，羅夢從床鋪上摔下來暈過去了，張琴送她去醫院了。」

余柔平常很少撒謊，文化課成績又高，給老師的印象不錯，老師沒有為難她，對她的借口信以為真：「坐下吧，下次記得補張病假條。」

幸好矇混過關了，羅夢就算了，張琴難得也有不讓人省心的時候。

余柔鬆了口氣，坐下來的時候感覺到肩帶鬆鬆垮垮的，左邊的已經從肩頭滑下來了。

公共場合舉止要文明，余柔忍到下課，立刻衝進廁所隔間關上門。手下肩帶的觸感不對，她一直都喜歡那種稍微粗一點的肩帶，因為舒服，而現在這個明顯比她平常穿的都細很多。

她扒開衣領朝裡面看，頓時驚了，這不是她的文胸，她穿錯文胸了！

只可能是茹嬌的了，今天早晨她被茹嬌那句情話搞得臉紅心跳，換衣服的時候也沒注意看。她和茹嬌的胸圍差不多，所以剛穿上的時候沒有第一時間發覺不對勁。

剩下兩節課餘柔一個字都沒聽進去，滿腦子都是文胸，注意力老是有意無意地飄到自己的胸上，總感覺胸部不是自己的了。

保護胸部的那玩意明明不具備溫度，余柔卻覺得燙得很。

什麼時候下課的她不知道，等余柔反應過來的時候，發現自己已經站在一家內衣店裡了。

「美女，需要什麼嗎？」導購員見余柔站在一款內衣前有一會兒了，於是主動上前詢問。余柔被驚醒，紅著臉落荒而逃。

一口氣跑回寢室，余柔把穿錯的文胸脫下來換上自己的，又把茹嬌的洗乾淨晾起來。幹完這一切她捧著手機猶豫不決，該不該發個消息告訴茹嬌？茹嬌這會兒肯定已經發現丟了一件文胸了吧。

恰巧此時手機震動了幾下，是茹嬌發來的消息。余柔做賊心虛，差點把手機甩出去。

茹嬌：我準備給我的精神體起名叫117，小名就叫小七。

茹嬌：奇怪嗎？

小名還好，大名確是有點讓人摸不著頭腦，不過余柔很給面子，沒有直說。

余柔：不奇怪，為什麼叫它117？

茹嬌：紀念一下。

往往紀念這個詞都是和日期掛鉤的，而昨天正好就是十一月七號。失去的精神力不僅回來了，連從未在現實世界中顯出身形的精神體都願意冒頭了，還有她們互相標記了對方，茹嬌甚至對余柔挑明了心意。

細細算來，昨天可以紀念的東西實在是太多了，說是幸運日也不為過。

茹嬌：以前我潛意識裡痛恨自己嚮導的身份，所以小七一直藏在我的精神圖景里不願意出來。

茹嬌：現在它願意出來了，是因為我開始喜歡嚮導這個身份了。

茹嬌：小魚，如果沒有你我可能仍然被困在牢籠里無法掙脫，是你改變了我的想法，我想成為配得上你的嚮導。

不，你不用擔心配不上誰，你本來就足夠吸引人。對話框里的草稿打好了又被余柔刪除，她怔怔地盯著茹嬌發來的那些話，像是一顆石子投入她的心湖，難以平靜。

以前不知曉茹嬌的心意，如今回頭看，相處時的每個細節都充滿了茹嬌對她的寵溺和包容，處處都是深情。

怎麼辦，心跳得好快。

來電鈴聲響起來，余柔第一反應就是茹嬌打來的，身體快過大腦接通了，電話里傳來的卻不是茹嬌的聲音：「是余柔嗎？」

余柔有點失望：「不是我還能是誰？」她覺得徐洛宣這話問的很奇怪。

徐洛宣沒有多做解釋：「昨天下午電影院的事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相信我。」

「可是我問過你，是你跟我說你打了抑製劑了。」

徐洛宣一時語塞：「可能我潛意識裡確實抱有私心，但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以為上次打的抑製劑能夠支撐很久。」

余柔也覺得徐洛宣是個光明磊落的人，不會耍些陰謀手段，但這只是她的感覺，並不能當作證據。更何況無論徐洛宣是不是無心的，經過此事之後她很難再和徐洛宣自然相處。

感情的事不能強求，徐洛宣各方面都十分出挑，但余柔就是對她不來電，那也沒辦法。不如趁此機會，徹底打消徐洛宣追求的念頭。

余柔：「這件事我們就當沒有發生過，以後你也別再來找我了，我已經把茹嬌給標記了。」

電話那頭呼吸一頓，徐洛宣感覺自己吐字艱難：「你和她在一起了嗎？」

余柔不想再繼續糾纏下去了，咬咬牙撒了謊：「對，我們已經在一起了。」

徐洛宣沉默了很久：「余柔，茹嬌這個人並非像你看到的那樣美好，她的城府很深，你太單純了，別被她的表象蒙蔽了雙眼。」

第一次見面就故意摔倒陷害她，後來在電話中拿她的過去威脅她，那件事的證據應該都已經被銷毀得乾乾淨淨了，茹嬌又是怎麼知道的？

余柔心裡不舒服：「你別抹黑她，她是什麼人，我跟她朝夕相處，我還能不知道嗎？」

徐洛宣：「你要是不相信那我舉個例子好了，茹嬌的精神體是螢火蟲你知道吧？這玩意看著弱，殺傷力卻是無其它精神體能及。」

因為余柔，徐洛宣特意去調查了一下茹嬌此人，掌握的信息自然也比別人多。她繼續道：「碎片化的精神體，可以一瞬間同時控制並殺死一個團以上的人，生化武器一般的存在，萬年難出一個這樣的嚮導，因為它是精神體的變異。」

