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4.7-6
晏北捏著香胰,渾身緊繃著一動不敢動。以前他怎麼不知道,這小皇帝長得這麼好看。
這「好看」一詞兒在晏北心裡實打實是個褒義詞,小皇帝長相精緻耐看又不顯女氣,再加上不管是臉蛋還是奶白的皮膚,都被熱氣蒸得白裡透紅,一看就十分可口。
魏希程不知道晏北心裡怎麼想,他這次倒是看出來了。他不認為這個世界里愛人就會對他失去了感覺,他只會覺得,這個世界里的將軍愛人實在是——假正經。
兩人都要坦誠相見了,這中間就隔著一塊小破布,這個木頭怎麼還沒什麼動作。魏希程對這個世界里不解風情的晏北很不滿。
他看著香胰被緊緊攥在晏北的手裡,都被扣出來了兩道印子,他心裡的想法更加地被印證。他才不會覺得是自己的魅力變小了。
「愛卿,胰子遞給朕。」魏希程拍了拍水面,濺起一小朵水花,砸在晏北的胸膛上。
晏北只覺得砸在自己胸膛上的水珠滾燙灼人,小皇帝還將那白的晃眼的手臂伸出水面,十根玉蔥似的指頭朝著他,讓他心裡一陣恍惚,直想就此張口含住。
不能這麼荒唐。晏北晃晃腦袋,將自己心裡那些見不得人的想法全都驅逐出去,面上卻是一片冷清,他面不改色地將香胰放在小皇帝掌心。
「不愧是將軍,這力氣也比別人大。」魏希程笑著舉起胰子,給晏北看那兩道被手指箍出來的勒痕。
明明一句再正常不過的話,晏北動動耳朵,這裡的溫度太高,耳朵有點熱。
他靠上背後的池壁,感受著後背傳來的微涼的溫度,這樣才能讓他稍微消消心裡的火熱,讓腦袋保持清醒。
這處其實並不是一處天然溫泉,而是小皇帝奢侈慣了,好不容易做了皇帝,自然要將這等好地方全都利用起來。
原本他對這種事情毫無好感,但是現下里看著小皇帝在不遠處輕輕用香胰擦過身上,又覺得還不錯。像這樣的瓷娃娃,就該好好地養著,受不了一點苦。
魏希程看著比剛才稍微放鬆了點的晏北,心裡一動。
「愛卿,這後面朕夠不著。」這話的意思明顯,魏希程轉過身,背對著晏北,手臂微抬,掌心裡躺著那塊慘遭蹂|躪過的胰子。
晏北斂下眼睛,朝著小皇帝靠近。
在他即將取走那塊香胰的時候,小皇帝好似等待的有些不耐煩,猛地一轉身,那胰子就從兩人手中擦過,滑落到水裡,激起一圈水花就消失了蹤影。
……
晏北剛才雖然覺得小皇帝生得好,卻也是隔著一層霧氣朦朦朧朧地看,這下終於零距離,他才心驚,小皇帝不是長得好看,而是就連眼神都充滿了魅惑人心的味道。
那雙微微狹長上挑的眸子里熠熠生光,再仔細點還能看清那裡面就是自己的倒影。臉上布滿了細小的水珠,整個人都美好得不像真實存在的人。
兩人離得這麼近,晏北眼中那一閃而逝的驚艷沒能逃過魏希程的眼睛,他眼中染上更深的笑意,然後慢慢彎身試探著去撈那塊香胰。
晏北的呼吸不由加重了些,尊貴無雙又嬌縱跋扈的小皇帝,就這樣在他面前彎下了腰,露出了漂亮的蝴蝶骨和那看起來一折就斷的腰身,烏黑的長發被打濕,隨著主人的動作輕輕滑落到水中,剩下頑皮的幾縷濕噠噠的黏在主人的背上。
明明是兩個男人,君與臣,晏北作為臣子卻感到了從心底生出來的那股隱秘的滿足感,還有隨之而來更加洶湧而來的空虛感。
「找不到了,再叫他們送一個進來。」魏希程餘光看得見男人的變化,眼中狡黠的神色一閃而沒。他站直身子,張口就要叫人。
「臣……咳咳。」晏北張口攔住,吐出口的嗓音沙啞至極,他輕咳兩聲,「臣出去拿。」
「那太麻煩將軍了。」
「無妨。」短短兩句話間,晏北已經從水中站起披好浴巾,剛才小皇帝來時他未曾多想,此時再叫人送東西進來已經是絕無可能。
小皇帝年幼,自然不知他有多大的吸引力,會引來多麼齷齪的念頭。晏北一想到宮內的人會對小皇帝的這幅身子產生一些什麼樣的想法,剛才的火熱就全然褪去,只余眼中冰冷一片。
讓門口守著的小太監都腿腳一軟,可別是他們那位皇帝陛下又惹這位殺神大將軍不高興了啊。就連他這個守門的,都能感受到將軍大人身上的殺意和冷酷了,希望他們皇上能長點眼力見啊。
晏北多看了兩眼守門的小太監,還有正捧著衣袍前來的小陶子。
