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寶蓮燈12
誤會已經解除,二郎神知道自己錯怪了劉彥昌。
看看腿上的竹熊,二郎神對妹妹說道:「你和劉彥昌雖然是普通朋友,但你也不要和他走的太近。天地之間人多眼雜,若是傳到玉帝和王母耳朵里,又是一場是非。」
三聖母乖巧的點頭,「我知道了,二哥。」
二郎神掏出一對兒銅鏡,一大一小,背面刻著青鳥的花紋。
他把大一些的那面銅鏡遞給三聖母,「這個是同心鏡,如果出了什麼問題,你就用它給我傳遞消息,這樣傳信快一些。」
三聖母把銅鏡接過來,「二哥你不用擔心,就算出了事,我有寶蓮燈護著,誰能奈我何?」
「我不過是多囑咐幾句罷了。」二郎神拎著劉彥昌的后脖頸站了起來,「我先回灌江口了,你自己在華山要學會照顧自己。」
三聖母笑著說:「知道啦!知道啦!我在華山住了這麼多年,什麼時候受過委屈?對了!二哥,你先等一下!」
「怎麼了?」
三聖母伸出雙手,飛快地捏了一下劉彥昌毛茸茸的耳朵。
「好啦!二哥你可以走啦!」
二郎神:「……」
劉彥昌:……沒想到你是這樣的三聖母。
二郎神送劉彥昌回了丁府。進了屋裡,二郎神隨手一甩,劉彥昌飛到半空變回人形,啪嘰一下摔在了地上。
揉著屁股,劉彥昌齜牙咧嘴地說:「二郎真君,咱們不都把話說清楚了嗎?你怎麼對我還是這麼粗暴?」
二郎神俯視著劉彥昌,冷聲說:「你和我三妹確實是普通朋友,但是誰能保證你們不會日久生情?」
劉彥昌腹誹,要生情早就生了,沒準現在孩子都滿月了,還能等你來欺負老子。
「那你說,你想怎樣?」劉彥昌不耐煩地問。
「離開華山。」
劉彥昌不樂意,「我是要參加科舉的,這裡離京城近,我進京趕考方便。如果回了鄉,我來迴路上就得走半年。我不要走!」
二郎神握著武器,威脅道:「你確定?」
三尖兩刃槍的刀尖閃閃亮亮的,劉彥昌往後縮了縮,「我我我,我不確定……」
二郎神冷冷地說:「讓你離三聖母遠點也是為你好。萬一出事,三聖母不過是被天庭懲戒。而你,一個微不足道的凡人,一定會立刻轉世投胎,下輩子做豬還是做狗誰都說不準。」
劉彥昌拍拍身上的灰塵,從地上站了起來,「讓我離開華山也解決不了問題啊!你們天天飛來飛去的,三聖母要是去找我玩,一頓飯的功夫,能跑八個來回。」
二郎神低頭沉思,劉彥昌繼續勸說:「三聖母又不是傻,我就是個窮書生,她能看上我什麼?真君大人你太緊張了吧?」
二郎神不出聲,不過看錶情,他還是不放心。
劉彥昌坐在小仙女的矮桌上嘆氣,「你到底要怎樣才放心?你總不能為了你妹妹,讓我做斷袖吧!」
二郎神立刻回答道:「可以。」
劉彥昌的表情出現片刻的空白,「你說啥?」他顫抖著聲音問。
「你做斷袖,這個意見可以。」
劉彥昌討好的笑,「不是,二郎真君,你是神仙,但是你也得講理對不對?這個喜歡男人還是喜歡女人都是天生的,你不能讓我說改就改啊!」
二郎神說:「你考慮一下,是自願變成斷袖,還是我把你變成斷袖。」
「斷袖還能變嗎?」
二郎神意味深長地看了一眼劉彥昌的下面,劉彥昌嚇得夾緊腿。
「好!從今天開始,我就是斷袖。妥妥的,穩穩的,沒問題。」
二郎神滿意地點點頭,「從今往後,見我三妹,你必須穿女裝。」
劉彥昌非常不滿,「讓我做斷袖已經很過分了,為什麼還要我穿女裝?難道我這麼勇武……我不能做上面那個嗎?」
二郎神微笑:「不能!」
劉彥昌噘著嘴,嘴上都能掛油瓶了。
二郎神離開前警告他,「按照我的要求去做,如果你見我三妹的時候沒有穿女裝,我會知道的。」
等二郎神走了,劉彥昌給自己一個小嘴巴。
讓你嘴欠,讓你嘴欠,就你腦筋轉得快,提什麼不好,非得提什麼斷袖。劉彥昌坐在屋裡唉聲嘆氣,早知道還不如說認三聖母做乾娘呢!跟著乾娘和干舅舅好歹能得些好處,他完全不介意改名字叫劉沉香。
劉彥昌不想穿女裝,也不想做小受受。於是他待在丁府,大門不出二門不邁,上午教孩子們念書識字,下午閉門讀書。爭取不見三聖母,不做小斷袖!
