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3.番外6.雲&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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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在月底前沒有人接手萊雲馬術俱樂部,那匹價值千萬的招牌馬米格就會被下一任主人管特人道處理。
而鄒嬈嬈想見的這個杜先生,名下產業眾多,不缺手段人脈。鄒嬈嬈打聽到他最近打算收購一家馬術俱樂部發展新型教育事業。杜先生是個商人,他如果見過米格,一定不會捨得將米格人道處理。
鄒嬈嬈實在沒了辦法,才想去聯繫這位杜先生。
她沉默地往皮椅里一癱,有氣無力,宛如被抽了骨。單薄的身板被厚重的老闆椅襯得嬌小,她的皮膚很白,巴掌小圓臉,緊蹙的柳葉眉下是一雙黑白分明的眼睛,水澤充盈,亮得讓人挪不開眼。
原馬場的主人刑老先生癌症去世,孫子欠下一千萬賭債,鄒嬈嬈和邢先生交情匪淺,她愛馬,又看好米格,一衝動便接了馬場這個燙手山芋,背下了這一千萬的債。如果月底她還沒能湊夠一千萬,她欣賞的那匹母馬米格,就會被下一任主人殘忍地人道處理。
米格是邢老先生花一百多萬歐元,從高夫斯精選一歲駒拍賣會上拍來的,這馬血統優良,往上三代都是冠軍馬,良駒難得,嬈嬈又對米格有感情,實在不能眼睜睜看它赴死。
她實在無路可走,拿起手機,給備註為「木小姐」的人發了一條信息:「我答應你去相親,但是你答應我的三百萬,一分不能少。」
「木小姐」大概是在拍戲,半個小時后才回復:「寶貝兒,你木姐兒什麼時候騙過你?你跟那小子見面,我和你爸爸各自獎勵你五十萬。如果你們能交往,獎勵六百萬。如果能結婚,獎勵三千萬,另外兩套房、三輛車。」
鄒嬈嬈:「…………」這特么是在賣閨女?還是「買一送五」那種?
所以她的父母是覺得她這輩子都嫁不出去了嗎?
鄒先生和木小姐,的確是這麼以為的。
他們這個閨女從小是個刺頭兒,帶領男同學打群架從小學到大學,數次被開除。這姑娘刺兒到夫妻倆都不敢送她去國外念書,乾脆將她留在了國內。
夫妻倆擔心閨女到了國外,更加豪氣干雲去打抱不平。她失手傷人事小,打死人可就麻煩了。
*
萊雲馬術俱樂部佔地120畝,不僅有馬房、馬場,還有三層英式建築的休息會所。
杜黎剛回國,時差還沒倒回來,就被秦易帶來騎馬。他換好衣服出來,被秦易叫過去跟幾個姑娘打照面。
杜黎身高一米九,穿了一套英倫騎士服,內著淺色襯衣,配一根白色領帶,腳上踩著一雙高筒馬靴,將他雙腿拉得修長筆直。黑色絲絨頭盔帽檐微遮額頭,襯得他皮膚更白。他將唇抿出一條弧,優雅地沖幾個姑娘頷首,渾身透著一股英式貴族氣質。
他擱這兒一站,赫然出眾,連條件不錯的秦易彷彿都變成了普通人。有個姑娘主動對他伸手示好:「你好,我是劉芸,凱雲影業副總。」
男人手裡把玩著馬鞭,反覆摺合,聲音低沉磁性:「你好,杜黎。」
語氣很客套,眉頭卻皺了皺,不動聲色往後一退,離姑娘遠了點兒。他並沒有與其握手的打算,怕沾了女人身上的香水味兒。他討厭那種味道。
劉芸尷尬地收回手,扭回頭掃了一眼秦易。秦易趕緊過來打圓場,相互做了一個介紹。
一起上馬場的有五個人,除了秦易和杜黎,其它三位都是姑娘。
這三個姑娘都不簡單,其中一個是凱雲影業老闆的閨女,另外兩個也是娛樂圈當紅的女明星。
