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0.第 169 章
此為防盜章,訂閱不足的請補足訂閱,或者耐心等待。軍訓第十天的下午,林羨依舊沒有盼望來早已預告了的颱風,如往常一般,頂著烈日,挺著腰板站軍姿。
不知道從遙遠的哪裡飛來了一隻蜜蜂,「嗡嗡嗡」地在她們方陣旁繞著圈打轉。
林羨一直在走神,所以沒有注意到一旁同學小聲的騷動。直到,她視線里出現了一個黑點,越來越近,越來越清晰,林羨才回過神,大驚失色。
她反應過來,那近在咫尺的小東西是蜜蜂,立即驚慌失措地猛地一舉手打報告,然而,「報告」二字還未喊出口,一聲刺耳的「呲啦」聲卻搶先響起……空氣沉默了一秒鐘,隨之而來的是,同學們忍不住的此起彼伏「哈哈」大笑聲。
蜜蜂被大家震耳的笑聲嚇走了,林羨怔怔地把那一聲「報告」喊完,低下頭看了一眼自己從胳肢窩處裂開了的衣服,有片刻的失神。而後,她尷尬地微微紅了臉,咧開了嘴,終於忍不住跟著大家笑了起來。
教官板著臉,嚴厲吼道:「笑什麼笑,站好!」可是唇角那憋不住的弧度,卻出賣了他的內心。
大家聽到呵斥聲,卻不由地笑得更大聲、更肆無忌憚了,引得隔壁方陣的同學,都扭過了頭好奇觀望。
林羨作為當事人,羞意過去后,捂著胳肢窩,笑得最厲害。最後,教官小懲大誡,罰她做了五十個蛙跳。
這事,使得林羨一下子在臨近的幾個方陣里出了名。大家都知道了,金融三四班的聯合方陣里有一個長相漂亮、性格極好、幽默開朗的女生。男生們眼睛都亮了,開始摩拳擦掌,躍躍欲試。
下了訓,回家的路上,林羨卻笑不出來了。
公交車上人頭涌動,大家摩肩接踵,林羨艱難地站著,卻因著衣服的裂縫,不敢抬手抓握頂上的橫杆。她只能艱難地插空,身體扭曲,抓握別人的椅背,被車子晃得頭暈腦脹。
回家后,她路過廚房,匆匆地給正在忙碌的蕭菀青打了個招呼,便「噔噔噔」地跑回自己卧室換衣服,引得蕭菀青一頭霧水。
不一會後,林羨換好了衣服,又開開心心地跑回了廚房,背靠著冰箱,她眼神晶亮亮地望著蕭菀青,給蕭菀青描述自己下午的糗事:「蕭阿姨,我和你說,我下午發生了一件特別尷尬的事情……」
她語氣活靈活現,表情生動有趣,說得手舞足蹈,蕭菀青聽完,也是忍俊不禁:「你啊……」
林羨見蕭菀青笑了,也跟著樂,樂了兩秒,她一皺眉,一癟嘴,就開始撒嬌了:「可是回來的時候,因為不敢抬手,在公交車上被擠來擠去,司機開車還猛殺猛開,晃來晃去,我下車的時候難受地都要吐了。」
蕭菀青收斂了笑意,秀氣的眉微微蹙起,憂心的看著林羨問道:「那現在好些了嗎?還難受嗎?」
林羨抬眼偷偷打量蕭菀青,見蕭菀青笑意微斂,臉上露出了擔憂的神情,心裡莫名一甜,唇角便微微上揚。她眨了眨眼睛,答道:「現在不難受啦,回到家看到蕭阿姨,聞到飯香味,我就什麼問題都沒有啦。」
蕭菀青眉頭一松,看著她,眼波流轉,無奈地嗔她道:「小饞貓……」她關了燃氣灶的火,把菜裝盤,溫聲道:「好啦,去洗手,準備吃飯啦。」
林羨快步上前,幫蕭菀青把鍋端到了星盆上放上水,而後一手幫蕭菀青端了菜,一手拉了蕭菀青的胳膊,道:「我剛剛洗手啦,鍋一會再洗,我們先去吃飯。等你洗完鍋,飯菜都涼了。」
蕭菀青擔心林羨肚子餓,每次總是盛好了飯菜讓林羨先吃,自己卻總是要等收拾完廚房的事物才會坐下。林羨早就不滿,所以說什麼也要改掉蕭菀青這個習慣。飯菜,還是要趁熱吃的。
蕭菀青被林羨強硬地拉走,她回頭看了一眼還亂糟糟的灶台,又看了看身旁固執的少女,輕輕地嘆了口氣,彎了彎眉眼,有些無奈,更多地,卻是覺得心暖。