身材瘦弱無力,面容太過白凈,半點沒有男子氣概。晏北點點頭,應該不會引起那人注意。
他示意小陶子將衣袍交給自己,卻不料小陶子恭敬地一彎腰,「晏大人,皇上向來習慣奴才伺候著更衣。」
這話音還未落,晏北的眼神就比剛才更冷了。
小陶子向來是個機靈的,晏北身上的氣場一變,他就敏銳地感知到了。他細細咂么咂么自己剛才那句話,身上出了一身冷汗。
他可是真沒別的想法,這最近來的安逸生活讓他的腦子都長銹了,只希望將軍別以為是他們皇上在要求要他伺候更衣。
小陶子正想補救一下,卻不料站在自己面前的男人長臂一伸,將自己懷裡的衣袍就全都帶走,在他轉身關門之際,冷冷吐出一句,「我來。」
完了。小陶子喪著臉,將軍大人真誤會了。他著急地在門外轉圈兒,他們皇上是真的不會穿衣,可半分沒有磋磨將軍的意思。
他這差事辦砸了,若是引起晏北將軍對皇上的不滿,他這顆項上人頭就算是皇上顧念從小到大的情分,那太后也絕不可能容下他。
室內的魏希程對自己的貼身太監多麼心急一事,暫且不知。不過一會兒,他就見晏北重新進來,手中拿著一塊新胰子,這次他倒沒有扭捏,徑直扯了浴巾下水。
一下水就奔著魏希程這地兒來。
不等魏希程說話,那塊還帶著涼意的胰子就覆上了他的背。
「嗯……」魏希程被突如其來的涼意驚了一下,口中哼了一聲。
這一聲過後,魏希程清晰地感覺到背後的手停頓了下,接著是滑膩的感覺從后脖頸慢慢地滑到蝴蝶骨,然後沿著他的頸椎一直仔仔細細地往下左右滑動。
魏希程不是個老實的,這環境這麼好,又這麼有氛圍,自家老攻還在身邊毫無意識地撩撥著自己,他能老實的起來嗎。
他低頭看了眼,然後反手抓住在自己背上遊走的手。
「行了行了,朕已經泡得夠久了,晏愛卿自己泡一會吧。」說完,魏希程往前走了兩步,然後將身子沉下,撩水沖了沖自己的背。
雖然忙著自己的事兒,魏希程對晏北的注意力那時半分沒少。這招「欲擒故縱」魏希程覺得自己用得很好,他可是皇帝,可不能幹出什麼丟面子的事兒。
晏北一個手握實權的大將軍,要想強迫自己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傀儡皇帝,那真的不要太容易……魏希程心裡偷笑兩聲,悄悄回望一眼,晏將軍快點上道兒啊。
這悄悄的一眼卻讓魏希程大失所望,為之氣結。
晏北早已不再關注他,而是背對著他,真的在認真泡澡。
!大傻逼。
魏希程賭氣,從水中站起來連水珠都不甩一下,就往外走,裹上浴巾后卻被猛地拉住了胳膊。
不知道什麼時候上來的男人覆在他身後,輕輕將浴巾拉下來掛在手上,「臣伺候皇上更衣。」
魏希程目視前方瞪大了眼睛。
媽呀,太上道了。
這話晏北說的一點都不色|情,甚至還帶著公事公辦的冷淡意味,但魏希程愣是從裡面聽出了深深壓抑的情|欲。
魏希程這才放下心來,他的吸引力一直沒變。
「晏將軍這是何意?」他還盡量扮演著一個不諳世事又尊貴傲氣的皇帝。
「皇上不是知道嗎。」晏北將腦袋放低,湊到魏希程的頸窩裡深吸一口,他雖然對兒女情長沒什麼經驗,但身為一個正常男人,他自然知道今晚這小皇帝的一舉一動都意味著什麼,也知道自己想要什麼。
他不是放縱的人,卻在那個小太監不過無心的一句話下,失了理智。
誰知道眼前的這個人喜歡什麼樣的人呢,說不準就喜歡那瘦瘦弱弱如同白斬雞一樣的小太監。
想到這兒,晏北的眼神暗了暗,既然如此,小皇帝又為什麼來招惹他,為了他手中的兵權嗎。
晏北知道這樣是不對的,卻還是被輕易蠱惑。
「晏北!放肆!」魏希程字大喝一聲,正腔圓、義正言辭。
「皇上?」門外傳來小陶子的詢問聲。
「唔。」感受著身下被握住,魏希程震驚地轉頭看向晏北,看不出來啊,這人看著是個木頭,實則還是個實實在在的行動派。
魏希程不可能讓自己身邊的太監看到自己和當朝大將軍的這樣子,他只好咬咬牙擠出一句話,「無事。」
晏北動動手腕,感受著身前人的戰慄,滿意地勾起一抹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