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世界需要多一點點的愛
四天後,前往土御門本家的新幹線上——
「差不多天黑的時候就能到了。到了本家之後你不要害怕。雖然我揍不回去,但我肯定不會讓別人欺負你的。」
赤隱:……
能不能不要用對待幼稚園小朋友的語氣跟他說話?
「是是……」
赤隱滿是敷衍的應答、直接閉起雙眼一副不想看到她的樣子。
杏里笑笑,也是開始假寐。
希望……這次集會能夠順利吧。
集會的地點在土御門本家,兩月一次,通常在月中舉行,為期三天。第一日主要是各範疇的職務報告,而第二第三日則是年輕一輩的比試和嘉獎,比試分為三個類別——式神、近戰、術法,所有到場的年輕一輩必須全員參加,輸贏點到為止。
而對於這個本家集會……杏里卻是沒有什麼興趣的。儘管在比試之時的確會有不少新的想法出現,但在她看來,集會的核心還是——
能力的攀比和炫耀。
許是因為她過往曾掛上了個『天才』的稱呼,以致她成為了一個類似地標般的存在。而所謂地標——
就是人人都要來踩上一腳。
同輩那些人跟她比試的時候總會比跟其他人打時要更賣力不少,那兇殘程度簡直不足外人所道,這讓她覺得每次比試都像在開批鬥大會一樣。
不過,近年來卻好了許多。大概是覺得她已是徹底沒落,都對她沒了興趣,上場隨便裝模作樣打一下就輕鬆放行了。
杏里在心中無奈的嘆了一口氣。
她睜眼,轉頭看向旁邊那個頭靠在窗戶的某大妖。
似乎是睡著了?
那麼……
杏里的臉上閃過一絲狡黠的神情。隨後,只見她輕輕將手抬了起來,然後悄悄向著赤隱的頭頂摸去。
但是——
還沒有等她偷襲得逞,就只見赤隱忽然不帶一絲感情的睜開了雙眼。
「想幹嘛?」
「沒……」
杏里癟了癟嘴,又偷偷嘟囔了一句,「真警惕。」
看出某人非分之想的赤隱粗魯的將她往另一邊推了推,接著便又要睡去。
「等一下先別睡。」
已經閉上眼的赤隱再一次不快的看向她。
杏里將頭湊了過去,用只有他們才聽得見的聲音說道:「我在你身上畫個式神印記好不好?」
聞言,也沒有問因由,赤隱直接丟出一個字——
「滾。」
「好吧……」
接著,杏里原地轉了個圈后,又湊了上去。
「話說我剛剛想了想,你光用妖力隱身好像不太保險,再畫一個式神印記比較好。我保證,是臨時的,絕對沒有任何效用,你不想要了可以隨時擦掉。」
聽著她一字一句極為誠懇、認真的說著,赤隱只冷漠的瞥了她一眼。
「你不覺得把束縛咒解開讓我離開才是最好的選擇嗎?」
杏里笑笑,也是應的乾淨利落。
「不覺得。」
赤隱冷哼了一聲,再次拒絕,「你別想。」
被無情拒之門外的杏里當即換上一副淚流滿面的可憐表情。
「首領大人你不要這麼無情啊。」
「我要。」
「世界需要多一點點的愛和關懷!」
「不需要。」
「棄惡從善做一個好妖怪吧!」
「滾。」
……
……
而等到杏里把赤隱纏的前後左座都看過來、丟出『現在的年輕人真是不得了』的信號之時——
赤隱終於妥協了。
「你只有五分鐘。」
說著,按捺著一把火往杏里嘴巴里塞進去的衝動,他伸出左手。
「沒問題足夠了!」
杏里立刻從背包中拿出一盒平日畫咒符用的墨砂開始忙碌起來。
而看到她在自己手背上畫來畫去,赤隱的心裡驀然生了幾分怪異。
雖說他強制解除真實的式神印記也並無難度,只不過是有些許麻煩。但現在更重要的是,他覺得自己此刻,是相信她的。
為什麼他一個妖怪……
會選擇……相信她這個陰陽師?
難道是被底下那些小妖給傳染了?
皺著眉想來想去,他也是沒有個答案,最終,他直接問了出來——
「我為什麼要相信你?」
聞聲,一直埋頭苦幹的杏里抬起了頭。
「你看,真的可以擦掉的。」她一邊說著,一邊使勁在赤隱手背上用力搓了搓,那印記果真讓她給搓沒了一點。
……他想要的答案不是這個。
許是察覺到了赤隱有些走神,杏里又拍了拍胸脯擔保道:「你放心,我肯定不會害你!」
聞言,赤隱倏地一愣。
但隨後,他卻是接著一聲冷哼。
感受到某大妖又在甩脾氣的杏里莫名其妙的抬頭看了他一眼。
「還看?你只有三分鐘了。」
「馬上就好!」
不久之後——
「好啦。」
杏里抬起赤隱的左手左右端詳,「我真厲害啊,看起來就很真的一樣呢。」
赤隱瞥了她一眼,沒有說話。
「別這樣,還是很好看的啊。」
然而,她得到的仍然是某大妖冷漠的視線。
杏里嘆了口氣,囑咐道:「雖然是假的印記,但我也留了一點靈力在上面,可以碰水,但注意不要用力抹哦,會褪色的。」
對於她的叮囑,赤隱只收回了手、頭抵著窗戶看著外面,一副兩耳不聞窗外事的即視感。
杏里:……
「你真是……」
在某大妖一路不想搭理某人的狀態下,他們終於是在夜晚降臨之後抵達了土御門本家。
土御門家的本宅與原川組的駐地相似,皆是隱於市的古老宅邸。但它雖是大,布置卻清晰分明,難有迷路的情況。而大概是因為相當臨近集會開始的時間,在本宅外面的人已經不多了。
這時——
一個轉角之後,忽然,有一個人影出現在了他們的眼前。
「等你這麼久,可算是回來了。」
那人看到迎面走來的杏里,瞬間來了精神。
「這麼久沒見,怎麼也不打個招呼?」他話音一落,令人不安的笑容浮現在他臉上。
看著那熟悉的笑容,杏里認出了他。
是土御門透真。
與和斗不同,土御門透真……
大概是真的無時無刻都想要她死的人。
「一會不管發生什麼你都當作看不見。我可以的。」
向著赤隱一聲低語之後,也沒等他明白這句話是什麼意思。杏里沉眸,突然方向一轉,只當做沒有看到土御門透真,馬上就想離去。
然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