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FLAG.26 表白

期末考試未來奪得了第一，除去理論課的優勢外，她出色的實戰成績同樣為她增分不少。

這是理所應當的事，畢竟就算轟焦凍實戰穩居第一，文化課方面未來也是他無法逾越的高山——文化課排名年級第五和常年的年級第一還是有不小的差距的。

拿到成績單以後，未來裝模作樣地感嘆說：「畢竟這年頭，即使是英雄也要講究文武兼備。」

轟焦凍並不打算接她的話茬。

少女此刻眼角眉梢均是掩不住的得意與喜悅，如果此刻接話，他很確定，自己一定會陷入未來的又一個套路。

「不要這麼冷淡嘛。」未來戳了戳他，「馬上就要放假了，假期有什麼安排嗎？」

轟焦凍思考兩秒，覺得這句話裡面沒有陷阱後方才謹慎地說道：「應該是專心修行吧。」

「這樣啊，果然是轟君的風格呢。」未來清了清嗓子，「不過，嗯，你有沒有覺得，就是……那啥……」

「嗯？」

「做了這麼久同桌，你我卻沒有任何聯繫方式，你不覺得這有點太生分了嗎？」

這有什麼不好說的。

轟焦凍奇怪地看了她一眼，說道：「沒關係，下學期應該要調座位，我們就不是同桌了。」

不知道為什麼，轟焦凍覺得未來那一瞬間的表情看起來很是複雜。

「我又說錯什麼了嗎？」

轟焦凍茫然地看著她。

「轟君果然是笨蛋！」未來扶額，「我不管，把你郵箱還有電話給我，然後還要加Line好友。」

轟焦凍微微蹙眉，他從來沒有和同學發展到可以交換聯繫方式這樣關係的經歷，因此下意識感到排斥。

然而他卻看到少女氣鼓鼓地瞪著他。

「……好的。」

聞言，未來的不滿頓時一掃而空，毫不吝嗇地對他露出了明媚的笑容。

轟焦凍心中微動。

「好像有哪裡……不太一樣了。」

―

轟冬美是第一個發現轟焦凍轉變的人。

因為母親角色的缺失，她身為長姐，便主動承擔起主持家務的工作，也成為了與轟焦凍接觸最多的人。

她明白弟弟的心結在哪裡，也為他冷漠固執的性格憂心，卻始終束手無策。

不過……

「焦凍和以前好像有點不一樣了。」

轟冬美停下擦地的動作，目送著少年離去的身影，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

「他以前有這麼愛玩手機么？」

無意間瞟見的時候，轟焦凍的手機頁面總是停留在Line的聊天界面。雖然不見他怎麼打字，但是轟冬美注意到，自家弟弟對著屏幕有時會皺眉，有時會苦惱，甚至會露出極罕見的笑容。

