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傲血東都狼 十三
「天殺的!那個天狼將就沒人製得住他嗎?丁原老兒就放著他們那麼折騰是怎麼個意思!真當我們鮮卑好欺負嗎?」王帳中傳來的怒吼令路過的士兵將領都不由縮緊了脖子,心中也跟著咒罵著那兩個已經快要成為了他們的夢魘的綽號——飛將軍、天狼將。
就算是一直駐守王帳的士兵在每年遷徙偵察的時候也不免會與這兩人或其手下有過交手,那感覺……鮮卑的將士們都不願回憶起那些經歷。他們也曾聽祖輩們講過匈奴與大漢的戰爭,那傳說中封狼居胥的漢將彷彿天神一般,他們也曾取笑過那是漢人的自吹自擂、妄自尊大。但是自從四年前那飛將軍逐漸活躍在草原上,伴隨著兩年前那天狼將的出現,他們終於明白了,原來真的有人用兵如神、戰無不勝。
他們草原上最強大的勇士都不是那飛將軍的對手,他們王帳中最狡詐的人都不敵那天狼將的智謀,有人說那飛將軍是大漢戰神的轉世,有人說那天狼將是草原上最狡猾的狼王化成了人,但是他們卻也知道,他們都是人。因為他們也曾受過傷,而那個傷過他們他們的人便是那個如今在王帳中的那人,他們草原的戰神——拓跋昌。可……如今他們的戰神正因為那兩個人而被單于罵的狗血淋頭……想到這裡守在帳外的士卒不由又低了低頭。
帳內——「拓跋,連你也追不上那些該死的漢兵嗎?」鮮卑單于一腳踹倒了帳中的桌案,氣喘吁吁地怒問道。
下首垂眸靜立、樣貌粗獷的草原漢子眼都不眨地看著那桌案從他眼前滾過,語氣平淡道:「追不得。」他微微一頓似是覺得面前的人那麼生氣他這麼說必然堵不住他的嘴,故而他又開口道:「看痕迹這幾次屠殺下面的部落的都是天狼將麾下的陷陣營,但天狼將一向與飛將軍一同一晝一夜,此次連續三次襲殺皆是夜中,恐怕有詐。且其二人皆是神出鬼沒之輩,陷陣行軍迅如雷電,待屬下帶人感到已是人去樓空遍地狼藉。天狼將又是反追蹤的好手,草原遼闊,屬下實是有心無力。」
鮮卑單于被噎了一下,但他面前的卻是他們鮮卑唯一能與那兩個殺神對上幾招的草原戰神,在部族中威望並不遜色與他,他既然這麼說了他也沒有辦法苛責,畢竟那是飛將軍和天狼將啊。鮮卑單于氣得牙疼卻也無可奈何,只得揮手止住話頭煩躁道:「那這可如何是好,今年召集各部本就是為了抵禦漢人騷擾,如今各部卻在來的路上被襲殺糧草被劫,我等也需給下面各部一個交代啊!可,可……唉,這可如何是好啊!」
拓跋昌默然不應,帳中只聽到鮮卑單于長吁短嘆不止,拓跋昌看著那老匹夫一個勁的嘆氣目光卻一個勁往他這裡瞄自知是避不過去了,只得冷著臉開口道:「南下。」
「什麼?!不行不行,這個不行!」鮮卑單于本想著逼拓跋昌想個辦法,成了自然好,可以解決部落的問題,不成那也是他拓跋昌的主意,他這個單于威望無損也好趁機打壓拓跋昌這些年因那兩人積累下來的威望。可他沒想到拓跋昌竟然一下子扔下來這麼大一個□□,這是個多麼瘋狂的主意啊!那可是有著飛將軍和天狼將的并州!那兩個殺神他們避之不及怎麼能往槍口上撞呢!