橢圓形的沙地跑馬場上,馴馬師給三位姑娘牽了馬,女孩們騎馬出了這片沙地,奔向外面跑道。
秦易騎著一匹黑馬兜了一圈,回來看見杜黎還坐在休息區,勒住韁繩,讓剛興奮起來的馬兒停住。他坐在馬背上垂眼看杜黎,調侃說:「怎麼?咱們杜總在國外住了這麼幾年,還不會騎馬呢?」
對於他的調侃杜黎渾不在意,他手指微屈,利用指骨輕敲鼻尖,抬眼挑眉,淡淡道:「我今天只騎米格。」
秦易舉起馬鞭,招呼工作人員過來,「刑老生前買的那頭母馬還在吧?牽出來,給我們杜總騎。」
工作人員一臉為難:「這……米格還沒完全馴化,不適合給客人騎乘。」
秦易一臉遺憾,「那就太遺憾了。」
杜黎卻挑了眉,饒有興緻道:「非它不騎。」
*
杜黎作為秦易的朋友,工作人員不敢怠慢,帶他去了馬房。
鄒嬈嬈正拿著一把馬梳給米格梳毛髮。
米格覺得舒服,悠閑地打了個響鼻,用濕漉漉的鼻子在她臉上輕杵,主動跟她示好。她也順手撈住它的馬嘴,臉頰貼過去,蹭了蹭。
工作人員進來,在門口叫了她一聲。她回頭看見站在門口的馴馬師,以及那個穿著英倫騎士服近一米九的男人。
她站直身體,去打量身高腿長的杜黎。
馬房燈光很暗,金色夕陽從磚孔射入,成一束落在他立體鼻子上,將男人的肌膚打成一種剔透精緻的白皙。他明晰的人中溝壑下是形美的薄唇,嘴角微勾著,她卻感受不到一丁點兒的和善。
反而覺得,這男人看她的眼神,略帶嫌棄。
她總覺得這男人似在哪裡見過,一時又想不起來。
工作人員說明杜黎的來意,鄒嬈嬈立刻皺了眉頭,嚴聲拒絕:「不行。米格性子野,太危險了。」
杜黎沒有說話,靜靜地聽小姑娘講這匹馬的性格以及強行騎乘可能導致的危害。
女孩大約一米六五,但在他跟前卻是個小矮子。她的頭髮隨意紮成馬尾,吊在腦後,一張臉乾乾淨淨。
大概太熱,女孩雙頰泛紅,鬢角碎發別在粉嫩的耳朵后,露出飽滿的面頰,也算是個小可愛。她穿著寬大的白色T恤,鬆鬆垮垮的,沒什麼款式,衣服上沾了一點類似於馬糞的污漬。
看到這裡,杜黎皺眉,幾乎下意識地抬手掩鼻,看她的眼神變成了絲毫不帶掩飾的嫌棄。
鄒嬈嬈見這人什麼話也聽不進,又全程拿那種略帶鄙夷的目光打量她,終於沒了耐心,心煩意亂擺手道:「你這是什麼眼神?嫌棄馬房臟就不該進來,說了不能騎就不能騎!走吧。」
她從小養動物,很能從動物和人的眼神里辨別情緒,甚至能猜透對方想什麼。
她最近心態很崩,杜黎的眼神讓她不爽了,她也懶得跟對方多費唇舌,直接讓丫滾蛋。
杜黎眉頭皺得更深,征服慾望更強。
杜黎將手中馬鞭摺合成兩股,一隻手握著,在另只手的掌心有一搭沒一搭地輕拍,良久后,他開嗓:「多少錢能騎它?」
「這不是錢的事兒!我會為了錢置客人安全於不顧嗎?」鄒嬈嬈話剛說完,腦門被一道無形的力量猛地拍了一下,很快又改口:「二十萬,安全概不負責。」
*
杜黎騎著米格出來,馬場上立刻響起一串口哨聲。
一個女孩正喝水,看見杜黎騎馬出來,英姿颯颯。她一激動,被嗆住,猛咳嗽:「這男人誰啊?以前怎麼沒見過?」
劉芸的目光也一直粘著杜黎,壓根挪不開,她擰開水泰然自若地喝了一口,吞咽后說:「秦易的朋友,聽口音,應該剛回國。」
看見杜黎騎著米格出來,秦易驚得下巴差點掉下來:「我靠,杜黎你可以啊?你居然還真敢騎它?」
米格是進口溫血馬,體型優美,渾身腱子肉緊繃,黑色毛髮被打理得順而發亮。它一雙耳朵上戴著耳套,邁著優雅地步伐出來時,宛如高傲的獨角獸。
「老闆見錢眼開,我投其所好。」杜黎將手中馬鞭抖開,欲在跑道上馳騁。
秦易問他:「所以你給了多少錢?」
「二十萬。」他抬手一揚馬鞭,身下的駿馬立刻邁開四蹄奔出去。
