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Chapter 11

11.Chapter 11

南高几十米開外,挨揍的正是陳東。

剛剛聽著他們口中喊的名字就有些耳熟,現在看見臉,再瞧瞧施暴那人額上的白貼布,董斌一下記起,怒沖沖地喊:「怎麼又是你們幾個!」

嗓門不大,但足以讓小巷裡頭的少年們全部扭過頭來。

被摁在牆上的陳東粗喘著顫動著眼皮,動作很是遲緩,沒什麼力氣的模樣,又可能是被打得傷到了哪裡,不好動彈。

至於其餘五個,兩個壓著陳東肩膀的人雙手時舉時放,好像是見被發現了不知如何是好,另外兩個也有些慌,唯獨中間叉腰立著的劉旭陽摸摸鼻子,笑了聲:「警察叔叔啊。」

不是尊敬,帶著些輕蔑。

「剛從局裡出來多久,又在這裡鬧事?」總歸身份擺在那裡,年紀也大些,董斌氣勢上壓了一頭,斥道,「還不快放手!」

這群小兔崽子真是反了天了。

才剛從局裡出來半個月,保證書都還熱乎,現在又玩社會暴力。

不敢再耍橫,控制陳東的兩人膽子小,猶豫著還是放開人,挪動著腿退到一側。

沒了支撐的陳東踉蹌了兩腳,知道這是來救他的,虛弱地抬頭看了眼,示威性地對著劉旭陽冷笑一聲,趕緊捂著肚子扶牆,想要往外頭走,沒想卻被旁邊余怒未消的劉旭陽上前一步擋住了去路,毫無防備間大腿又受了一腳。

看他趔趄著往後倒,劉旭陽怪裡怪氣大聲斥責:「聽見沒有,說你呢,好了傷疤忘了痛,又來鬧事,還好我有準備,是不是還想進一次拘留所啊?」

扭頭又對董斌無辜道:「不關我的事啊,他來打我,我是正當防衛,我的兄弟可以證明。」

笑得有些刺耳。

赤/裸/裸的倒打一耙。

陳東瞪他,滿目血絲,撐起身子儘力一拳揮過去:「明明就是你他媽突然衝過來圍老子,還不是以多欺少,不然老子怕你?下次別給老子逮到!」

劉旭陽下頜吃痛,笑容漸漸收起,眼底凶光畢現,吐了口唾沫,竟無視剛剛董斌的提醒,又衝上去揪著住對方的衣領,懟著陳東的小腹狠狠來了兩膝蓋。陳東彷彿被他這兩下激得又有了氣力,飛起一腿,連著拳頭一起過去。轉眼兩人又要扭打在一起。

其他幾人面面相覷,不知該上還是該攔,只好傻愣愣地站在那裡。

警察都來了,還敢當面逞凶。南希和董斌氣急,一起上前將他們提著領子拉開。劉旭陽連嚷了兩聲「滾開」,南希一把將他推到牆上,擒住:「很拽?」

這女警看起來也不壯,但力氣卻很大,劉旭陽被制服在牆上,肩膀左右猛晃了幾下,她卻紋絲不動。他只好無視背後的兩隻胳膊,往旁邊踹兩腳,勉強擦過陳東的褲腿,怒罵:「不就仗著家裡有幾個錢嗎?一身銅臭味,全家都他媽都窮得只剩錢了!」

被董斌架著,陳東卻也不服輸,照樣撲騰著蹬回去:「你他媽說什麼?死窮鬼!」

「臭娘們,別拉著我。」劉旭陽揮動著拳頭想要上前揍人,卻被南希死死縛住,他胸口起伏,氣急敗壞地嚷,「如果不是我媽急著要錢做手術,老子會願意跟你和解?你他媽跟你爸一個德行,出門遲早被車撞!」

「你有種再說一次!」

陳東被這一句激得怒目圓睜,眸中血絲都多了好許。他兩腿蹬地,胳膊用力,想要掙脫董斌的鉗制,結果一不小心扯到腹部的淤青,痛得「嘶」一聲,下一刻卻繼續齜牙咧嘴地吼:「你他媽這個不知道感恩的狗東西!你媽也……」罵到這裡,卡住。