……焦凍的情緒什麼時候這麼豐富了？

想起自己上次見到轟焦凍深夜和人語音的場景，轟冬美心中不禁咯噔一下。

「焦凍該不會是網戀了吧？」

她可是知道新聞報道了多少女性詐騙網戀對象錢財的案件，更過分的是有些人甚至連性別都是作假的，本體其實是個男人。

被詐騙錢財還是其次，她只擔心弟弟感情被欺騙受到打擊，從此有什麼心理陰影。

沒記錯的話，這貌似還是焦凍的初戀吧？

轟冬美越想越覺得有跡可循，不知道為什麼，初戀是網戀這種事放在轟焦凍身上，她一點都不覺得奇怪。

「還是打探一下那個女孩子的情況吧，不是看上焦凍的家世別有用心才好。」

當天午餐轟冬美是和兩個弟弟一起吃的，安德瓦事務所里有急事，要很晚才能回來。

用餐時轟冬美聽到誰的手機振動了一聲，她原本還沒在意，結果那手機又振動了第二聲，第三聲。

是轟焦凍的手機吧。

轟冬美看見轟焦凍皺眉取出了手機，她原以為弟弟會將手機調至靜音，卻沒想後者看了屏幕幾眼，眉頭忽然便舒展開，嘴角甚至還帶起些微的笑意。

絕對沒錯，這一定是他的網戀女友了。

轟冬美心中一緊，覺得自己必須要關心一下弟弟的感情問題了。畢竟焦凍現在的表現完全是即使對象即使用假照也依然一往情深甚至還會乖乖上交自己每個月的零花錢的樣子。

焦凍的情感培訓課有必要提上日程了。

儘管在媽媽的事上她沒有辦法幫忙，但是弟弟的感情問題，她絕對不能再當一個失敗懦弱的姐姐了！

―

轟焦凍晚飯後會在道場日常練習三個小時……然後去陪他的女朋友聊天。

「感覺怎麼樣？」這天晚上，送來干毛巾和淡鹽水后，轟冬美並沒有立刻離開，而是和弟弟閑聊起來。

「還好。」轟焦凍接過毛巾，「麻煩了。」

「客氣什麼。」轟冬美微微一笑，「說起來，咱們姐弟也有很久沒有聊過天了吧。」

這話說的就有些刻意了，轟焦凍並不笨：「發生什麼事了么？」

「不，只是覺得我平時對焦凍的關心還是太少了。」轟冬美嘆了口氣，「連焦凍在學校的情況也不清楚。」

轟焦凍沉默一秒：「學校的事也沒什麼好說的。」

「女生呢？」轟冬美打趣地說道，「我們焦凍這麼優秀，喜歡的人一定很多吧？」

「唔，挺麻煩的。」轟焦凍誠實地說出自己的感受，「不過現在少多了。」

「為什麼？」

原本還交流的比較愉快的轟焦凍卻忽然不說了。

轟冬美心說要糟，該不會是因為有了網戀女友所以對學校女生越發敬而遠之吧？

「是因為有了喜歡的人么？」

她採用委婉的說法試探。

「不算吧……」轟焦凍遲疑地說。

喜不喜歡你心裡還沒點數么！而且你這小子現在想必把自己一個月有多少零花錢都和人家老實交代了吧！

「喜歡一個人時會有很多表現的。」轟冬美決心幫助沒有經驗的弟弟走出誤區，循循善誘道，「比如看到她時會心跳加速。」

轟焦凍不假思索地否認：「沒有。」

轟冬美心中先是一喜，然後便是一憂——這不就側面證實他其實有喜歡的人嗎！

「再比如會對她抱有很高的容忍度。」

「嗯……」轟焦凍沉吟不語。

「而且和她聊天時，會覺得她說的話題都很有趣，和她聊天時時間過得很快。」

轟焦凍臉色微變。

她心中哀嘆，甩出了最後一道殺手鐧：「喜歡一個人最重要的體現是，看見自己覺得美好的讓人開心的事物，第一時間會想要分享給她。」

轟焦凍怔住了。

因為姐姐的最後一句話，他忽然想起自己與未來昨天晚上的對話了。

―

結束今日的修行后，轟焦凍習慣性地點進Line，通知列表裡顯示未來給他發來了一條消息。

【結束啦？】

他回復道：【嗯。】

【那語音嗎？】

【可以，不過我家人睡了，我聲音會比較小。】

未來發來一個OK的表情。

「喂喂？可以聽見嗎？」少女清脆甜美的聲音響起。

「嗯。」

然後便是日常的閑聊，轟焦凍一直耐心地聽著未來絮絮叨叨，她似乎是想把自己一天的事都描述給轟焦凍，然而很神奇的是，那些瑣碎平凡的日常小事，由她口中說出，都變得有趣極了。

「話說我之前發你的那張照片你看了嗎？」

「看到了。」他想起未來一直抱怨他話少，回應冷淡，便又補充一句道，「天空很美，你拍的很好看。」

「不是我的技術加成，是因為天空本來就很美。」說到這裡，少女的聲音卻戛然而止。

轟焦凍見她突然不說話，有些奇怪地問道：「怎麼了？」

「吶，轟君。」

「嗯？」

「我只是突然覺得情況有些不妙。」

「發生什麼了？」

「因為我忽然想到，看到美麗的景色，我的第一反應竟是拍下來給你看……你能明白我的意思嗎？」①

語音陷入了靜默，兩人各懷心事，手機里偶爾有輕微的電流聲響起，然而這電流聲反而越發襯得環境的安靜。

轟焦凍其實心裡只有一點隱約的猜測，他自己也不敢肯定這是否是他想得太多。

然而他這長時間的靜默似乎讓女孩誤解了，未來笑了兩聲，便自然地轉開了話題兩人繼續聊天，彷彿剛才的沉默並不存在一樣。

今天轟焦凍才徹底肯定了自己的猜測。

正喜歡一個人，所以最美好的事物總願意第一時間與他分享。

「未來喜歡我。」

這個認知並不令他感到困擾。

相反，心底似乎萌生了些許，名為期待的情緒。

―

「焦凍？」姐姐的聲音將他拉回現實。

轟焦凍回過神，只見轟冬美疑惑地看著他：「你剛才怎麼忽然開始發獃了？」

他張了張口，卻不知該怎麼說。

「你有喜歡的人嗎？」

「……」轟焦凍沒有說話。

這便是默認的態度了。

轟冬美暗嘆一聲，無奈地問道：「是網上認識的嗎？」

雖然不知道姐姐為什麼這麼想，但他還是解釋道：「不，是我的同學。」

同時還是父親親口指定的對手，用未來的話說就是寫作宿敵，讀作摯友。

「原來是同學啊。」姐姐看起來似乎頗為高興，「漂亮嗎？」

轟焦凍老實地說：「很漂亮。」

「哇哦——」轟冬美露出意味深長地笑容，「那你們發展到哪一步了？我看你最近好像總是和人聊天，是她嗎？」

「嗯。」

轟焦凍遲疑片刻道，「但是她好像覺得……我拒絕了她。」

「？！」

―

今天晚上，未來給他沒頭沒腦地發了一句。

【轟君，可以問你一個問題嗎？】

【嗯。】

【如果喜歡的人看起來好像不喜歡自己，應該怎麼辦？】

轟焦凍想了想，認真地回復道：【那也只是看起來，還是要好好表達出自己的心意吧。】

【為什麼會這麼想？】

【因為電視上好像都是這麼演的，所以……】

【233的確是轟君的風格呢。】

和未來聊了這麼久，轟焦凍已經知道了233就是笑的意思。

【不過這樣貿然地說，會不會讓人家不高興呢？】

【我覺得喜歡這種感情值得被感激，並認真的回應，怎麼會生氣？】

【嗯……】

左上角不斷顯示【對方正在輸入】，然而卻始終不見消息發來。

他以為這是顯示bug，正當他準備切出頁面，做其他事情時，卻見頁面最低端跳出來了一條消息。

【我喜歡你。】

看到這句話的第一時間他其實還沒有反應過來，手指無意識地點在屏幕上。

轟焦凍愣了兩秒，再次確定自己沒有認錯那行字后，無法忽視的情緒油然而生。

「喜悅。」

幾乎是沒怎麼考慮的，他打出了三個字。

【我也是。】

那邊的未來忽然得到了久違的提示。

『轟焦凍心跳值：56。』

註：①這段劇情改編自知乎一個問題，具體是什麼我忘記了，應該是什麼是少女心還是什麼的。

②轟焦凍姐姐叫轟冬美是我在網上查的，不確定真實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