吃過晚飯,洗完澡,林羨一邊擦著頭髮出來,一邊問在沙發上看電視隨意換著台蕭菀青道:「蕭阿姨,家裡有針線嗎?我得縫一下衣服。」
少女的頭髮濕漉漉的,還在淌著水,打濕了她大半的肩頭。
蕭菀青轉頭看向林羨,眼裡有溫暖的笑意在閃爍,她無奈地勾唇,喚林羨道:「過來,坐下。」
林羨不疑有他,上前在蕭菀青的身旁坐下,轉頭疑惑地看著蕭菀青:「怎麼了?」
蕭菀青神色恬淡,曲起光潔的小腿在沙發上,而後轉過身,便跪坐在了林羨的身前。她從微微有些呆愣的林羨手中抽出了毛巾,動作輕柔地覆在了林羨的髮絲上,輕輕地擦拭著,嘆息道:「你總是不好好擦頭髮呢,也不愛吹頭髮,濕著頭髮也能倒頭就睡。現在年紀小覺得沒什麼,等以後年紀大一點了,頭疼難受就來不及了。」
溫柔的話語,輕緩地傳入林羨的耳朵,傳進林羨的腦海里,心窩裡。她輕輕抬起了頭,怔怔地仰視著蕭菀青專註的面容,幾秒后,她猛地低下了頭,訥訥道:「我以後會注意的。」
蕭菀青柔和了眉眼,帶著笑意溫軟地應了一聲:「恩,我也會監督你的。」
林羨咬了咬唇,感覺心裡像是兵荒馬亂,卻又琢磨不出緣由。
兩分鐘后,蕭菀青滿意地鬆了手,改跪為坐,把毛巾遞給林羨,笑道:「好了,你去拿衣服吧,我去拿針線幫你縫。」
林羨接過毛巾,客氣道:「不用啦,我可以自己縫。」
不意蕭菀青卻是勾唇一笑,挪揄道:「你會嗎?要是把手指紮成了馬蜂窩,我可不幫你賠付醫藥費。」
林羨撇了撇嘴,不滿嘟囔道:「我哪有那麼笨。」
蕭菀青眼裡笑意璀然,安撫道:「恩,羨羨心靈手巧,自是沒有那麼笨。那你給我一個機會,露一手,展示一下我的心靈手巧好不好?」她話語輕緩,像是在哄小孩子一般,讓人不由心軟。
林羨無力拒絕。
她先是回房把軍訓的上衣取出來交給蕭菀青,而後便聽蕭菀青的話,去浴室吹頭髮了。可是,她站在浴室里,耳里聽著吹風機的「隆隆」聲,腦海里,想的,卻始終是客廳里的蕭菀青。
她站不住了。
林羨突然伸手拔下了電吹風的插頭,右手握著電吹風快速地出了浴室跑進廚房,微微一彎腰,左手抓住了平常她看蕭菀青做飯時常坐的小椅子,「噠噠噠」地跑回了客廳。
蕭菀青正在穿針線,聞聲她疑惑地轉頭注目林羨。林羨找了個有插頭的地方,安置好小椅子,接上電吹風的插頭,對著蕭菀青坦然一笑道:「你不是說要給我展示你的心裡手巧嗎?我得看著,才能發現你的心靈手巧。」
蕭菀青微微一愣,隨即便是清淺一笑,彎了彎眉眼,回過頭,繼續手上的動作,隨林羨去了。
林羨打開了電吹風的開關,側著頭吹著長發,心神,卻始終在蕭菀青身上。
蕭菀青眉目舒展,神情認真專註,纖細瑩潤的小臂隨著針線的動作,在空中輕輕地晃動著,每一次的弧度,都是那樣美麗地剛好。
林羨沒有注意到,自己已經很久沒有挪動電吹風的位置了,同一個地方的頭髮,已被電吹風的熱氣,蒸烤地發燙。
暖色調的昏黃燈光下,蕭菀青的面容,愈發的溫婉秀麗,一顰一笑,一舉一動,在林羨眼裡,定格成一幅幅迷人的畫卷。
半晌后,電吹風吹動的位置,終於變換了。林羨微微垂下了頭,神思悠遠。她在心底里感慨,蕭菀青不是她見過最漂亮的人,但卻真是,她見過的最有魅力的人,總有讓人挪不開眼的本事。
林羨偶爾會聽見媽媽與外公閑聊時,外公關心起老友女兒蕭菀青時,媽媽憂心忡忡地嘆息說:「小菀什麼都好,就是眼光太高了,一直拖到了現在……」
彼時,林羨只是撇撇嘴,覺得媽媽思想古板,管得太寬,瞎操心,不一定人家蕭菀青壓根就不想結婚。而此刻,林羨回想起,卻不由怔忡:要什麼樣的男子,才能配得上蕭菀青呢?
