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五章 一個情敵的直覺

慧星一直沒有回來，撥打手機顯示關機。烏雲終日坐立不安，這時清水河村的轄區派出所也在調查相關情況，派人在周邊山上或者海邊搜尋，但沒有任何發現。另外，慧星的手機通話記錄也被調出來，半月內只有烏雲的呼入信息，而沒有呼出信息。

中午烏雲托桂花煲了一份鮮魚湯，坐車趕到醫院去看望姚騰飛，大約是心情好，姚騰飛的傷勢也好得極快。「這湯真好喝。」姚騰飛將一碗湯喝得乾乾淨淨，忽見烏雲坐在床沿沉默不語，神色煩惱。「你在想什麼？看你很心煩的樣子。」

「我的一個朋友失蹤了？」烏雲下意識地脫口而出。

「朋友？」姚騰飛吃了一驚，道：「是不是那天打暈我的那個女人，她一直和你在一起？對了，她為什麼要打暈我。」

烏雲點頭，道：「就是她，她是雷聲的女朋友。」此時烏雲也願意與姚騰飛暢談心扉了，其實也不難的。

「什麼？」霎時姚騰飛呆若木雞。

烏雲簡單講述了慧星和雷聲的糾葛，姚騰飛聽得半晌都沒吭聲，許久道：「雷聲死了？是被一個與藍天相貌相似的男人殺死了？慧星去人民醫院進行手術是為了接近你？」事情一個比一個讓姚騰飛驚奇。

「慧星懷疑殺害雷聲的是李狂風，雷聲失蹤的那天她在樓梯上碰到李狂風，而且在李狂風的衣衫上嗅到雷聲特別調製的香水味道。」

「她真是個聰明的女人。」由於工作的保密需要，姚騰飛並沒講出局裡已有確鑿證據證明呂天樞槍殺案、高小琴勒死案、雷聲失蹤案與李狂風有關。

姚騰飛也在思索慧星的分析，李狂風與藍天有不可分割的關係，相同的面貌，可能他們有親緣關係，否則很難解釋李狂風殺雷聲的原因。

「烏雲，你有沒藍天留下的頭髮。」話一出口姚騰飛就知道自己說錯了。

「沒有，你是懷疑李狂風和藍天有關係嗎？那棟屋子一直沒人打掃過，我去那棟屋子裡找找，說不定能找到他掉落的頭髮。」

「你別去了，我讓朱隊他們去。」

此刻朱隊還在琴島追查李狂風的下落，同時安排警力日夜監守在鵬城的煙波居，如發現李狂風的蹤影立即進行逮捕。

烏雲走後，姚騰飛便在病床上倍覺無聊，他很想留下烏雲，但也不能霸佔她一整天。

九月的下旬天氣逐漸涼爽，秋高氣爽，藍天白雲，姚騰飛望著窗口的一小片天空出神。這個時候在鵬城一定還很熱，那裡的天沒有這麼藍，雲也不會有這麼多。

睡了一會，姚騰飛實在躺不住，這一周全是躺在床上，全身又酸又痛，又癢得不行，本來烏雲想要給他擦身體，但姚騰飛沒好意思。

姚騰飛看著左側肩膀，打著厚厚的繃帶，病員服也只是松垮垮地套在身體上。他的手撐在床上，剛用力，便聽見像有什麼撕裂了，疼得眼前一黑，又無力地倒回病床上。

這時病房的門被推開，有腳步聲進來，姚騰飛以為是烏雲去而復返欣喜若狂，不料睜開眼便瞧見醫院的保潔員大嬸拿著桶和拖把，頓時姚騰飛臉露失望。

這保潔員姓劉，大約六十齣頭的年紀，身材瘦小，似乎是有病在身，她拖了一會地便喘起粗氣來。「大嬸，你歇下吧，這病房挺乾淨的，不會做清潔。」姚騰飛忍不住出聲提醒她。

「謝謝你，病房裡必須一天清潔兩次，保持環境衛生，你們的病也會好得快些。」雖是如此說，劉大嬸還是倚牆而立，握著拳頭捶自己的肩膀。

門外又傳來腳步聲，一名四五歲的小男孩跑進來，劉大嬸一見他便道：「小潔，你怎麼來這裡了？奶奶還要上班呢。」

「是媽媽把我送來的，她要出去逛街，沒空管我。」小男孩也不認生，跑到病床前去瞅姚騰飛，兩人大眼瞪小眼，姚騰飛正要和他說笑，那小男孩又看到茶几上擺放的一提酸奶，便自己伸手去拿。

「快放下，小潔。」劉大嬸忙衝上來阻止他。

「不行，我就要喝，我要喝酸奶。」小男孩不依，大哭大鬧起來。

姚騰飛最聽不得人哭，忙道：「大嬸，你就給小潔喝吧，我也不太愛喝酸奶。」茶几上的水果是朱隊買的，還有部分是琴島公安局送來的慰問品。

大約是被小男孩哭鬧得不行，劉大嬸只好拿了一盒給小男孩，然後滿含歉意地看著姚騰飛，道：「真不好意思，這孩子從小被慣壞了，沒人管得了。」

「沒事。大嬸，待會你下班時將酸奶和這些水果都拿回去吧，我現在也沒胃口吃，放在這裡只能白白壞了。」姚騰飛已看出這保潔員家境一般，有心將這些東西送給她。

「這怎麼好！我付給你錢吧。」劉大嬸激動有些語無倫次，慌得從長褲口袋裡掏錢，她掏出一隻紅色印花的手絹，裡面包著些一些零碎的票子。她一張張地認真地數，但數來數去只有20多塊錢，這根本就不夠買茶几上的那些東西。

姚騰飛從那些零碎的票子里抽出一張一元的，道：「大嬸，這個就夠了。」不收錢讓人覺得是施捨，這也是對人的不尊重。

「謝謝你。對了，你是警察吧，我看見好些個警察來你的病房。」

「是，我是鵬城公安局的刑警。」

她含著笑哦了一聲，嘴唇動了動似乎想要說什麼，但看到跪在椅子前喝酸奶的小潔，趕緊一把將他抓起來。「小潔，和你說了多少次不能跪在地上，男兒膝下有黃金，怎麼隨便就跪呢。走走，奶奶把你送到張大叔家去。」

祖孫倆絮絮叨叨地走了，姚騰飛回憶起剛才劉大嬸的神色，當她得知自己警察時，嘴唇微動，分明是有什麼話想和自己說。

手機嘀嘀地響起來，姚騰飛正想得出神不妨被嚇了一跳，是朱隊打來的電話。「小姚，我們在那棟樓里搜索到二十多根髮絲，有長有短，你小子讓我搜集這些頭髮是幹嘛，是不是這裡面有你情敵的頭髮？是打算給你情敵下蠱嗎？對了，我們在卧室還提取到了潛血檢材。」朱隊打趣他。

「不是，我懷疑李狂風就是藍天。」

「什麼？藍天不是死了嗎？」朱隊大吃一驚。

「我以一個情敵的直覺，認為藍天沒有死，他就是李狂風。」姚騰飛沉著地說出自己的判斷，只有這樣的解釋才能合理地讓李狂風出現在雷聲家的樓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