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5.惹我的下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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衛梧聽那聲音柔和,心思一動,轉身瞅他。
面對她不善的目光,玉還是溫溫潤潤的,一點也沒有不自在的樣子。
衛梧走過去:「白師兄是吧,笑一個?」
玉聞言輕輕挑了下眉,大概是生平頭一次聽到這種無賴的要求,他真的微微笑了下。
衛梧看著那標準的、禮貌的笑,搖頭鼓勵:「再笑個,燦爛點。」
玉微笑。
豎起耳朵沒聽到動靜,衛梧忍不住了:「你能不能笑出個聲兒啊?」
玉很自然地負起雙手,繼續微笑:「我向來笑不出聲。」
……
衛梧被噎得。
笑不出聲,你怎麼不說自己笑不露齒呢?
衛梧挑起半邊眉毛,伸手:「我說……」
玉卻主動退了步,抬下巴示意:「師妹自重。」
這貨還真夠自重的。衛梧側臉看,只見一名看似妙齡疑似大齡的女子走過來,修真界年齡都是浮雲,此女身穿嫩黃底領邊綉翠紋的寬袍,長得十分標緻,鵝蛋臉,大眼睛,一字眉透著端莊,再看行走步態,儼然就是個大家閨秀。
那女子也看到了兩人,停下腳步。
「她誰啊?」
「與在下定婚的一位師妹。」
解釋得這麼含蓄,不就是半個有婦之夫么。衛梧縮回手,自重了。
那女子款步走到近前,站到玉身旁,落落大方地微笑:「這位是……」
果然是夫妻相,笑起來都一個樣。衛梧忍不住退兩步,瞅兩人,越看越登對,示威都這麼文雅,比當初搶自己男人那小婊砸強多了。
得不到回應,那女子並沒有尷尬的意思,繼續微笑:「賦哥,她是……」
話沒說完,她突然住口了。
面前的衛梧正緊緊地盯著一個方向,兩眼迸出凶光,笑得極其陰險。
女子吃驚,跟著望去,只見到兩個女弟子匆匆跑開的背影。
衛梧拔腿追上去。
就算你們不是中國好室友,也不帶這麼坑人啊,敢勾結甄衛莎誣陷姐,姐面壁出來,正想找你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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衛梧是什麼修為?兩個室友眼看要被追上,居然叫起「救命」來。
「叫啊,」衛梧獰笑,不小心吐出句經典台詞,「叫破喉嚨,也沒人會救你們的。」
「威武!」南宮屏的喝聲傳來。
剛放狠話就被打臉,衛梧扭頭正要開火,卻發現那邊不只一個貨,張掌門和幾個隨身弟子居然也在,衛梧立刻把話吞回去了,對著張掌門彎腰九十度:「師父好。」
南宮屏指著她:「師父,威武簡直無法無天!」
衛梧也不客氣,理直氣壯地告狀:「師父,師兄跟她們合夥冤枉我!」
從沒被這麼誣陷過,南宮屏氣得:「我們親眼所見,你敢……」
衛梧挑半邊眉毛:「你親眼見到什麼了?」
南宮屏噎了噎:「你追她們幹什麼?」
「追她們?」衛梧活動活動手腳,做做踢腿運動,蹦了兩下,「我就出來跑跑步而已。」
……
「她要打我們!」兩名室友立即指證。
南宮屏忍無可忍:「聽到沒有?你還敢抵賴!」
「信不信隨你,反正我是信了,」衛梧嘿嘿一笑,「不能只聽單方面口供啊,最多,我可能是有揍人的動機,還沒開揍呢,就是沒犯門規啊。」
靠,無恥。南宮屏徹底無言,旁邊幾個弟子都別過臉,連趕來的那塊玉和他的未婚妻也被震住了。