她的腦海里,漸漸浮現那年蕭菀青在葬禮大堂后的角落裡,與人爭吵后,癱坐在地狼狽慟哭的模樣。那時候她無意中路過,隱約聽見,有人說:「是我對不起你。」而後,響起的是蕭菀青虛弱無力的冷淡應答:「你走吧,我不想見到你。」許久后,她聽見有壓抑的哭聲響起,探頭便看見,蕭菀青雙手抱膝,埋著頭,哭得渾身顫抖,像風中飄零無依的落葉。
林羨突然關了電吹風,驟然停止的「隆隆」聲,讓空氣一時間,安靜地有些怪異。
林羨烏亮的雙眸望著蕭菀青,認真開口道:「蕭阿姨,以後你找對象,能不能先給我看看,我幫你把把關?」
她害怕有人得到了珍寶卻不自知,不懂珍惜。
蕭菀青縫好了裂縫在打結,聞言略微愣了一下,隨即便淺淺地笑了起來,玩笑道:「那你把關的話,要什麼樣的人,你才會讓他過關呢?」
林羨只是一時心起,沒有料到蕭菀青會這樣問,她稍稍沉默思忖了一下,回答道:「要很愛很愛你,比愛這個世界上的其他任何都愛你,最愛你,永遠不會對不起你。」
蕭菀青打好了結,剪好了線,放下衣服,走向林羨,不以為然地淺笑道:「那可能不會有過關的了。」
林羨好看的眉微微蹙起,不滿道:「那就是他不夠愛你,也就不配擁有你。」她頓了一下,眉頭擰的越發緊,不解問蕭菀青道:「愛情不應該就是這樣的嗎?能為之不懼生死,不顧一切,全心全意,一心一意。」
蕭菀青一手輕撫著林羨柔軟的細發,一手從林羨手上接過了電吹風。她低頭久久地看著林羨年輕青澀的臉龐,如墨般清潤的眼眸里,是林羨看不懂的晦暗難明。終於,她輕輕地嘆了口氣,揉了揉林羨的頭,語調輕緩低沉,像是從悠遠的過去傳來:「等你長大了以後就知道了。」
說罷,她打開了電吹風的開關,焦躁的「隆隆」聲掩蓋住了一切。她微微垂眸,長長的睫毛在臉上投下一片陰影,林羨細軟的烏髮,自她的指縫中,一點一點隨風滑落……
知道是這樣的,還是不是這樣的?