轉眼三個月過去了,冬天已經來了,小仙女們上課的時間比夏天晚了半個時辰。這天中午,丁家的七仙女下課回去了,劉彥昌用完了午飯,揉著肚子,在屋裡遛彎消食。
「劉彥昌,你在嗎?」
一聽門外有人喊自己的名字,劉彥昌打開房門喊道:「唉!我在。」
門外正是三聖母,她高興地說:「四公主來了,我們來找你聊天。」
劉彥昌看到她們來了很高興,「來來來!快進屋,外面冷。咱們好久不見了,今天我做火鍋,大家一起吃啊!」
突然間,劉彥昌想起了二郎神的話,他結結巴巴地說:「你、你們先別進來,在外面等一會兒,等一會兒再進來。」
劉彥昌『嘭』的一下把三聖母和四公主關在門外。
四公主皺眉,「他又發什麼瘋了?」
三聖母不明所以地搖頭,「我也不明白。」
劉彥昌翻箱倒櫃,翻出自己唯一一件女裝。為了做這件衣裳,他特意跑出城去,到三十裡外的隔壁縣城訂做的。
當時裁縫鋪老闆還有夥計的眼神,他這輩子都忘不了。估計他們沒見過哪個男人來訂做女裝,還要求是按照自己尺寸做的。
裁縫鋪老闆和夥計真沒見識,劉彥昌鑒定完畢。
在心裡給自己鼓勁加油,劉彥昌視死如歸地套上了那件女裝。
一身青色衣裙,料子很普通,頭上還梳著男子髮髻。劉彥昌看著鏡子里的自己,忍不住紅了眼眶。
完了,他變成女裝癖了……
劉彥昌委委屈屈地打開門,三聖母和四公主看到他忍不住捂住了嘴巴。
四公主喊道:「劉彥昌,你在作什麼妖?」
「先進來再說吧!」
進了屋裡,他們三個圍坐在炭盆旁邊說話。劉彥昌跟她們控訴二郎神的無禮行為。本以為三聖母和四公主能站在自己這邊,沒想到她們倆聽完了不僅沒有同情,反而哈哈大笑。
四公主趴在三聖母身上,笑得肚子疼。還是三聖母有良心,她忍笑說道:「你別怕,我去跟二哥說一聲,讓他不要欺負你。」
劉彥昌眼淚汪汪地道謝:「謝謝你啊!三聖母!你比你哥哥好多了。」
三聖母一聽他說話,忍不住又笑了起來。
「你們太不像話了吧!你們笑啥呢?我就穿個裙子有什麼好笑的!」
四公主坐直身體,忍住笑意,「好了,好了,我們不笑了。噗!哈哈哈!」
劉彥昌瞪她一眼,不就是反串嘛!真是沒見識!笑笑笑,像吃了哈哈屁似的……
三聖母戳戳四公主,趴在她耳邊小聲說了什麼。四公主聽完,眼睛閃閃發亮,她迫不及待地點頭。
劉彥昌問:「你們倆嘀嘀咕咕什麼呢?」
三聖母商量著說:「劉彥昌,我們幫你梳個髮髻怎麼樣?」
劉彥昌捂住腦瓜頂,「哇!果然最毒婦人心!你哥哥就讓我穿個女裝,你居然要打我頭髮的主意,你是不是還想給我塗紅嘴唇?」
四公主搖頭,「沒有啦!你梳著男子髮髻跟衣裳很不搭配的啊!看起來很滑稽的。不過你要是想塗紅嘴唇,我們也可以幫你弄一下。」
劉彥昌把頭搖成撥浪鼓,「不不不!不用了,謝謝,我不需要換髮型,我也不需要塗紅嘴唇。」
三聖母和四公主對視一眼,直接用法術把他定住了。
兩人開心地跑過去給劉彥昌的髮髻打散。
四公主摸著劉彥昌的頭髮說道:「哎,他的頭髮很順啊!」
三聖母點頭,「真的!又黑又亮的。」
劉彥昌雖然被定住了,但是他的嘴還是能說話的,他嚇唬她們說:「我已經三年沒洗頭髮了啊!」
四公主用發梳敲他的腦袋,「現在你不許說話。」
兩人忙了一會兒,終於大功告成。三聖母解除了劉彥昌的定身術,把他推到鏡子前面。
烏黑的頭髮挽成了隨雲髻,大大的杏眼,微微上翹的豐潤嘴唇,劉彥昌只看了一眼就背過身去。
「我是一棵胡楊樹,活著昂首一千年,死後挺立一千年,倒下不朽一千年。錚錚鐵骨千年鑄,不屈品質萬年頌。」
四公主問:「你在這叨咕什麼呢?」
劉彥昌眼淚叭嚓地說:「我要時刻提醒我自己,我是個男孩子。我是棵筆直的小白楊,我長在哨所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