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為期一天的膩歪
楚堯被江北北打醒時,天已蒙蒙亮,微光透過窗帘的縫隙照進來,能看清懷裡的這個小姑娘。
啊,不能說是小姑娘了,她是甜如蜜的愛人。
她那麼好,睡覺打人這點小小的毛病,可以忽略不計了。
江北北還有個不知從哪看來的歪理,她說相愛的人會在恩愛后的第二天同時醒來。
楚堯一睜開眼,江北北也醒了大半,朝他懷裡又鑽了鑽,手摸上了楚堯的腰,吧唧了幾下嘴,嘿嘿笑了笑。
不過,眼睛沒有睜開,笑聲中還帶著濃濃的睡意,楚堯好奇她到底醒沒醒,伸手搔了搔她鼻尖,江北北就又笑了起來,毫不吝嗇自己的笑容。
楚堯輕聲問:「你醒了嗎?」
江北北裝不下去了,把臉埋在被子里,點了點頭,然後小聲說了句話。
「……你說什麼?」楚堯感覺自己幻聽了,江北北說的是:「還想再來……」
楚堯回過神來,笑出了聲。
「你說真的?」
江北北慢慢露出半邊臉,眼睛明亮有神,直直看著他,點了點頭。
「換……換個姿勢。」江北北小聲提議。
中午,兩個人叫的送餐□□,江北北餓壞了,吃完飯仍意猶未盡,楚堯又叫了三波送餐的,兩個人把六人份的飯一掃而光。
吃完,江北北才評價:「挺爽的。」
楚堯頓了下,問她:「你指吃飯還是睡覺?」
「那倆能比嗎?」江北北說,「當然是睡覺更爽了。睡自己喜歡的人,大戰三百回合,那種爽感,就像擁抱了全世界!」
吃完飯,疲憊感才湧來,江北北捲起被子滾到床上睡回籠覺。
楚堯躺過來,江北北立馬拽下眼罩,說道:「不行,你一來,我就不想睡了。」
瘋狂暗示。
「不累嗎?」楚堯翻了個身,笑看著她。
「補充完體力了。」江北北眨了眨眼,忍不住笑道,「就……你在身邊,不做點什麼,心痒痒。」
「嗯。」楚堯剛剛穿在身上的襯衣再次脫掉,「來。」
江北北問了句:「咱倆會不會太過分了?」
「正常,新婚燕爾。」楚堯笑。
江北北紅著臉道:「……我們哪裡婚了?」
「色令智昏。」
哈,這接的還挺溜。
過分一天的結果很慘重。
晚上下樓吃飯,江北北發現自己喪失了行走能力,她掛在楚堯身上,哼唧道:「全靠你了,抱著我你累嗎?」
楚堯:「你應該相信我的體力。」
「嗯,信的。」都實踐給她看了。
然而,什麼也阻止不了江北北奇怪的腦迴路,楚堯把她放進車裡,這個密閉的空間,讓江北北放鬆了幾分,問出了非常沒羞沒臊的問題:「開始這麼頻繁,會不會很快就掏空?」
這問題成功使楚堯分了神,安全帶三次都沒的放進去,笑了一會兒,說道:「你把感情交流當什麼了,用一次少一次嗎?」
「都說夫妻上四十以後,這種情感交流為愛鼓掌就少多了。」江北北仰躺在後座上,一雙腿搭在車窗上方的把手上,一本正經道,「這麼一算,你還剩十二年。」
「嗯。」楚堯道,「你接著編,我聽著,到時候實踐給你看。」
江北北轉過頭,嘖嘖搖頭:「楚堯啊,不能不服老呀,你四十的時候,我還貌美如花呢。」
楚堯終於把安全帶繫上,壓根不把這種在邊緣試探的小威脅當回事,他扭頭問:「貌美如花太太,想去哪吃飯?」
再次補充完體力,江北北滿血復活。
楚堯載著她回家,三小時路程,回到市區,已是晚上九點。
楚堯若有所思道:「今天膩歪了一天。」