這錢還不得他掏?看著疾馳而去的一人一馬,秦易氣得蹲在原地鼓腮幫,像只河豚,罵了一句:「杜黎你他媽混蛋!!!不是你錢不心疼是不是!」
話音剛落,他想起什麼,原地一跺腳,沖著杜黎的方向吼:「我靠老杜你他媽趕緊停下!!!這馬怕馬鞭!!!!!!」
鄒嬈嬈一心只想賺錢了,壓根忘了提醒男人:米格怕馬鞭。
秦易將話吼出來的時候已經晚了。
米格看似溫順,實則思維叛逆。它載著杜黎四蹄翻轉,長鬃飛揚,在速度里魅力四射。
在休息區的業餘騎手們被米格迷住,然而奔出去不到五百米,米格突然停下,馬頭甩動,雙前蹄騰空,欲將馬背上的男人甩下去。
杜黎緊勒韁繩,將米格暫時穩住,從馬背上踉蹌落下。他爬起來迅捷閃身,躲過米格的踩踏。
米格壓根沒打算放過他,長嘶一聲后開始圍著他打圈,彷彿圍剿獵物一般。
秦易急得滿額汗,一腳踹向工作人員:「我靠愣著幹啥!!救人啊!!」
他話音剛落,一個樣貌可愛的姑娘騎著一匹白馬疾馳而出,從馬場飛速而過,直衝跑道。
姑娘雙腳緊踩馬鐙,快靠近杜黎和米格時,臀部離開馬鞍,身體微拱。那姑娘甩著馬鞭驅趕米格,周旋兩圈后,趁機彎腰,單手攬住男人的勁兒腰,咬牙一用力,將一米九的男人撈上馬背。
鄒嬈嬈覺得男人的腰手感不錯,很紮實。
男人被她反叩在馬背上,宛如被馬匪搶走的姑娘。杜黎的腹部擱在馬背上,一路顛簸,胃裡翻江倒海,很不舒服。
他想起身,姑娘綿軟溫熱的小手掐住他的後頸,用力往下一摁:「老實點,別動。」
遠處的秦易目瞪口呆:「我靠?那是女人?…………」
有嚴重傲嬌癖且身高一米九的杜先生略崩潰。
媽的。他不要面子的?
杜黎以為她有謙虛成分,心稍微放寬,雙掌合十,聲音嚴肅低沉:「好。夫人小心。」
嬈嬈點頭,眉眼認真:「放心。」
工作人員帶兩位姑娘去選馬。
小姑娘選了老爺子的愛駒奇迹,一匹年齡不大的進口溫血馬。嬈嬈則選了一匹國產的內蒙馬,叫巴特。
進口溫血馬身材高大,身高在兩米以上,皮毛黝黑髮亮,渾身肌肉緊繃,柔順的長鬃被編織成辮,從頭至尾,寸寸漂亮。它顯然受過良好訓練,出場時,修長的脖子微勾,步伐邁得非常有節奏,彷彿在習慣性地踩某個點位。小姑娘一拉韁繩,它立刻石碑一樣定在原地。
而嬈嬈騎著巴特出來,滑稽的場面立刻將觀眾台的幾位年輕人逗笑。
巴特是國產馬,身材強壯,卻比奇迹矮了一個頭,它在馬房顯然沒受到好待遇,長鬃打結,靠近甚至可聞其身上臭味。它明顯戾氣很重,女孩一緊韁繩,它立刻耐不住性子晃動腦袋,甚至翻蹄。
奇迹和巴特兩廂對比,氣質差距相當明顯,前者宛如英國紳士貴族,後者宛如地痞草莽。
休息台上,幾名年輕人和蕭董圍著一張茶几而坐,飲茶聊天。下面的情形他們看得一清二楚。茶几前方擺了四隻顯示屏,分別播放著馬場不同角落的畫面。
蕭家是馬背民族,蕭清清雖然才13歲,但從她不會走路開始,已經開始上馬背,摸弓箭。她這個年齡,騎術雖然比不得職業選手,但射箭水平卻在大多業餘選手之上。正因為她有騎射天賦,老爺子才對她一再縱容,並且引以為傲。
定下這種不公平規則,蕭董不是對自己孫女沒信心,而是聽說鄒家這個二閨女,從小男孩性格,野大的,不排除箭術也不錯。所以制定了這麼一個不公平規則。
自家孫女贏了,長臉,礙於小孩年齡,無人敢評論長短。就算自家孫女輸了,給萊雲幾個名額也不算什麼事兒,而且可以藉此機會挫小孩劣性,讓她懂些道理。兩全其美。
幾個年輕人在休息台上觀望了一會,有人評論說:「杜太太怎麼挑了這麼一匹馬?野性難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