蕭菀青沒有告訴她。
林羨不知道,蕭菀青向來對血腥、靈異的故事,十分害怕。早些年年輕的時候住宿,在舍友的慫恿下也耐不住好奇心看過一點,但每次都無一例外地以,夜不成寐,上廁所要叫醒所有人陪她一起去作為結局。後來,她舍友知道了她這一毛病,看這類片,甚至說這類故事的時候,都明令她不準參與——折騰不起!每次看這種片的時候,大概都是她,最丟臉的時候……後來,她常年一個人獨居,知道自己膽小,自然更是敬而遠之了。
幸而今天停電,蕭菀青有一個名正言順的理由。她伸手把碟片放回了遠處,不無遺憾地對林羨說:「你忘了,現在停電啦,哪裡能看。」
林羨「噢」了一聲,聲音里滿是惋惜:「好可惜啊,你看,夜黑風高,風雨交加,這樣的夜晚,分明是絕佳的看驚悚片的時機啊。」說話間,窗外的狂風驟雨,突然猛烈地衝擊了一下窗戶的玻璃,發出巨大的「哐哐哐」的聲響。
蕭菀青正陷入恐怖回憶中,驟然聽到聲音,渾身不由自主地抖瑟了一下。
她抬起頭,就看見林羨正灼灼地盯著自己,唇角,是一抹十分明顯的壞笑,語氣裡帶著幾分瞭然:「蕭阿姨,你是不是害怕了!」
蕭菀青強作鎮定,扯出一抹笑,逞強道:「我沒有……」
聞言,林羨更貼近了蕭菀青,把下巴擱在了她的肩頭,撒嬌道:「那等來電了,蕭阿姨我們一起看嘛,好不好……」
蕭菀青正僵硬著身子思索著要如何打消她這個可怕的念頭,就聽見女孩又可憐兮兮地補充了一句:「人家很想看嘛,可是一個人看又很害怕……蕭阿姨,你陪陪我嘛……」
甜甜軟軟的聲音,縈繞於她的耳邊,她側過頭,看見林羨帶著懇切的明亮雙眸,終於,還是不忍心說出拒絕的話,答應她道:「好,等有電了吧……」
於是,接下來的時間,林羨便一直滿懷期待,耿耿於懷,怎麼還不來電!最後,直到掛鐘的指針指向了十一,林羨心心念念的電也沒有到來。林羨只好妥協,兩人摸著黑稍稍洗漱了一下,道了晚安,各自回房休息了。
第二日醒來的時候,窗外已是晴空萬里,一派風和日麗的景象。這次,林羨第一反應就是,來電了嗎?!雖說明天要上課了,但是一部影片大概也就兩三個小時,她向蕭菀青撒個嬌,蕭菀青一定會依她的。來電了的話,她們今晚就能一起看電影了!
她伸手在不遠處的床頭櫃旁的開關上,忐忑地按了一下,「啪嗒」一聲,檯燈亮了。林羨頓時睡意全消,興奮地坐起了身子,一骨碌下了床,拖鞋都沒來及套上,就要去和蕭菀青分享這個好消息了。
「蕭阿姨!有電了……」蕭菀青的卧室門是開著的,還沒有看到蕭菀青的人影,她就已經忍不住雀躍地歡呼了起來。
人未至,聲先到。蕭菀青正在給林羨盛粥,聽到林羨活力十足的聲音,雙眸便染上了笑意。她聽見人聲漸近,便轉過身往門外看,就見林羨一頭烏髮蓬蓬鬆鬆,毛毛躁躁地頂在頭上,臉上還掛著兩條被枕頭壓出的紅印子,顯然,是剛剛才醒來,但望著她的大眼睛,卻是不帶分毫睡意,晶亮亮的。「蕭阿姨,來電了!我們晚上一起看電影吧!」女孩又重申了一遍。
蕭菀青有些失笑,這孩子,是有多期待啊。隨即,她的視線掃到了林羨光著的腳丫,眉頭便隆起了小小的山峰,開口輕聲提醒她:「怎麼不穿鞋子,地上這麼涼,感冒還沒好呢。」
林羨低頭看了看自己光潔的腳丫子,這才感覺到了,一股涼意,從腳底直躥了上來。她不好意思地認錯道:「我一高興就急著要告訴你,然後就忘了。」一邊說著,她一邊轉身跑回房去穿鞋。
她穿了鞋,本想再次去尋蕭菀青說話,剛抬腿跑了兩步,像是突然想起了什麼一般,停住了動作。下一秒,她風一樣地衝進了衛生間。
……
鏡子里這個雞窩頭的傻子是誰?沒看錯的話,她嘴角是不是還有口水的印記?!
林羨有些崩潰。她在蕭菀青面前一貫的美少女形象要保不住了!