有外人在,張掌門威嚴地開口:「好了,你為何想要打她們?」
「她們實在是太煩了,」衛梧理直氣壯地指著兩人,「我早就看她們不順眼,跟我住一個房間,一個說話聲音太大,一個走路聲音太重,一個吃飯太大口,一個沒事竟然能對著鏡子照半個時辰,還不停地說自己美,影響我休息,污染我的眼睛,傷害我弱小的心靈,害我到現在都靜不下心,她們敢影響我刻苦修鍊,我揍她們都算輕的!」
片刻的沉默之後,幾個弟子再也忍不住,都轟然大笑,連旁邊那塊玉也輕輕地咳嗽了聲,抬手掩去唇邊的笑意。
兩名室友都是女子,哪容形象被這麼詆毀,氣得漲紅臉叫。
「你胡說!」
「我們哪有,你……你才是那樣!」
……
張掌門總算端住了表情,僵硬著臉,轉向玉和他那位傻住的未婚妻:「見笑了。」
玉已經恢復淡定,微笑:「師妹很是……憨直可愛。」
估計他也是好不容易才想到這個褒義詞,張掌門瞪了衛梧兩眼,終是無力地揮手:「……給我面壁去!」
面壁已經成了衛梧的正常狀態,張掌門乾脆連期限都略過。既然沒期限,衛梧只面了半天壁,就又跑出來晃悠了。
傍晚,衛梧堵在門口,等待兩名室友歸來。
兩個室友顯然是慫了,遲遲不見人影,掌燈時分,倒是過來了一名高級弟子。此人乃是跟在張掌門身邊的,名喚張行,地位不低。
衛梧表示疑惑。
張行忍著笑,如實傳達上級命令:「為了不傷害你弱小的心靈,讓你專心修鍊,掌門令我給你換個房間。」
衛梧跟到新房間看了眼。
單獨的房間,這待遇可不是普通低級弟子能有的,掌門師父真是善解人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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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掌門用一個房間換來了和平,問題就此解決。綜合看衛梧幾次鬥毆結果,都是她把別人打趴下。知道她是危險物品,所有人都開始遠著她,連甄衛莎幾個似乎也消停了,無論她怎麼挑釁,大家同門相親相愛,始終不肯動手。
都是實力惹的禍。
衛梧鬱悶,她當然不信甄衛莎會放過自己,此女記仇,眼下不動手,估計是因為實力原因,自己現在這身體素質,讓她們來幾個悶棍都未必會暈,估計她們還沒想到妥當的辦法。
如果有武器……
雖然她們還不敢當眾動刀殺人,但打架時「誤殺」總可以,或者一時衝動,來個背後插刀多經典,最好是一刀秒——看來得給她們弄一把刀或一柄劍。
衛梧心思活動起來。
甄衛竹在廚房辦事,弄把菜刀是容易,可甄衛莎她們是不會拿尋常刀劍的,何況菜刀?靈劍又貴得出奇,把自己賣了都不夠,那些有劍的弟子都把劍抱得死緊,恨不能人劍合體,借都借不到。
接下來幾個月,衛梧都在垂涎文英的劍,文英察覺之後緊張不已,連晚上睡覺都抱著劍,生怕一不小心又被她「拿去看看」了。衛梧倒沒指望文英動手,文英此人就嘴巴厲害,幹不了「誤殺」這種大事。
就在衛梧的煩惱中,桐山派五年一度的盛事到來了。
上院高級弟子比試大會即將舉行,這是張掌門選拔打手的方式,勝出的前十名弟子會獲得更多資源與更高的地位。高級弟子的比試歷來是最精彩的,桐山上下興奮不已,何況這群初入門的少年男女?衛梧終於被擠下了話題榜,眾人現在三句不離比試大會,甚至開始在暗中下注。