江北北躺在後座哼了三小時歌,楚堯一直沒說話,有種笑看她自娛自樂的感覺。現在忽然開口說了句膩歪一天,江北北翻了個身,來了精神頭:「是不是覺得大好時光都浪費在床上,有點可惜?」
她話裡有話,這麼說是做個鋪墊,為了引出自己後半句去看電影或是遊樂場玩的提議。
楚堯卻回:「不浪費,年近三十,只有昨天和今天最有意義。」
「你可拉倒吧!」江北北笑著道,「你要放古代,就是挨批的那種人。」
「除了你,誰還能管得了我床上的事?」
「哎,堯哥,你真挺壞啊。」江北北頓悟,「你這人……嘖,以前都是偽裝,睡過才知道,露出本性爆發起來能嚇死人。」
跟狼似的,昨晚江北北品出味道后,要求他再猛一點,話音剛落,楚堯那時的眼神就變了。極其可怕,像是撕下了偽裝,放出了身體里的洪水猛獸。
於是,江北北可恥的叫了。
「你喜歡。」楚堯微笑。
天氣回暖后,晚上九點光景正是人多熱鬧的時候。
經過步行街時,江北北語音控制著堯司機停車。
「你眼鏡不是壞了嗎?來配個眼鏡吧。」
哈,眼鏡啊。
想起壯烈犧牲的眼鏡,楚堯笑了起來。
「不許笑!」江北北知道他笑什麼,瞪眼跺腳,「我出錢,賠你就是。」
那個眼鏡,在他們第一次嘗試時,被江北北一個使勁,按碎了。
江北北也很委屈,她當時緊張的不行,想要抓的是床單,哪想手一拍,拍到了眼鏡。
當時情況比較混亂,主要兩個人尚未找回理智,在蕩漾中,楚堯只守著一點點清明檢查了她的手是否受傷。
當發現只有眼鏡光榮陣亡后,楚堯捉住她的手腕,輕吻:「賠我。」
江北北聲音軟的像化掉的奶油,黏糊糊逗他:「……以身抵債……行不行?」
楚堯卻角度清奇道:「抵債?分明是你在向我索求,我在奉獻你。」
確實很有道理。
「啊!討厭,那我……」江北北讓步,「賠你就是,賠你個好的……能配得上你今晚付出的,好了吧?」
說買就買,下了車,江北北挽著楚堯,小步走著,低聲說道:「做人不能太壞,也不要太貪心。」
她說要賠楚堯一個能配得上他一晚上付出的,沒想到楚堯卻由著她來,根本沒節制,活像要趁機敲詐她一筆,讓她賠最貴的眼鏡給他一樣。
楚堯:「我不貪心,但我沒想到你挺貪心的。」
江北北也算是女中豪傑,嘗到想吃的,就會一直吃,吃撐為止,戀戀不捨放下,然後約定下次還吃它。
一個人吃東西的習慣和性總是差不多的,楚堯也不算多意外,畢竟她從小就這樣。
放心的一點是,江北北是個長情的姑娘。
從小愛吃的,現在也愛吃。
這麼來看,他可以多少鬆口氣,不必擔憂她興盡就扔了。
江北北走了兩步,說:「……想要你背。」
楚堯二話不說,連人帶包把她背起來,江北北嗷嗷叫著:「算了算了,我還是走吧,腿酸,要散架了……」
楚堯一愣,想起緣由,不禁失笑。
把她放下后,江北北拉住他的胳膊,說道:「我們慢慢走。」
楚堯放慢了步子,拉著她手慢慢地壓路。
江北北好奇:「你不累嗎?」
「累。」楚堯說,「困,但大腦很興奮。」
「我以為你不累。」
「怎麼會不累,我可是高消耗為你辛勞了一整天。」
江北北嘿嘿笑了兩聲,又聽楚堯繼續道:「卻感覺還是沒補上空缺的那些年。」
「哪些年?」
「從發覺我喜歡你開始,有四年了。」楚堯遺憾道,「這四年,再補不回來了。」
「……才四年?」江北北驚了。
「堅定明確了情感的,確實四年。」楚堯說,「這之前,或許有段模糊不清的過渡期,一定有,但我分不清從何時開始,到何時結束。過渡期時還好,還沒那麼煎熬,到我明確自己喜歡你后,每天都想的要瘋……」
