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6.第 15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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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本沒有什麼,孩子長大了,總要學著自己飛。況且大學住校,應當再平常不過的事情了。然而,林羨不一樣,她曾有過黑歷史,使得林母周沁,半點都不放心了。
林羨上到高二的時候,父母又要忙於學校評職稱的事情,又要照顧她的飲食起居接送她晚上上下晚自習,分/身乏術,疲憊不堪。林羨心疼父母,便主動提出了要住校一段時間,等父母忙過了那段時間再說。
林母周沁不放心,林父林霑卻勸她說正好可以鍛煉一下林羨的獨立能力。林霑的勸說,加之林羨信誓旦旦的保證,好說歹說,周沁終是點了頭。
前幾個周,林羨倒是乖巧聽話,無風無浪。到了第六周的某一天夜裡十點多,班主任的一個電話,打破了這片平靜,嚇得周沁丟了三魂七魄。班主任說,宿管老師反映,林羨和同宿舍的另一個女同學夜不歸宿,學校周圍都找了一遍,一無所獲。
那天夜裡,是周沁這半輩子,過的最驚心動魄、最漫長的一夜。在找林羨的過程中,她一直在自責「都是她這個母親不負責任,孩子還小就讓她一個人在外生活「,她想「要是林羨出什麼事了,她就去陪她」。
全校老師,全家人,連夜把學校周圍翻了個遍。萬幸,在距離學校不遠的一間小黑網吧,她們終於找到了毫髮無損的林羨和那個女同學。
這件事,導致林羨被記了一個過,丟了保送資格,全校通告批評。周沁事後也立刻讓她辦理了退宿處理,從此每天親自接送她上下課。
雖然,事後林羨再三解釋,她那天只是陪同舍友出去買點東西,因不小心過了學校門禁時間,回去會被記名,晚歸查寢不嚴可矇混過去,舍友便提議不如等第二天早上再跟著走讀的學生混進去,她這才答應了。之所以會在網吧裡面,也只是為了找一個能安然過夜的地方。
然而,鐵證如山,夜不歸宿,流連網吧,是不爭的事實。不論怎麼解釋,周沁對她的自理自控能力都已經沒有了信心。
況且,再後來不久,周沁去開家長會,班主任告訴她林羨幾次上課都犯了胃病,疼的直冒冷汗,讓周沁多注意一點,孩子正長身體的重要時期呢。周沁回家再三逼問之下,林羨才坦白,原來住宿期間,她偶爾起得晚了,沒吃早飯。周沁直氣得火冒三丈,幾天沒和林羨林霑說話。她怪林霑,和她說什麼孩子大了總要放手。
在這件事情發生之前,周沁聽林霑的話,還在考慮,大學讓林羨像與她一起長大的許成雋一般,直接申請美國的學校。這件事發生之後,周沁的想法徹底改變了。孩子到底還小,自小就沒離開過身邊,又被周圍人保護的太好了,性子更比同齡人要單純稚氣許多,還是再等幾年再沉穩一點吧。
前車之鑒,這次周沁無論如何也不能放心讓林羨住校了。大一還是要先過渡一下,住宿,等她大二大三了再看看吧。
周沁這輩子都順風順水,個性向來驕傲,走路腰桿都挺得比別人端直,素來不喜歡麻煩別人,最害怕欠別人人情。但這一次,為了她的寶貝女兒林羨,她願意破例低頭一次。
思慮再三,又與林霑商量了一番,她決定給蕭菀青打電話。
蕭菀青的父親與周沁的父親是幾十年的同事、朋友、老鄰居,故而,雖然蕭菀青比周沁小十一歲,二人卻也算從小相識一起長大;兼之,蕭菀青父親和林霑的父親也是多年同窗;再則,蕭菀青後來讀研,成了周沁父親的弟子,兩家感情就更為親厚了,她們二人更是親如姐妹了。
後來因為蕭家的變故,蕭菀青離開了北區,幾乎不再踏足這個傷心地,二人一年也見不上幾次面了,有逢年過節,雙方始終都記掛著對方,電話、禮物來往問候。把林羨託付給蕭菀青,周沁覺得心理壓力小一點,好開口一些,而且蕭菀青為人周沁再了解不過,把林羨交給她,她是一百個放心。
打定了主意,周沁說做就做,撥打了蕭菀青的電話。坐在一旁的林羨偷偷地豎起了耳朵想探聽她們的談話,奈何電話隔音效果太好,她只能隱約聽到話筒里有溫柔悅耳的女聲流出,卻聽不清對話。
一通電話,不過短短十來分鐘,她們便定下了林羨接下來一年的歸宿——林羨借住蕭菀青家,午飯林羨在學校食堂解決,早晚飯蕭菀青若是有時間就做,沒時間就讓林羨自行解決。周沁提出給蕭菀青支付住宿費和生活費,蕭菀青嚴詞拒絕了,周沁想著日後用其他的形式回報給蕭菀青,便也按住不提了。她把蕭菀青視若親妹,自是不會虧待她的。而後的三十分鐘,周沁與蕭菀青在電話里開始閑話家常,言笑晏晏,留下事件的當事人——林羨,一臉茫然。
啊,喂,媽,你到底都和人家做了什麼交易啊?