「好了!」將兩人距離再拉開些,南希頭痛,「小學生吵架都比你們有水平。」

陳東看了她一眼,一臉倔強地粗喘,是痛的,也是氣的。

「死條子話真多。」

南希隱隱聽見身前悶聲一句低咒。

一滯后,唇角勾起,置之一笑。

胳膊上力道稍稍鬆開,南希放開他。

「臭小子,你很不服?」

肩上的桎梏沒了,劉旭陽怔愣之餘活動了一下自己的手腳,卻沒有繼續朝陳東撲去,而是反身看向後頭聲音的來源。

小巷之中有幾個木箱,南希隨便挑個還算乾淨的坐上去,雙腿岔開,含笑看他:「以後少看點警匪片,不然碰到脾氣不好的『條子』,會直接把你拎去警局的。」

靜靜看了她那張秀氣的臉幾秒,劉旭陽「呵」一聲:「女人就是婆媽,警察也一樣。」

不惱,南希臉上的那抹笑意更甚。

董斌知道這小子闖禍了。果然,下一瞬還坐在箱子上的人已站起,緩緩踱過去,一手插兜,傾身湊近時語氣隨和:「剛剛看你挺猛的,氣還沒消吧,來,我陪你練練。」

那頭火/葯/味正濃,另外一邊也沒有閑著。

南高東側門的矮牆出現幾道身影,左右確認沒有保安巡邏后,利索的直接翻身而過,不利索的被人扶著拽了兩把也勉強爬了出去。

來求救的那人叫蔣書遠,陳東班的,偶爾跟他們在一起打球。裴城問他怎麼回事,他說這回真不是他們的錯:「昨晚我和東哥在網吧通宵,九點多的時候困的不行,就想隨便找個酒店眯兩三個小時再回學校睡,結果一不小心睡過頭,午飯都沒吃。東哥說下午還有泳隊訓練,我們兩個就急急忙忙奔回來,沒想到在校門口被劉旭陽那伙人圍住了。東哥說他們是奔著他去的,讓我先跑,就一個人被逼進了巷子,現在不知道是跑沒跑掉。」