拓跋昌卻絲毫沒有收回自己的意見的意思,其實這件事他早就想說了,但他與單于之間早有嫌隙,若是平時猛然提出來必然不會被採用,這次他既然非讓他說那他便說好了,而且既然說了他便打算去做!拓跋昌眼中閃過一絲精芒,沉聲道:「單于!那飛將軍與天狼將與我等盡交手於草原之上,顯然皆是極善騎戰之輩,善騎者未必善步戰,其二人武器若是步戰必然難以完全施展開,且……往日皆是敵攻我守,我們草原兒郎本就不善防守,以己之短擊敵之長自然無法勝之。」
「而且……南下不同於草原交戰,南下之後殺得一人搶得一分皆是我等之得,彼方之虧,若是攻漢人之城那二人未必善於守城,我等並非全無勝算,而且,破入城中之後,只需搶得一城之糧即退入草原舉族游退那并州中人必無處可尋,而搶得的糧草亦可滿足我等今冬所需,甚至富餘良多。」拓跋昌說著眼中閃爍著嗜血貪婪的精光。
鮮卑單于原本還想反駁,但聽了拓跋昌他卻沉默了,不得不說拓跋昌最後的一段話擊中了他的軟肋——糧食,他們的糧食必然是撐不過今冬的,若是因此導致過多的人餓死凍死,他還找不到一個足夠有分量的人來頂罪的話,那麼他這個單于的位置也快要做到頭了。現在拓跋昌給了他一個解決的方法,鮮卑單于咬了咬牙當即下定了決心:「幹了!南下!」
他的眼中閃過一絲算計的光芒,南下就南下,既然拓跋昌敢提出來他就敢讓他去干,反正如果成功了他可以得到足夠的糧食分給各部穩定他的王位,與如今並無太大的區別,而若是失敗了,一切的錯誤自然是提出南下的拓跋昌的緣故,他不僅可以除掉心腹大敵也可以找到一個替死鬼,他自然可以繼續做他的單于。反正他不吃虧,不如就陪拓跋昌瘋一把吧。鮮卑單于暗下決心,當即拉著拓跋昌討論起南下的細節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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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差不多了吧。」肖涯看著系統地圖上已經全部匯聚到鮮卑王帳附近的各部低聲喃呢道。
「將軍,今天打哪裡?」高順敬佩地望著這個剛剛出現在營口仰頭望著星空的男子。陷陣營是他訓練的但能這麼快成軍卻離不開這位的指導,而且雖然這兩年這位一般只是居中指揮,但他們這些將領卻是知道這位與他們少將軍卻是武力相當。在遇見他之前高順也不敢想象時間竟然真的有這般智勇雙全的人。
肖涯轉過頭來看到高順崇敬的目光動作還是不由頓了一下,雖然已經被那麼看了好幾年了,但是他還是不太適應一個大男人用那麼炙熱的目光看著他啊!肖涯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情緒盡量淡然地開口道:「不打了,回營。」
「諾!」高順當即應諾,轉身便欲去整軍回營。他對於肖涯的命令早已不再有任何懷疑了,畢竟當你跟著一個人打了兩年仗他說哪裡有敵人哪裡就有敵人,他說從哪裡走沒有敵人哪裡就連個人影都見不到的時候你也會把那人奉作天神,而肖涯在高順眼中就是那樣的人!(系統地圖:深藏功與名OWO)雖然肖涯一直只在夜間出現,並且白日里從來不見人影,便是他們陷陣也不得不陪著他晝伏夜出,但這些古怪並不妨礙肖涯的威望,甚至讓他更顯神秘威嚴。這種效應不僅適用於陷陣,在呂布麾下所有軍中都適用。天狼將肖涯在并州軍中同樣出名。
「等等!德循,你們回去吧,我就不去了,跟奉先說一聲,十日之內,鮮卑必來犯邊,望他珍重。」肖涯連忙喊住高順吩咐道,他可不能跟著回去,不然一旦打起來,那麼高強度的戰鬥難免會有疏漏,他可不想掉馬。
「是。」高順微微一驚當仍是立刻應了下來,但他還是忍不住問了一句:「肖將軍不親自去與少將軍說嗎?」
肖涯愣了一下,望向高順,高順當即低下頭道歉道:「屬下逾越了。」
肖涯立刻回過神來,連忙擺手道:「無事,是某有些私事不便回去,還望德循幫我把話帶到。」
「是!」高順一抱拳便自去整軍了,他心中也是有些後悔,他方才確實是逾越了,肖涯的身份一向神秘,他要去做什麼便是呂布也不會過問,他也是相處久了忘了分寸,看來以後還需注意才是,高順心中懊惱肖涯自然不知,他雖知這樣不告而別呂布肯定會生氣,但是比起呂布生氣他還是先抱緊自己的馬甲比較重要,反正等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情結束他再去陪呂布聊上幾晚哄上一哄自然就沒事。
肖涯沒當回事便化回狼形向著河內大營奔去。
肖涯從帳簾一角鑽進大帳里便看到呂布犀利的目光立刻掃了過來,肖涯討好地笑了笑呂布便轉回目光望向帳中立著的那傳令兵冷聲道:「某不會回去,轉告義父鮮卑近日似有異動某不便輕離。」那人還欲分辨,但見呂布不耐煩地揮手,知曉呂布脾氣的士兵也只得領命離去。