自從蕭家出事,蕭菀青離開北區,林羨已經很多年都沒有再見過她了。她對蕭菀青的印象,也隨著歲月的流逝、年歲的增長而逐漸淡去。模糊的印象中,都是幼年時對她的驚艷與憐惜。她記得,蕭菀青是一個極美,極溫柔的女人,笑起來,雙眸明媚得像是和煦的日光,溫柔得像是含了一泓泛波的秋水。
如果,如果沒有當年生日宴上的那句傻話,借住蕭菀青家,大概會是一個再好不過的選擇了。當年她求嫁蕭菀青的童言,早成為了多年來大家取笑她時的談資了。早些年的時候,林羨剛剛真正明白婚嫁的含義時,被調侃時還會害羞不好意思,後來,她的臉皮隨著她的年歲一起與日增長。臉皮厚了,想開了,她偶爾還會在別人調侃她的時候,附和玩笑一句:「蕭阿姨要是還那麼美,我現在也願意嫁啊。」
但是,想開了是一回事,真正要面對緋聞對象本人了,又是另一回事啊。林羨捂臉,她突然就有了幾分莫名的緊張忐忑。
歲月是把殺豬刀,蕭菀青比她大14歲,算年紀,她今年31了。31歲,是女人氣質正當風華的年紀,卻也是女人容顏逐漸凋殘的年紀。她突然有點害怕,曾經她心目中的仙女姐姐,多年後再次再見,又會是什麼樣子的呢?
然而,不論林羨心中作何感想,心思如何百轉千回,與蕭菀青相見、同居的日子,隨著暑假的消逝,卻是與一日日地近了。
8月24日,天晴,萬里無雲,宜嫁娶、赴任、入學、搬家。
吃過午飯,周沁便幫著林羨收拾了大包小包的行李,帶上林羨,開了車,風風火火地往南區蕭菀青家去了。
一路上,周沁絮絮叨叨,不厭其煩地叮囑著林羨:「雖說我們和蕭阿姨關係親近,但別人家終究是不比自己家。住在你蕭阿姨家,你手腳勤快點,不能再和在家裡一樣四體不勤五穀不分了。」
坐在副駕駛座上的林羨,烏黑亮麗的長直發束成高高的馬尾,穿著乾淨的白T恤、天藍色牛仔背帶短褲,白皙明艷的臉上掛著幾分無奈的笑意:「媽,我知道了,你都說八百遍了。」
周沁斜了林羨一眼,沒好氣道:「嫌我啰嗦了是不是?我不多說幾遍你會記得住?在家裡的時候,我和你說多少遍了,外衣我可以幫你洗,內衣褲你要自己洗完澡隨手就洗了,你做到了嗎?每次一說你你就『好好好,我知道了』,說的比唱的還好聽,結果呢,你哪次真地改正了。」
林羨被抓到小辮子了,眼見周沁要開始翻舊賬了,她尷尬地笑了兩聲,開始懷柔政策,討好地往周沁身上靠去,用臉蹭了蹭周沁的肩膀,撒嬌道:「因為你是我媽媽嘛,我怎麼做你都不會真的生氣不喜歡我嘛。」
周沁哼了一聲,臉色陰轉多雲,口氣也軟了許多:「所以你就有恃無恐了?坐直坐好了,我開車呢。」
林羨「嘿嘿嘿」地笑了兩聲,坐直了身子,笑道:「媽你別擔心了,你說的我都知道啦。在家裡因為媽媽太可靠了,所以我才忍不住偷懶了,出了門我還是很正經很可靠的,自理能力超強!你要相信你女兒。」
周沁忍不住被她的自賣自誇逗笑,輕笑了一聲道:「最好是這樣。」
一個多小時的車程,兩人你一句我一句、說說笑笑,倒是過的也很快。
蕭菀青已經和小區保安打過招呼了,所以車到了蕭菀青小區樓下,周沁探頭和保安說了一下蕭菀青的名字,保安便放行了。
