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第四十四章 夜半來賊
此為防盜章,請支持正版,感謝！看看天色不早了，林玉點火做飯，先在一口鍋里煮上一鍋綠豆湯，熱上饅頭，之後把買來的肉肥肉的部分切成肉丁，在另一口鍋里熬化煉油,慢慢肉丁越來越小,化成熱油,一股特有的焦香味道飄了整個院子。
林寶和黃毛都聞到了這油渣的香味，都圍到了林玉身邊,兩雙黑漆漆的眼睛眼巴巴的望著鍋里，垂涎欲滴,他們沒注意到，除了他們倆外,還有一個小東西聞著香味溜了進來。
林玉看著林寶和黃毛那一致的饞樣兒笑了,看豬油熬的差不多了,用笊籬把那炸的金黃焦香的油渣撈到一個大碗里，又取出一個小碗，撥了一些過去,撒上幾粒鹽粒,遞給林寶,「給,拿去吃吧,小寶，小心點，別燙著嘴。」
「我知道了，哥。」林寶忙不迭的點頭，接過油渣碗，迫不及待的抓了一個油渣扔進嘴裡，嘎巴嘎巴嚼了兩下，「唔，真香，真好吃。」
林寶吃了幾口，又捧著碗去找周澤，「周大哥，這是剛出鍋的油渣，可香了，你嘗嘗？」
望著小少年一臉獻寶的模樣，周澤不忍拒絕，伸手拿了一個吃進嘴裡，還說了一句，「嗯，確實很香。」
家裡的菜是現成的，林玉熬油的功夫，周澤去菜園子里，摘了一個茄子，一把豆角，兩根嫩黃瓜。
兩根能黃瓜涼拌，茄子切塊，豆角切成段，洗乾淨端給林玉，林玉這時候已經把熬好的豬油盛進了油缸里，這會兒鍋里還留著一些熱油，撒上蔥花爆香，把之前切好的肉片翻炒幾下，林玉接過周澤遞過來的菜，放進鍋里翻炒，又加了一些水悶燉。
林玉忙活鍋裡面，周澤負責燒火，倆人配合挺默契，一頓飯做下來，二人頭上都是汗水，周澤看著林玉熱的紅撲撲的小臉蛋，有些心疼。
周澤打了一盆涼水，把布巾浸濕，走到林玉跟前，抬起手用濕布巾在他的額頭和臉上擦了擦，把他臉上的汗水擦掉。
林玉的臉原本就熱的紅撲撲，這下只覺得更熱了，有些不敢看周澤的眼睛，「周大哥，把布巾給我吧，我自己來就行。」
周澤沒動，堅持把林玉的臉擦乾淨，「別動，馬上擦好了。」
林玉抬眼看了一眼周澤，張了張嘴巴，到底沒說什麼，乖乖的讓周澤擦。
這時，屋子裡傳來林寶的叫聲，「哥，你快過來！」
林玉：「怎麼了，小寶？」
林寶：「咱屋子進耗子了，還把黃毛的油渣搶走了。」
原來林寶端著碗帶著黃毛進了屋子，林寶一口一口美滋滋的吃著油渣，黃毛聞著香味，在它腳邊又是叫又是蹭的，林寶被它纏的沒辦法，不舍的從碗里拿出兩個油渣放在地上，沒想到還沒等黃毛吃的，一道白色身影竄過來，把那兩個油渣搶走了。
林寶定睛一看才發現是只長相奇怪的小老鼠，他當即抄起笤帚就去打它，對於老鼠，農家人是最討厭了，原因無它，只因它們最愛偷糧食，農家最寶貴的就是糧食，自然對這老鼠是分外厭惡。
林寶拿著笤帚在屋子裡追了好幾圈，都沒有打到小老鼠，這才出聲喊林玉過來。
「耗子膽兒這麼大了，白天都敢當著人面搶東西吃。」林玉詫異的進了屋子，就見林寶拿著一把笤帚，正和炕上的一隻小老鼠對峙著，那隻小老鼠長得還挺怪的，和他們平時見到的小耗子一點也不一樣，竟然是白色的，在炕上蹲坐著，嘴裡吃著什麼，臉頰鼓鼓囔囔的，瞪著一雙黑汪汪的小眼睛，身後一條長尾巴甩啊甩的，看著還挺可愛的。
周澤跟著進來，自然也瞧見了這隻饞嘴的小老鼠，笑了，「你這小東西還跟到我家裡來了。」
「周大哥，你認識它么？」林玉疑惑道。
周澤點點頭，「這隻小老鼠是我在大山裡面遇到的，那時我在山洞裡烤了一條蛇，它就是聞著味出來的，是個饞嘴的小傢伙，我還給它了吃了兩塊蛇肉，不過它也沒白吃我的蛇肉，你們還記得我帶回來的果子嗎，就是它送給我的。」
「它還會送果子？它這麼聰明嗎？」林寶好奇道，對小老鼠的敵意也沒有那麼大了，畢竟周澤帶回來的果子他也是吃了的，「那它會不會像別的耗子那樣偷糧食吃呢？」
周澤：「應該不會，它比你想象的要饞，要不然也不會在聞到油渣味道的時候，才會跑出來搶東西吃了。」