「哦,對了。」他補了一句,「昨晚我們在網吧的時候就碰到他了,東哥跟他吵了起來,網管拉著才沒動手,他應該是故意來堵人的。」

說起劉旭陽,那小子比他們大一屆,西學院區那邊職校的學生,但是沒讀完就去酒吧賣酒了。陳東在那頭朋友多,連帶著仇人也多,他就是其中一個。

來不及多問,剛剛蔣書遠為了安全起見,也顧不了太多,已經通知了學校的保安室,不放心,才來叫季禮他們。

「那狗逼膽子也太大了吧,還敢直接跑來學校圍人。」聶俊崇體力稍差,跟在後面跑也不忘啐聲,「以前在校門口晃蕩的混混都被抓了,這一次他還不死?」

「他死不死我不知道。」裴城放緩腳步拉他,「我們再不到,東子是要『死』了。」

蔣書遠說話打顫,顯然很忐忑:「不,不會吧?保安應該早到了吧?」

「別說了。」還穿著白道服的季禮轉身看他們,聲音沒有什麼起伏,眸色卻深,「人先過去。」

那巷子並不遠,只是為了借上廁所翹課,要往側門翻,需要繞一段路。聶俊崇長跑最摳腳,但是為了兄弟,只能喘著狂奔。

小巷。

南希靴底已經蹭了一層灰,劉旭陽見她步伐有力而氣定神閑地朝他逼近,下意識往後退了步,竟莫名感受到一股撲面而來的威壓感。

輸人不輸陣,況且對面還只是個身形瘦長的女人。不用片刻他已經調整了狀態,迎上這個個頭與他差不多高的女警的視線,下頜不服氣地抬起:「怎麼?警察想打人啊?」

「不敢。」南希學著他痞氣的模樣,歪頭看看董斌那邊都快虛脫的陳東,再瞧瞧面前這小子,咬字很輕,帶著幾分戲謔,「不過你平時沒少看電視劇吧?應該知道什麼叫『襲警』?」

她話中的意味很明顯,劉旭陽急了,「喂!那麼多人看著,你別血口噴人!」扭頭指自己的兄弟,「他們都看著的!」

「我可以說是你們串好了詞。」南希流里流氣笑,「畢竟局裡都是我的人。」

這副流氓相。

董斌感慨,這女人不去干卧底真是可惜了。

聽她這樣一說,劉旭陽難免有些慌,南希唇角幅度未減:「怕什麼?這樣吧,贏了我,我就當今天什麼都沒看見。」

「畢竟在學校門口公然挑事,追究起來,關兩天是沒跑的。」

劉旭陽定定看了她兩秒,眼神飄忽,有些心虛:「我不跟女人……」

還未說完,南希卻忽地上前一步,他下意識伸手來擋,南希利落地擒住他的手腕往後一翻。他吃痛地叫了一聲,剛剛還與他面對面的人已經看著他的後腦勺,嘴唇一張一合,直接道:「現在知道怕了?張嘴閉嘴有錢沒錢,是,他家有錢給他和解保釋,你呢?學著人來鬧事,打完爽了?有沒有想過你被抓了怎麼辦?你爹媽也有錢給你談和解?」

劉旭陽一滯,南希鎖地並不緊,他怒地掙脫,立刻主動撲過來要打。南希側閃,提住他的領子,往後一拽,自己靠著牆,用胳膊橫過他的胸口,固得他動彈不得,聲音漸冷:「連我一個『女人』都干不過,就這點本事,哪天你旁邊沒有這麼多人了,他來尋仇,你不是得再進一次醫院?我剛剛聽你媽還在動手術吧?」

「能不能讓你爸省省心。」

「關你屁事,死女人,臭三八!」

伴隨著一聲怨憤的怒吼,劉旭陽肩膀一擺,使勁掙開:「你懂個屁!」

「我懂個屁?」壓低了嗓音將這句話品味著重複一遍,南希上前拎起他的領子,眸光微寒,「我有個朋友,從小一起打架挑事兒混大的,很不幸啊,那小子不知道哪根筋抽了,一時衝動傷了人留下案底,毀了一輩子的前途不說,出來后還被仇家尋仇,腿被打殘了,別說耍橫,走路都困難。我懂個屁?」

突然鬆手,劉旭陽往後踉蹌了兩步。南希沒給他喘息的機會,一把將他推坐到另一側牆壁蹭了一背的灰,緩緩一腳踩上他肩膀以上的位置,傾向向前,對著那張一臉驚愕的稚嫩面孔冷然道:「老子犯中二整一堆破事兒的時候,你小子還不知道在哪裡和泥玩呢。」

越說聲音越低,蓄著的威壓感越強。

劉旭陽被她俯視著,連大氣都不敢出。

許久后,他嘴唇蠕動了兩下,仍舊強撐:「別以為年紀大了不起,不就是早出生幾年嗎?我也成年了,不用你們用這點……」

「沒想用年紀壓你。」南希從喉間醞出來的聲音不只沒有大聲,反而顯得有些低啞。她又笑,「你這句話我曾經也說過,後來就付出了代價,所以有些事情啊,還是聽聽過來人的建議比較好。」

「希望你小子以後不要犯在我手裡。」眸光一閃,看向陳東,「還有你。」

盯了他們幾秒,不耐煩地掃視四周。

「呵,一群毛都沒長齊的兔崽子還他媽跳起來要跟人耍狠混社會!」

收腿,猛一下踹向旁邊的木箱,發出「咚」一聲巨響,伴隨爆發出來的怒吼,嚇得董斌扶著陳東的胳膊都鬆了松。

發泄完后眼睛一側,對上剛趕來巷子口的幾人的目光。

季禮用眼神緊緊鎖住這個還寒著臉的女人,神色不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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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裁的蕾絲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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