周沁找了個公共臨時停車位停好了車,便指揮著林羨拖了行李箱,自己也拎著兩包行李往蕭菀青住的3號樓走去了。
剛進電梯,蕭菀青的電話就過來了。
電話里,蕭菀青問周沁:「姐,你們到了嗎?我下樓去接你們。」
電梯「叮咚」一聲響了,門開了,周沁一邊往外走一邊笑說:「我們到了,你不用下來了,出來開個門就好了。」
不過幾步路,她們就站在了蕭菀青家門口。幾乎同時,門「啪嗒」一聲就打開了,下一秒,一個長身玉立、溫婉秀麗的女人就出現在了林羨的眼前。
她亭亭立於門前,穿著再簡單幹凈不過的棉質白T恤,灰色的居家休閑褲,披肩的栗色長發,發梢微微捲起,一雙帶笑的眼睛,一如當年,溫柔得似水泛波。
林羨沒有聽清楚周沁和她寒暄了什麼,就被周沁輕輕地拍了一下肩膀,提醒道:「你發什麼呆啊,和你蕭阿姨打招呼啊。」
林羨這才回過身,抬眸與蕭菀青對視,觸及蕭菀青那一雙含笑的雙眸,她騰地就覺得臉有點熱。她冷靜了一下,揚起嘴角喊了一聲:「蕭阿姨好……」聲音是少女特有的清清亮亮。
說完,她又忍不住玩笑般解釋了一下:「蕭阿姨比以前更美了,我忍不住都看呆了。媽,你好壞,讓我喊蕭阿姨,都把人家喊老了,我覺得最多也就只能喊個姐姐。」
她這話雖是玩笑,但卻發自內心。歲月的流逝,不僅沒有銷蝕蕭菀青的容顏,反而為她積蘊了動人的氣韻。若說曾經的蕭菀青是清麗的清水百合,那麼而今的她,當是一株出塵的空谷幽蘭了。
然而,她話音剛落,周沁便忍不住在旁邊輕聲笑開,挪揄道:「那你也喊我一聲姐姐來看看?我和你蕭阿姨一輩的,怎麼不見你覺得喊我媽媽把我喊老了。」
蕭菀青溫柔地注視著林羨,盈盈而笑。她伸手照著林羨的身高在自己的額前比劃了兩下,溫柔笑道:「羨羨長大了,嘴還是這麼甜,上次見你的時候,你才到我的腰上呢。」說罷,她彎下腰,從林羨身旁一手提起周沁放置在地上的行李,一手拉過林羨的行李箱,招呼道:「別站在門口說話了,我們進去吧。」
她的髮絲隨著她彎腰的動作,從頰畔縷縷滑落,像電影的慢鏡頭一般,一點點,映入林羨的眼帘。一縷發香,悄然縈繞於林羨的鼻尖……
周沁輕輕地推了林羨一下,低聲道:「你又發什麼呆呢,幫你蕭阿姨一起提啊。」
林羨一下子如夢初醒,跨步上前要奪蕭菀青手上的包:「蕭阿姨,我來提就好了。」
蕭菀青沒有鬆手,微微側頭笑道:「沒事的,也不重,就幾步路,我直接提到你卧室吧。」說完,她回過頭對周沁說:「姐,你也進來看看我幫林羨布置的卧房怎麼樣,有沒有缺些什麼。」
林羨不好意思直接鬆手,於是她只能與蕭菀青並肩而行,一起提著那袋行李包。
周沁關上了大門,聞言朗聲笑應道:「你布置我有什麼不放心的,不看不看。」說完,她像是想起什麼一樣,笑著叮囑蕭菀青:「林羨她不懂分寸,小菀,你以後別慣著她,該怎樣就怎樣,不然她就該得寸進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