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土御門正宗
而想到塑料袋裡面可能是什麼，她突然覺得心底一寒。
「那是……我的屍身嗎……」
耳邊突然吹來幽幽的聲音。
杏里的反應極快，她霎時向右橫跨一步，食指和中指間一張咒符赫在其中。
「我不是讓你留在那邊嗎？」
「對不起……我只是覺得它與我之間有聯繫……」
女人靈體一這麼說，杏里幾乎可以肯定了。
那幾個黑色塑料袋中……
裝著的肯定就是被肢解的屍體。未必一定是女人靈體的，也有可能是……
她一直以來殷殷切切尋找著的孩子。
如果是後者的話，那真的，不太妙啊。
但出乎杏里意料的是——
「大人請您報警吧？」女人靈體說的認真。
「如果裡面真的是屍身的話，那模樣一定很猙獰可怕。雖然大人答應了要幫我，但我也不好讓您一個女孩子看見這麼恐怖的東西。」
看著女人靈體青黑臉上的和善笑容，杏里有些怔住。
它生前……應該是一個很溫柔的人吧。
「好。」杏里應道，「那現在就報警吧。」
打過警署電話之後，警察很快就趕了過來。
在把卡在石縫間的幾個塑料袋撈上岸了，很快就有了確認——
「是屍體沒錯，請派法醫過來吧。」
用手電筒看過袋子里的東西過後，警察忍著不適請求起支援。
「你是發現它們的人嗎？」他將目光轉向杏里。
「對，是我。」
「幫大忙了。不過現在已經很晚了，你留一下姓名電話就趕快回家吧，明天還要上學對吧。」警察雖然臉色有些蒼白，但說話還是很和善的。
「恩。」
接著，杏里報上了自己的名字和電話。
「土御門……是嗎，真巧呢，等會要來的法醫先生也是跟你同一個姓氏。」
一聽，杏里瞬間想起了一個人。
土御門正宗。
與她同輩，土御門家排行第五。
「那可能是我兄長呢，我等他過來好了。」
雖說土御門正宗是本家的人，而且也是有血緣關係的哥哥，但實則……他們的關係卻並沒有多好。倒也不是說形如仇敵，更多的像僅是略有瓜葛的陌生人。而實際上，在土御門本家同輩間大多都是這種關係。
借著說要去買飲料的借口，杏里暫別了警察，將女人靈體引了開來。
在沒有人的隱蔽位置，她認真的看著眼前的靈體說道：「等會會有另一個陰陽師過來。」
「你千萬、千萬不能被他看到。如果你被他發現了，結局只可能有兩個——當場祛除，或者是被抓去做實驗。」
土御門正宗就是這樣的人。陰陽師中絕對的主殺派。對除人類以外的一切生物沒有絲毫憐憫、留情，不是直接擊殺就是轉手利用。
「好。」女人靈體愣愣的點點頭。
杏里鬆了一口氣，「那你就在這裡等我吧，我打聽完屍體上的線索就過來。」
「恩。」
而沒過多久，那個與她同姓的法醫就過來了。
「這裡沒你的事了，你可以離開了。」他向著一旁的警察說道。
之後，他將目光轉向旁邊的杏里。
「你怎麼會在這裡？」
披著白大褂前來的土御門正宗認出了她。他皺眉：「這裡不是你的管轄區域吧。」他的語氣中略顯冷漠。
「恩。我來這邊稍微有一點事情，恰巧發現了那幾個塑料袋。」
土御門正宗的視線轉向了後面的黑色塑料袋。
「我會處理的，有消息告訴你，你先回去吧。」一邊說著，他一邊神色淡漠的與杏里擦肩而過。
「可不可以現在告訴我屍體的大致年齡和性別？」
聞聲，土御門正宗轉頭看她。
「很重要？」
「對，很重要。」
「你等一下。」說著，他便將幾個塑料袋提上了運車，推到了他開來的附帶小型工作台的醫療車上。
片刻過後，緊閉的車門被重新打開、土御門正宗走了出來。
「是女人。」
「三十到三十五歲之間。」
「屍體的處理手法並不成熟，應該是沒有預謀的殺人。值得一提的是……」他突然一滯，「每個塑料袋裡都放了不輕的石塊，照理說，應該是會直接沉河的。」
而不是，隨著河流一路下行，還恰恰卡在了一處。
杏里點點頭，表示自己明白。
「我警告你。」
土御門正宗的雙眼眯了起來，本就冷酷的神情顯得更加無情。
「如果遇到了惡靈、污穢、妖怪，絕對不能有絲毫的手軟。知道了嗎？」
「知道了。」
杏里笑笑，應的無比利落。
「恩，如果沒有其他的事情我就走了。」說著，他便往駕駛位走去，絲毫沒有送杏里一程的想法。
「好的，兄長再見。」
見他走後，杏里鬆了一口氣。
她很快回到了女人靈體身邊，「線索並不多，要等他先把你的身份確定一下。」
「而在那之前……」
「大概只能努力幫你回憶一下生前的事情了。」
但回憶之路並不順利。
一連好幾天，杏里放學后的時間都花在了帶女人靈體到處瞎逛、嘗試各種方法刺激回憶，卻始終沒有什麼效果。
甚至連一點點要記起的跡象，也是沒有一分一毫。
在杏里覺得自己已經黔驢技窮的時候，土御門正宗那邊終於有了消息。
「名字已經確認了。」
「相川須美子。」
與此同時，地址消息也是被發了過來。
是在室介町。
「那邊是開花院本家的區域，做事不要太出格。今晚把你的事情處理好，明天開始警察就會介入了。」
「好的。」
杏里掛斷電話之後，便帶著女人靈體開始前往地址上的位置。
開花院本家、室介町。
杏里驀然想起一個陰陽師的名字。
如果是那個人的話……
那還真不希望與他發生些什麼不愉快的事情啊。
現在夜已深了。
正是……
方便行動的時刻。
轉了幾趟地鐵后，杏里來到了室介町。
「怎麼樣？對這附近有印象嗎？」杏里若無其事的說著。看似是自言自語，實則卻是向一旁的相川須美子問道。
「恩……」
雖然還是想不起些什麼，但……相川須美子只覺得周圍有一種熟悉感撲面而來。
「這邊。」
杏里招呼著看著四周出神的靈體。
「接下來要往……」她打量著手機上的谷歌地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