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目光凝在了父皇的才人媚娘的俏臉上(14)
「我一個王爺入山為盜,還不得讓世人笑話」
李祐愁眉苦臉地說。
「咳」
梁猛彪又好氣又好笑,「都什麼時候了,早幹嘛了?」
幾個人正在計議間,就聽院子里人聲鼎沸,緊接著一個嘍羅「咣」
一聲闖開廳門,結結巴巴地向李祐報告:「王府兵曹杜……杜行敏,把咱……咱王府的院牆打個大洞,領人殺過來了」
李祐和燕弘亮幾個人一聽,急忙披掛,急切之間,別無退路,只得胡亂抓上弓箭,避入內室,緊閉門窗,以圖固守。
杜行敏領著一幫兵士,迅速把這座房屋團團圍住。
杜行敏邁步上前,手彎成嗽叭狀,向屋裡喊話:「李祐!
你給我聽著——」
一語未了,「嗖」
的一聲,一支箭從窗欞內飛出,擦著杜行敏的耳邊飛過。
杜行敏嚇出一身冷汗,忙撤到士兵盾牌的背後。
燒」
士卒一陣慌亂,又接著謾罵道。
這倒是個好主意。
杜行敏命人抱來柴草,堆滿房屋四面,預備架火焚燒,準備妥當,杜行敏又扯嗓子喊:「李祐!
你昔為帝子,今為國賊!
行敏為國討賊,無所顧及,不速降,當焚為灰燼」
喊完后,杜行敏又側耳細聽,只聽裡面窸窸窣窣,一會有人聲,一會沒有人聲。
杜行敏等得不耐煩,剛想命令兵士點火,就聽裡面李祐叫道:「我可啟扉出,獨慮燕氏兄弟不得免死」
「行,必相全,不令死」
杜行敏心說,先把你幾個騙出來再說。
屋門慢吞吞地打開了,李祐領人垂頭喪氣地走出來。
杜行敏一揮手,兵士們手拿繩索撲了上去,把幾個人掀翻在地,結結實實捆了起來,押到衙前示眾。
杜行敏為了保穩,一聲令下,除李祐外,餘黨經審訊后一概斬首,獨把李祐用檻車押往京師。
自此,李祐的叛逆未成什麼氣候,就讓一個兵曹給滅了。
且說李祐在齊州扯旗造反時,太子李承乾也手心直痒痒,躍躍欲試,對親信紇干承基說:「我東宮西牆,距大內才二十步遠,咱們要行大事,還不比他齊王利索」
紇干承基也是「俠客」
出身,與李祐手下的燕氏兄弟互有往來,經常飛鴿傳書,以通音訊。
齊州兵起,紇干承基也忐忑不安,生怕燕氏兄弟有什麼閃失,把自己牽連進去。
「承基,」
李承乾叫道,「我給你說話呢,你發什麼愣?」
「啊,啊太子」
紇干承基回過神來,拱手道,「有什麼事,請殿下吩咐」
「你把侯君集給我叫來,我問問他李祐在齊州的作戰前景,可別讓李祐先把天下得了」
「是,殿下,我馬上就去」
侯君集的日子也不好過,自從貿然舉起一隻手答應幫助太子起事後,侯君集就開始犯了失眠症,整夜整夜地睡不好覺。
有時候,他掰著手指頭算計:皇上英武,料事如神,自己跟著他一、二十年,什麼事都沒瞞得過他。
更兼那魏王李泰有奪嫡之心,賄賂權貴,耳目眾多。
再看看自己相幫的太子爺,純粹是個只知吃喝玩樂的一個不成器的東西,手下的幾個公子哥兒也都是眼高手低。
這一幫太子黨不像個能成氣候的人,萬一事不隱秘,被主上發覺,自己一個開國功臣豈不成了十惡不赦的罪人!
出生入死,辛辛苦苦掙下的偌大的家業和嬌兒妻妾豈不得一朝跟著自己煙消雲散?侯君集越想越害怕,心懷鬼胎之人成日惡夢不斷,有時半夜三更,從床上一躍而起,滿頭大汗,揚手疾呼:「聖上宥我」
醒了後人再也睡不著,披上衣服坐著,面對著黑黑的窗外不言不語……侯君集夫人見丈夫連日來精神恍惚,人也瘦了許多,夜間又睡不安穩,心知丈夫心中有事,通過仔細觀察,似乎也發現了一些苗頭,於是對侯君集說:「公乃國家大臣,曾建殊勛,何為乃爾!
必當有因。
若有不善,辜負國家,速往歸罪,可保首領」
侯君集摸了摸頭,歸罪也許能保住首級,免得一死,但一歸罪,自己官啊爵啊可就通通完啦,事連一大片,也只能領一大家子人回老家耕田種地去了。
這天中午,侯君集用過午飯,剛想補個覺,紇干承基就來找他,說太子要見他,有要事相商,侯君集應承了一下,答應傍晚下班后前去東宮。
午覺也沒睡好,下午侯君集騎馬去衙門,正好與李靖同路,兩人並馬而行,李靖說:「功臣樓你去看了嗎?」
「什麼功臣樓?」
「凌煙閣啊」
李靖奇怪地看著侯君集,「怎麼,這麼重大的事你不知道」
「知道知道」
侯君集醒悟過來,「皇上建凌煙閣,繪二十四功臣像,我們倆都在其中呢。
聽說這樓馬上就要竣工了」
二十四功臣?侯君集騎在馬上默著頭想,我老侯好歹是二十四分之一啊,開國的元勛,一旦與太子密謀的事情敗露,那可真是聲譽掃地,從天下「噗」
一下跌到地獄里啊……侯君集心事重重,到了吏部門前還不知停下,走過了十幾步才猛然覺醒,忙勒住馬韁,抱歉地對李靖笑了一下,撥馬進吏部去了,李靖望著侯君集的背影,自言自語道:「君集其有異慮乎?」
晚上,侯君集如約來到東宮,李承乾和杜荷、趙節幾個人正熱烈地討論李祐起義的事,見侯君集來,幾個人忙迎上去抓住他的胳膊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