見衛梧興緻缺缺,甄衛竹湊到她旁邊:「威武姐,你不想看比試啊?」
衛梧不耐煩:「有什麼好看。」
「那些上院師兄都很厲害,肯定精彩。」
「高級弟子而已,就那樣。」
她大言不慚,引得所有人都朝這邊看。文英忍不住冷笑:「也不怕人笑話,讓你去,連他們一劍都接不住。」
衛梧立即道:「接住了又怎樣?」
「我把劍送給你!」文英衝口而出。
「你說的。」衛梧挑眉。
甄衛莎忙拉文英的衣裳,文英反應過來,補充:「接一劍不過是運氣,我是說,你要是能上台去贏上院師兄一次,我的劍就送你。」
「當真?」
「當然。」文英底氣十足。
衛梧站起來:「都聽到了,別說我搶她的。」
文英臉一紅,冷笑著將劍重重擱下:「一言為定,只要你有那個本事。」
「成交。」衛梧拍拍手,重新坐下。
周圍頓時議論紛紛,兩位道督都搖頭。上院高級弟子都是鍊氣境以上修為,衛梧資質再好,現在也只是在初級凝氣境,修真界里,一個小小的等級差距,實力就有天壤之別,何況境界之差?初生牛犢不怕虎,也該吃點教訓。
甄衛竹擔憂不已,悄聲問:「姐,你說真的?」
「廢話。」
「那是上院師兄的比試,你怎麼能去!」
「輸了不過丟面子,贏了就有劍拿,這樣的好事為什麼不去?」
甄衛竹愣了下:「你想要劍啊?」
衛梧揮手:「又廢話。」
張掌門咳嗽了聲,朝單元笑道:「是個好苗子,這麼快就到納元三重了,桐山派新秀輩出,是你慧眼識人的功勞。」
單元忙道:「這孩子自己肯用功,就是太胡鬧。」
「年輕人,愛玩鬧也是正常的,」張掌門認為「胡鬧」不算大問題,含蓄地表示打手不需要太高的素質,「大處不錯就對了。」
單元點頭稱是。
既然上了心,張掌門就要考慮打手的發展方向,皺眉道:「怎麼讓她選幻術?太兒戲了!別浪費好資質,我看她就很適合劍修,趁早修劍心才是正道,她不懂,你也該教導。」
這些大人物個個都是火眼金睛,看清了事物的本質。因為修幻術的人少,大家都缺乏應付的經驗,衛梧才能屢次嘗到甜頭,然而幻術畢竟是虛幻,也就騙騙菜鳥,根本影響不了高手,再逼真的幻境人家一劍就能絞碎,倘若江西沒有顧慮,衛梧必輸無疑。
「是。」單元答應著,心裡卻直嘆氣。
這貨是肯聽勸的人么?剛才她輸了還好,現在嘗到大甜頭,哪能輕易說動?
不說看台上的單元鬱悶,台下的文英更鬱悶,見衛梧朝這邊走過來,她立刻將劍抱得死緊。
衛梧也沒開口提打賭的事,抬腳將旁邊那個站得高的哥們兒踢下來,然後一條腿蹬在凳子上,笑嘻嘻地看著文英。只要腦殘粉足夠多,放屁都會香。她這霸氣十足的姿勢在古人看來甚為不雅,之前還被嫌棄不男不女,不過現在么,大家一致認為這是「中性美」。
許多弟子圍過來看熱鬧,知道內情的人都在議論。
一柄下品靈劍,市價一萬羽幣,這麼大的賭注著實罕見,已遠遠超出女孩們的承受能力了,文家要送,那也是用來籠絡有用的人才,不可能隨便送給外人。
甄衛莎畢竟與文英關係不錯,站出來說話:「文英倒不缺這柄劍,不過這劍是她父親所賜,輕易送人不太好,威武你也通情達理,要不先等等,改日文英換一柄給你好不好?」
眾人跟著點頭附和,他們倒不是幫甄衛莎,而是出自好意。文英背後畢竟有文家,衛梧只是甄家不受重視的庶女,將來大家都在修真界混呢,為一柄下品靈劍得罪一個家族,聰明人都不會做這種事。一萬羽幣貴是貴,買個大人情卻也划算,甄衛莎說換一柄,其實就是給衛梧台階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