再次出現在蕭菀青面前之時,已經是許久之後了。林羨愣是等到臉上的紅印消失了之後,她捨得磨磨蹭蹭地出去了。
蕭菀青一邊招呼著她坐下吃早飯,一邊笑著打趣她:「你剛剛有看見一個剛睡醒的小迷糊蟲嗎?頭髮大概有這麼炸。」說著,蕭菀青還給她比劃了起來。
林羨假裝沒有聽懂蕭菀青的調侃,哼哼唧唧:「沒有沒有,這裡只有一個美少女。」說完,她開始轉移話題:「蕭阿姨你知道是什麼時候來電的嗎?」
蕭菀青一手握著湯勺,一手覆蓋於小腹之上,不假思索回答她:「大概是兩點半的時候吧,燈突然就亮了起來。」
林羨低著頭隨口「哦」了一聲,喝了一口粥。兩秒后,她突然反應了過來,問蕭菀青道:「蕭阿姨你怎麼知道地這麼清楚,那麼晚了你還沒有睡嗎?」說完,她也不喝粥了,抬起了頭,關切地看向蕭菀青,眼神里滿是詢問。
蕭菀青前天照顧她一夜未眠,中午的時候也只是稍稍地休息了一下,昨晚按道理應該是十分睏倦,睡得十分沉酣才對。她仔細地打量著蕭菀青,這才發現,蕭菀青的臉色,確是比平日里蒼白許多,眼神里,也帶著幾分倦意。她目光向下,注意到了,蕭菀青的一隻手,反常地置放在了小腹之上。
蕭菀青出生於書香門第,父母雖是對她疼愛有加,但對她的管束卻也未曾放鬆過。林羨這些時日以來,每每見到蕭菀青不經意流露的自然而然的優雅儀態,總忍不住覺得驚嘆。所謂的大家閨秀,自成風流,大抵就應該是這個樣子吧。
所以,今日蕭菀青一反常態,只單手放於桌上,顯然,十分不對。如此思量著,她再去看蕭菀青的神色,頓時覺得蕭菀青連唇角那溫柔的笑意,都彷彿帶著些牽強和疲倦了。
林羨心下一緊,有些惶惶,還未等到蕭菀青回答她,便又補上了聲關切的:「蕭阿姨,你是不舒服嗎?」
蕭菀青牽動嘴角,笑了笑,溫聲安撫她道:「我沒事,就是夜裡肚子有些不舒服,所以睡得不太好。」
林羨緊張追問:「是胃不舒服嗎?是昨天吃了什麼不消化的嗎?那你吃藥了嗎?」
少女的眉頭隨著一迭聲的追問,越鎖越緊。神色中的關切擔憂,顯露無疑。
蕭菀青心下一暖,眉眼越發地柔和了。她伸出手,指尖微涼,輕輕地撫平林羨緊鎖的眉頭,調侃她:「小孩子不要總是皺眉,小心早早地就有抬頭紋。」說罷,她看見林羨不吭一聲,依舊是一副不放心的模樣,溫言撫慰她:「別擔心,胃不疼。剛開始的前兩天,我偶爾會疼的。過會就好了。」
林羨一開始沒有反應過來,有點愣,待反應了過來時,她的臉騰地就有點熱,連帶著小巧的耳尖都紅了一片。少女臉皮薄,總覺得說起這種私密的事情,有些害羞。但此刻,有一種又是心疼,又是生氣的複雜的情感,強壓下了她的羞意。
她自來潮后,一直都很規律正常,偶爾有一點不舒服,也都是在可以忍受的範圍內。但她好朋友言喻歡一直深受其擾,每次疼起來,都像是歷經了一次生死劫,嚴重的時候,疼的都站不起來。林羨與她同桌三年,太清楚如果疼的話,會有多可怕,對此,心有餘悸。
她擰著眉看蕭菀青,臉色愈發地低沉了。難受得夜裡都睡不了覺,這該是有多疼。如果不是她發現了,蕭菀青是不是就不準備告訴自己了,繼續和往常一樣,忍著疼痛,為她準備著三餐,對著她強顏歡笑。
她不知道為什麼,明明不應該的,但她就是覺得自己有點生氣。
為什麼不告訴她?為什麼不讓她幫幫她?
她抬手輕輕地拿下了蕭菀青掃在她眉間的手指,五指慢慢收攏,把蕭菀青纖細的手指握於自己的掌中,放於膝蓋之上。她抬頭與蕭菀青對視,臉上斂去了往日爛漫明艷的笑意,正色與蕭菀青溝通:「蕭阿姨,我住進來的第一天,我們做過一個約定,你答應會把當成一個成熟的有獨立人格的人來看待對嗎?」
暖意從被林羨握住的手指上慢慢傳來,蕭菀青盯著自己被林羨包圍住的手,輕輕地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