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五十九趴:正主現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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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海間,屍山中,無道一具具的翻找著。
瓊樓的戰船,被無道拖到了血海上,隨波而盪。
姬靈兒,誩,玲瓏,丁鼎,財神,望山,龍女等人的屍體被無道一一抱到了戰船上。
看著一個個無比熟悉的面孔,無道仰面朝天,想要止住淚水,卻如何也止不住。
此刻的他終於明白了軒轅納蘭的那句遺言的意思。
先古一夢殤,萬世惡人名,如聖不如聖,後世人稱量,獨斷獨斷。
軒轅納蘭一生的感慨,何嘗又不是無道此刻的真實寫照。
軒轅納蘭執念消散前曾對著無道有過一個複雜的笑容,當時他不懂那個笑容所蘊含的意思,現在的他懂了。
因為軒轅納蘭早就看破了這個陰謀。
明明已經看破了這個陰謀,卻還是留下了諸般元墟中提及之物,元墟的存在與否已經呼之欲出。
這是一個陰謀不假,但元墟卻是真實存在的,只不過其中應該不是藏匿著所謂的元辰二祖的傳承,而是一件極為重要的東西。
到底是什麼東西,此刻的無道還不敢完全肯定,但他隱約猜測,應該與這方被奴役的元辰界有關。
十方揭印出現在了無道的手中,將一縷縷昏迷不醒的魂魄收入了其中。
一把熊熊大火吞噬了戰船,而後被血海熄滅了。
無道站在屍山上凝望著北方。
「三天嗎?元,那我就等你三天。」無道呢喃著盤膝座了下去。
元到底何等境界,無道不知,但從混沌的隻言片語他可以猜測出應該在聖人巔峰。
能收付混沌為守護元獸,能奴役億萬生靈,能將一方天地演化成墳塋牢籠,元的強悍可想而知。
無道本可殺向北地,趁元還未完全準備妥當之際,與其決一死戰,然而他卻沒有,而是選擇了給對方三天時間。
不是已經自信到可以正面戰勝元,而是這三天時間,不僅是元的三天,同樣也是無道的三天。
元在為奪舍他前做著最後的準備,他難道會傻傻的等著嗎。
答案當然是否定的。
元在準備,他同樣在準備。
彌留天地間的魔氣,死氣浩浩蕩蕩的奔向了無道,隨著海量的死氣,魔氣被吞下,無道的修為也在增長著。
聖人八品,聖人九品。
半天後,天地恢復了清明,陽光灑落進了白骨灘,照亮了血海,看到了屍山。
魔氣消失了,死氣蕩平了,無道踏入了小聖人境,走到了多少人夢寐以求的那一步。
看著依然不夠透徹的陽光,無道再次閉上了眼。
別人為他準備了一場局,他也要為別人準備一場局。
誰是執棋者,誰是棋子,恐怕天也迷糊了。
「這是你要的末世一角,卻非我要的場面,你算盡了天下人,我便讓天下人算你。」
呢喃著,萬千意境從無道身上散出,朝著血海屍山中蔓延而去。
生命,輪迴,天地,因果,時空,操縱,五行,天象….等無窮意境在演化中蔓延,在蔓延中演化。
噗嗤。
靜如止水的血海中突然傳出了一聲破水而出之聲。
一片綠色的只有指甲蓋大小的葉子浮出了水面,而後開始生長,僅僅幾息的功夫便長成了一片半丈大小的荷葉。
荷葉在長大半丈大小之後,停止了生長,而是開始向上,然後開出了一朵荷花,數十息后,荷花枯萎結出了一株青蓮。
青蓮有六顆蓮子,一顆散發著輪迴之力,一顆散發著因果之力,一顆散發著天地之力,一顆散發著祝福之力,一顆散發著時空之力,一顆散發著生命之力。
六大意境演變成了一株青蓮,青蓮載著六大意境在血海汪洋中蕩漾。
「死了億萬人,卻只生出一株青蓮嗎?太少了。」無道呢喃著,大手一揮,意境長河朝著血海,屍山點去。
所落之處泛起了漣漪,一片片荷葉浮出了水面,紮根在了屍骨之上。
荷葉在生長,在孕育荷花,在締結蓮蓬,在溫養蓮子。
碧綠眨眼間連了天,覆蓋了血海汪洋,遮住了屍海大山。
荷葉上意境流轉,生機無限,荷葉下血海蕩漾,無數冤魂在咆哮著,祈禱著,詛咒著。
封天旗在碧葉連天間迎風招展,化神筆,昆吾槍,三十三天等聖人們遺留的聖器在荷葉間低聲訴說著相思之苦。
看著末世一角變了模樣后,無道一招手,那把孕育出魔族四大怨靈的千秋壺出現在了他的手中。
「塵歸塵,土歸土,前世你是魔壺,今生你就做蓮壺吧。」無道呢喃著隨手摘下一粒蓮子扔進了千秋壺中。
千秋壺貴為魔族聖器,起孕育之法自然獨特,僅僅只用了熟悉的時間,一株青色的只有指甲蓋大笑的荷花便從壺嘴中探了出來。
隨手將千秋壺盪與血海中之後,無道神念一動,無數柄元劍飛出,而後沒入了血海。
藏下無數元劍之後,無道背後的星辰翼陡然展開,這一次煽動的不是黑色的羽翼,而是白色的羽翼。
隨著煽動,一縷縷祝福之光灑落在了青蓮上。
嗤,一道黑光破空而來,落在了無道身邊,正是他的守護元獸,黑鬼。
「青冥,從今天起,你自由了。」無道說著斬斷了他與黑鬼之間的締元之契。
嗚嗚,黑鬼眼中泛起了人性化的滄桑。
「此戰過後,若我還生,自會兌現當初的諾言。」
吼,青冥仰天咆哮一聲,卻未離去,而是自顧自的坐在一株荷葉上,凝望著倒影在血海中的自己怔怔出神。
青冥執意留下,無道也沒有再說什麼。
當重傷的驕陽再一次升起的時候,一尊遮天蔽日的棺槨出現在了天際。
荷葉在蕩漾,血海在翻過,蓮子欲要衝出。
「安。」無道睜開金眸,大袖一揮,萬里碧綠安靜了下來。
黑曜天棺走過時空,踏過歲月,穿過光陰,出現在了碧綠之外。
天棺上一道七尺身影負手而立,他頭戴金冠,腰束蒼龍,渾身上下散發著一股不怒自威的王者之氣。
他的臉色很平靜,看不出一絲喜悲。
他站在棺首,與無道對峙著。突然他笑了,無道也笑了,就像一對多年未見的老友一般,放聲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