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小龍女(2)

是這樣的嗎？可我，練的是玉女心法，我學到是不動感情。如果我執意要得到我想要的，我就必須失去些什麼。問世間，情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噓……在歐陽鋒的教誨下，我學到了以幻得幻，上了人生的第一課。歐陽鋒說：「騙術的最高境界，就是我思故我得。你想到了什麼，你也就得到了什麼。"可是過兒不。過兒終究年齡還小。他被嚇壞了。他走了。過兒走了。過兒去江湖上了。過兒憑著他的頑皮與胡鬧，闖出了自己的天下。我呢？我也終於在最需要我出現時，找到了我的過兒。大蝦郭痙為我們主持了婚禮。「楊過，你願意娶她並與她廝守一生嗎？"過兒說：「不願意。"郭痙問：「為什麼？"過兒說：「因為我信奉，可以娶4個老婆，並隨時撤換的那個派。"郭痙又問我：「蛇，你願意嫁給他和他廝守終生嗎？"我搖搖頭說：「不。"郭痙問：「為什麼？"我答：「因為，只要蛻去了往事，我才能更加美麗。我所能纏繞的，僅僅是一時一刻，我所需要的，是一次次的冬眠。」郭痙點了點頭，大蝦風範地說道：「很好，你們一個無情一個無義，可以成婚了。主啊，請他們交換節制吧。"然後上來了三個，等郭無要上時，已經沒有了位置。郭無拔劍。一劍砍下了過兒的一條胳膊。婚禮終止。我於是明白，我必須付出代價。我必須在付出了需要的代價后，才能得到我的過兒。「蛇是會化為龍的。但那是漫長的歲月。如果你能以16年的蛻皮，來換取你所不能有的感情苦候，你最終，會得到你的幸福。"「我以我終生的等待，換得了重陽的愛；身為古墓的傳人，身為妖怪的後人，要想得到自己的愛，就只有這一種方式。"「讓歲月，讓歲月的漫長，使人化為鬼，而後，才能換到相同的等級，取得同類的愛。"我的始祖林朝應，在以歲月如水的方式使重陽腐化后，化身為南海神尼來指點我。「等我。"我說，「等我16年。"「等我一個漫長的16年。等我花季的到來。"情為何物？一天天寫著生命的日記，一天天撕落人生的日曆。當黑髮被純潔泡白，熱情隨韶華逝去，只剩那皺紋刻在臉上，思念紋在心底，而我，就在想你中死去。那抹不去的痕迹都成為滄桑，嘲笑著人的脆弱與情感；那追不回的往事都成為歷史，記錄著湮滅的回憶。問世間，情為何物，直叫人生死相噓。16年過去了，我終於蛻去了最後的皮，卻見過兒他——過兒他正走向想兒。我唱著凄婉的歌曲，我拂動凄厲的長裙。我問：「過兒！你說過要等我16年的，現在還不到16年。只有15年365天。今年，今年是個閏年的！"我的歌聲、我的長嘯，化作了天地間亘古不變的傷痕，化作了風、化作了雨。我從絕情谷底冉冉升起。人們都說：我是——小龍女。點評：傳統文學中的人物雖然描摹精細生動，但並不長於心理分析，於是路狂風便假心理醫生趙志敬之口，代金老先生指出了小龍女的「戀童癖」事實。分析歸分析、事實歸事實、愛情歸愛情，寧願為愛付出代價的小龍女，憑藉路狂風的巧妙的文思和詭異的筆鋒，演出了一幕「神鵰版」的醜小鴨故事。楊過正在「走向想兒」，他回了頭嗎？認出了完成蛻變的小龍女嗎？愛和為愛的代價都是一個人自己的事，至於楊過會怎樣，已經不重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