「從我上大學起?」
楚堯說:「可能是你離得遠,見不到才覺得喜歡,喜歡的要瘋……感覺那幾年,自己每天都在垂死掙扎,那種饑渴感……再也不想體會了。」
「聽著很色氣。」江北北清了清嗓子,問他,「那,你知道我是從什麼時候開始喜歡你的嗎?」
「……中學?」
「哎?」江北北大驚,「你都能猜到,那你喜歡我的時候,為什麼不告訴我?」
楚堯:「你那是小女生心思,不作數的。」
「小女生心思也是認真的!無比認真!」江北北怒打楚堯,「不要輕飄飄的說什麼小女生心思,我喜歡你啊!喜歡你喜歡你!」
與他們擦肩而過的路人都在笑,以為是小情侶打鬧。
只有楚堯知道,江北北現在的心情。
「我現在知道了。」他輕輕說,「所以我後悔沒能在動心的那天,就把心思說給你聽。我一直認為,感情不能太衝動,我想讓它慢慢來,再等等看,看你是否與我一樣……我怕你只是鏡花水月,只是淺淺的喜歡,我更怕我說了對你的感情,你會被我嚇到。而且從你上大學開始,我感覺你在疏遠我……我以為你是怕我。」
江北北氣的跺腳。
「那就是喜歡你!喜歡到害怕!」淚窩淺就這點不好,一激動又是兩眼淚,楚堯的臉都模糊了。
「我知道,我知道……」楚堯輕輕撫著她的背,柔聲道,「是我錯了。」
江北北情緒來得快去得也快,到眼鏡店后,剛剛的那點小眼淚立刻煙消雲散,忘在了腦後。
「你原先那個眼鏡多少錢的?」
「六七百吧。」楚堯說,「你隨意買,我戴的時候不多,也就出去上課時會戴。」
「你什麼時候近視的?我怎麼都不知道。」
「上大學吧,用眼過度。」楚堯說,「度數不高,不影響正常生活。你……」
楚堯視線停住。
江北北:「誰呀?」
她順著楚堯的目光往店門口一看,見秦元叼著根未點燃的煙,低著頭進店。
他從錢包里抽出會員卡,摘了眼鏡,一同遞給驗光師,說道:「清洗鏡片。」
然後,他看向前方,眯起眼睛,試探著叫:「……北北?」
江北北:「三哥,好巧啊!」
秦元是這家店的老顧客,隔段時間就來這裡養護眼鏡,他來不算巧,江北北和楚堯在這兒才叫巧。
「你昨天跑哪去了?一個個的都不回家。」秦元一看見江北北就忍不住手癢,非要摸她腦袋,逗逗她,才能正常說話。
不過,這次秦元開大了。
他習慣性掐住江北北腰,往肩膀上甩,江北北臉綠了。
「啊!!!三哥!」
她縱情過度,那腰現在可是正敏感,碰一下就疼!
他使勁箍那一下,江北北淚都要飈出來了。
見此,楚堯眼明手快,出手就是一記擒拿。
「你是有多動症嗎?」
「靠!」秦元肩膀差點被卸,「你悠著點行嗎?我又不幹什麼,你至於嗎醋缸?!」
楚堯沒搭理他,輕聲問江北北怎麼樣了。
數秒后,秦元:「卧槽……不是吧?」
他明白了。
秦元:「……我生氣了。」
江北北無言以對。
秦元:「我有點想打人。」
「三哥要打誰?」
「打狼!」秦元說完,發語音給唐西周,「二哥!有空嗎?操傢伙打狼走!咱家小妹被狼叼走了!」
江北北咯咯笑。
楚堯:「……病得不輕。」
過了一會兒,唐西周回:「你這一天天的,怎麼什麼都知道?真那麼閑,你過來跑個腿,幫我買包煙。」
秦元出離憤怒了:「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