林寶眼睛都瞪圓了，「那怎麼辦？把它趕走，還是養著它，我們能養的起它嗎？」
「不用刻意養它，它在大山裡面都能活的好好的，它自然有它的生存之道的。」周澤道，他去碗里拿了幾個油渣過來，攤開手，對著小老鼠道，「過來，過來就給你吃。」
小老鼠耳朵動動，鼻子嗅嗅，探頭探腦，大著膽子爬到了周澤手邊，看了周澤一眼，低頭抱起一個油渣塞進嘴裡，吃的香甜，一會兒工夫就把周澤手心裡的油渣吃乾淨了。
吃完還衝著周澤「吱吱」叫了兩聲，周澤伸手過去摸了兩下，那小老鼠沒有躲，任由他摸了兩下，之後又嗖的一下躥出去了，不知道去了哪裡。
「就這麼走了啊。」林寶道。
「不用管它了，走吧，我們去吃飯吧。」
………………
下午的時候，周澤睡醒午覺，帶著林寶出了門，他們要去鄰村那邊把磚瓦定下來。
林玉一個人留在家中，把一家人替換下來的衣服拿出來，坐在樹蔭下洗衣服。
「阿玉，你在家啊。」一個和林玉差不多年歲的小哥兒往院子里探了一下頭。
林玉抬頭一看，挺意外的，竟然是自己兒時的小夥伴劉生，自從他父母過世后，他忙於生計，和自己的小夥伴們玩的就少了，
「是阿生啊，進來坐吧。」
劉生站在院門口，往院子里四處看了一眼，才道，「你家那個誰沒在吧？」
林玉一愣，隨即明白他說的那個誰是誰，搖搖頭，「周大哥帶著小寶去了鄰村，他們剛走。」
「哦，這樣啊。」劉生心裡有點失望，但卻邁著步子走進了院子，林玉給他拿了一個板凳，倒了一碗水給他，兩個人就坐在樹蔭下有一句沒一句的閑聊著。
劉生看見林玉綁頭髮的那條青色髮帶，銀絲線繡的竹葉在陽光下格外顯眼，「阿玉，你這條髮帶哪買的，看著挺好看的。」
林玉伸手抹了一下髮帶，眼裡帶笑，「是周大哥在縣城裡買給我的。」
「應該很貴吧，」
林玉不想炫耀什麼，只道，「還好。」
「阿玉，沒想到你這麼快就定親了。」
「我自己也沒想到。」
「我聽村裡人說，他敢一個人進那大山裡面，這是真的嗎？」
「嗯，周大哥很厲害的。」
「阿玉，你的命真好，能嫁給一個這麼有本事的人。」劉生苦笑了一下，「我就沒有這麼好命了，我娘要把我嫁給咱們村的王鰥夫，只因那個王鰥夫給了她二兩銀子，就把我賣了，咱們小哥兒的命就是賤命，沒有女人能生，又沒有男人力氣大，走哪都不招人待見。」
林玉一愣，沒想到劉生也被許配了人家，還是村子里那個出名的王鰥夫，他知道這個男人已經三十幾歲了，一直沒有娶上媳婦，不知道怎麼攢下的銀子，竟然娶了劉生。
看著劉生一臉悲戚的樣子，林玉卻不知道如何安慰他，想到自己，如果沒有他碰巧救了周澤，而且周澤也樂意娶他，他今後的命運大概會和劉生一樣吧，他這樣的身家也只能找個窮苦漢子，或許更差一點，他都嫁不出去。
劉生看了一眼林玉，又道，「阿玉，你可要把你男人看緊了，你不知道村裡面多少小哥兒盯著他呢，不只是小哥兒還有好多姑娘盯著呢，他這麼有本事，又能掙來錢，要是你以後栓不住他，不能給他生個一兒半女的，他說不定還會納妾呢……」
林玉心有些慌，變了臉色，下意識就脫口道，「不會的，周大哥不會這樣做的。」
「男人就沒有不想生兒子的，你知道的，咱們小哥兒不容易懷孩子，到時候他想要兒子了怎麼辦，咱們村子的劉喜家，你知道吧，早年他家窮，就給兒子娶了個小哥兒，哪想到那小哥兒進門四五年都沒生孩子，最後怎麼著，日子好過了，就又給他那兒子娶了一個姑娘過來，現在那個小哥兒的日子就慘了，每天幹活不說，還要伺候他們一大家子，就和那縣城裡大戶人家的奴僕似的……」
劉生又拉著林玉說了些別的什麼話，多數都是些村裡小哥兒生活不好的事，聽得林玉的心都亂了，見林玉臉色越來越難看，劉生不知出於什麼心理，之前心裡的憋悶竟然好了許多。
日頭偏西，落霞山外圍，有兩個少年模樣的人，各自身後背著一個竹筐，手裡都拿著一個長長的木棍，一邊走著，一邊東敲敲，西打打，兩個人的眼睛睜的大大的，在雜草灌木叢中認真尋找著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