肖涯小心地站在一旁觀望著呂布的臉色,臉色那麼難看該不會又是丁原派人來催他回去當主簿吧?也不知道丁原怎麼想的,學習就學習唄,派個人來教就是了,還非要把呂布壓回去收性子,他也不想想呂布現在已經是河內大營實際上的主帥了,把一個能獨領一軍將才壓回去當一個小主簿,是個人都會心中不忿啊!嘖,希望呂布別太生氣,不然……他的撒氣方式可讓人不敢恭維。
肖涯還站在原地躊躇不前,等那傳令兵退下之後呂布當即一個眼刀就飛過來了,惡聲惡氣道:「你又跑哪兒野去了?」
肖涯猛地打了個哆嗦,夭壽咯,他這是又撞男神槍口上了!肖涯垂頭喪氣地一小步一小步地挪了過去,討好地蹭了蹭呂布的臉,順便完成了自己的日常任務,看到任務欄完成的任務肖涯的心情終於勉強好了一點打起精神來準備迎接呂布的狂風暴雨。他畢竟要兩個身份換著跑要說四年不被呂布抓到一次偷跑那是不可能的,他後來愛心值攢的差不多了之後也索性不再蹲在大營里刷呂布的日常了,成天偷跑出去自己去找鮮卑的樂子,這樣一折騰反而讓原本有些懷疑他的身份的呂布再次打消了疑慮。
不過雖然擺脫了身份暴露的危險,但是並不代表他的日子就好過,畢竟……呂布把他簡直是當兒子(?)在養,離家出走浪夠了才回來,一不注意就撒手沒……就呂布那暴脾氣,肖涯這麼折騰呂布要是不生氣那才是假的,於是,幾乎每次肖涯鬧完失蹤回來之後……呂·操碎心的老父親·布就開始教訓自家成天出去浪的肖·日常離家出走的兒砸·涯。
「嚴肅點!」呂布猛地一拍桌子,肖涯立刻從呂布身上彈了起來蹲在案邊正襟危坐。呂布的指節輕扣在案上發出一聲聲有節奏的敲擊聲,一雙虎目危險的眯了起來,彷彿正在注視著自己的獵物的猛虎,肖涯的心跳隨著呂布的敲擊聲一跳一跳的,氣氛沉重地彷彿凝滯了起來一樣,肖涯頭上不由冒出了一層冷汗,心裡哀嚎不已,媽呀又來這套?男神要在這麼多玩幾次他都要得心臟病了!要怎麼整他你倒是說啊,去校場陪練還是去帶新兵你倒是給句準話啊!
「你……」呂布上下掃視著肖涯欲言又止,嚇得他恨不得現在就跑到水缸邊上去看看他身上是不是哪裡不對勁,呂布那種直性子說起話來那麼吞吞吐吐該不會是從他身上看出什麼破綻來了吧?「你跑出去一趟回來這麼熱情該不會是到發情期了吧?」
喵喵喵?!肖涯還沒剛來的急鬆一口氣就被呂布的話驚得被自己的口水嗆到。肖涯一邊咳得驚天動地一邊震驚地望向手忙腳亂的呂小布,他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去特么的發情,小爺再怎麼單身也不至於跨物種談戀愛啊!呂小布你特么見過小爺跟誰勾搭過?你說話不過腦子的嗎?
大概是肖涯看智障的表情太過生動,呂布也立刻意識到了自己方才走神說了什麼東西,當即不好意思道:「開玩笑開玩笑,二狗你別往心裡去啊。」
「……」去你的二狗!呂小布你自己過吧!小爺以後再跟你親近小爺就跟你姓!肖涯氣得背過身去拒絕和某隻不著調的說話。
「咳咳。」呂布發覺自己一激動又一不小心喊了那個被肖涯嫌棄了很久的名字,當即湊上前去儘力彌補道:「嘯月別生氣嘛,某這不是說順嘴了嘛~咳咳,我也沒說錯啊,你都那麼大了,想找母狼也不用不好意思的,嗯,說起來一般的狼可配不上咱們嘯月,嘿,你喜歡什麼樣的?要不要某幫你去找一找?」
找個鬼!肖涯看著原本湊上來哄他的呂布竟然越說越上癮,似乎真的開始考慮怎麼幫他找個狼媳婦了的時候肖涯當即轉過身把呂布撲倒在地,齜牙咧嘴地威脅他閉嘴,mdzz鬼要你幫忙找女朋友!他肖涯英俊瀟洒玉樹臨風還缺個女朋友不成?
看到肖涯似乎真的惱羞成怒了呂布連忙舉手投降,無奈地抬手順了順肖涯頭上都炸起來了的毛,道:「好好好,某不說了,真是的,明明是某要興師問罪的,你小子離家出走的帳還沒算呢,你倒好,還敢反過來跟某生氣?某告訴你,你要是某手下的兵,某這就把你丟出去打五十軍棍!」
呵,你倒是打啊,恃寵而驕的肖涯挑釁地望了呂布一眼,轉頭從呂布身上跳了下來矜持的舔著自己的爪子,呵,嘴硬心軟說的就是呂布這種人,他才不信他真捨得打他軍棍呢。
呂布頹然的坐起身,看著某隻債多不愁的狼,無奈地撓了撓頭,這傢伙,切,就仗著他不捨得打他!嘖,遲早要揍他一頓!呂布正暗暗咬牙,帳外突然傳來一陣騷動,緊接著一道大喝聲傳來:「報——緊急軍情!」
呂布當即正襟危坐,肖涯也立刻放下了爪子望向帳口,呂布立刻大聲道:「進來細說!」話音剛落一個傳令兵立刻沖了進來,單膝點地雙手呈上一份帛書,開口便道:「緊急軍情,陷陣回撤途中偶遇潛入的鮮卑大軍,鮮卑大軍不日將至,請少將軍定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