「正常異能者的精神體都是一個完整的個體，比如你的企鵝，還有我的棕熊，你見過像茹嬌的螢火蟲那樣可以無限分裂的精神體嗎？答案是沒有。」

變異？為什麼會變異。余柔下意識坐直了身體。

「歷史上曾經出現過類似的變異，茹嬌是近十年來出現的第一例。變異者數量稀少，但無一例外都是瘋狂殺戮的亡命之徒，心懷惡念才能孕育出變異體。」

「茹嬌覺醒后立即成為塔的重點關注對象，一旦有殺人趨勢立即武力鎮壓關進懲戒所，但是她的精神體自從覺醒后就無法使用了，塔里也鬆了口氣。」

連一向以寬厚仁慈形象示人的塔高層們也不信任茹嬌嗎？茹嬌心思那麼細膩的一個人，多多少少還是知道一點的吧，那她是以什麼樣的心情在塔里度過這些年的？

余柔突然覺得冷，難以抑制地替茹嬌感到難過，想衝到茹嬌面前抱抱她。

「茹嬌覺醒的契機是遭遇了綁架，放學的時候一個男人持刀闖進學校，過一分鐘殺死一個學生，茹嬌和她姐姐當時也在學校里。後來那男人死狀極其慘烈，都是因為茹嬌……」

「夠了！」余柔大吼著打斷她，胸口又悶又痛，「這種話我不想再聽到第二次，誰都有過去，而我選擇和她一起面對。」

語畢她狠狠掛斷了電話。知曉了茹嬌的過去，余柔不覺得害怕，只覺得心疼和憐惜。

想給茹嬌發消息，又怕提起茹嬌的傷心事，最後余柔只能忍著。

茹嬌跟余柔分享精神體名字的消息，遲遲不見余柔回復，猜測對方可能害羞了，於是她沒再繼續發消息。

有些感情只能意會，她想余柔應該懂她的意思。

到了晚上余柔收到一條來自茹嬌簡訊，只有簡單的晚安兩個字。茹嬌發的時候她正在洗澡，等她看到的時候已經過去半小時了，余柔看了一眼時間，都已經快要到十一點了。

這麼晚了茹嬌肯定已經睡了，但她還是回復了一句：晚安，好夢。

誰知道茹嬌竟然秒回：你也好夢。

余柔：怎麼還沒睡？

茹嬌：等你回復我，想和你一起入睡。

所以傻傻地守著手機等她回復嗎？還一起入睡……余柔被撩得臉熱，周圍都泛起了粉紅泡泡。

第二天早上起來，剛打開手機余柔就看到茹嬌給她發的消息。

茹嬌：[圖片]早安，睜開眼的第一件事就是想你。

配圖是茹嬌的睡顏自拍，美好得像個天使，旁邊並排放著一個空枕頭，余柔記得那是她上次在茹嬌家留宿時用過的。想要表達什麼昭然若揭。

無形撩人最致命啊！余柔都快要被撩廢了，每天都像是踩在雲端，輕飄飄的簡直像是要飛起來。這種被人視若珍寶的感覺可真好。

翹課了一整天的兩位室友在第二天早上終於回來了，而且看樣子似乎和好了。唯一美中不足的是回來后羅夢的嘴唇破了一塊，據她自己說是沒站穩，磕到桌角了。

自從和好之後羅夢和張琴無意間對視上時，眼中經常帶著火花，有觀察仔細的同班同學已經發現了端倪，余柔這個和兩人同進同出的室友卻沒有發現。

因為她最近被另一件事吸住了全副心神——茹嬌已經連續三天沒有跟她聯繫了。

茹嬌說給她時間考慮告白的答覆，怕逼得太緊於是忍著沒有去找余柔，只是用手機聯繫，一直沒斷過。

然而就在三天前，茹嬌突然不聯繫她了。余柔一開始還能沉得住氣，以為這是欲擒故縱之計，後來時間一長，她開始坐不住了。

為什麼不聯繫她？這麼快就要放棄了嗎？她明明還沒有答覆！

不，茹嬌不是那種人。

……可，萬一就是茹嬌等得不耐煩，準備相忘於江湖了呢？

余柔抱著手機睜眼到天亮，掛著兩個碩大的黑眼圈，迎著晨曦的微光終於認清了一個事實。

完蛋，她真的墜入愛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