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我跟她,沒什麼
「好了,是我考慮不周!大喜的日子,生氣,可不漂亮了!休息下,準備準備,一會兒還有得忙,我先出去招呼客人……」
待千悅再度走出的時候,已經換了一襲修身的紅色禮服,簡約的款式,蕾絲的拼接,沒有多餘的墜飾,若隱若現間,卻盡展傲人的好身段,精心妝點后的她面泛桃色,明眸善睞,舉手投足間別樣的風情萬種,當真是美得放光。
兩人一路走場下來,直至轉進了舞廳,才算鬆了口氣。
剛送走了幾個朋友,就見羅青領著一個長發飄飄、美麗至極的白衣女孩走了過來:
「剛好路過,特意進來沾點喜氣,殷先生,不會介意吧!恭喜——」
明明已經出了酒店,可鬼神神差地,不知道為什麼,就又轉了回來,抬眸,珠心主動伸出了手,可是到了嘴邊的『百年好合』,她卻又生生咽了回去。
「歡迎!謝謝!」
伸手,殷以霆一慣的禮貌、客氣。可在兩人的手握上那瞬間,莫名熟悉的感覺再度涌了上來,四目相對,許久,兩人都一動未動。
異樣的波動眸光中流轉,望著兩人許久緊攥未分的手……不止本人,連千悅都看出了不對勁,不自覺地,她的腦海中浮現出了商場門前的那一幕遠景,審視的目光轉而直直地望向了對面:
『那天的女人,是她嗎?看樣子,有點不太像!可他們的反應……他們兩個……什麼關係?該不會是那種不清不楚的吧!』。
無意識地,千悅的嘴角卻已經撅了起來。
同樣的疑惑,也不止她一人!眼見兩人都明顯失態了,羅青剛欲出聲提點,一旁的殷俊凱卻傻愣愣地直言道:
「哥,怎麼……熟人啊?這位美麗的小姐……怎麼沒聽你提過?」
驀然回神,捕捉到千悅難看的臉色,殷以霆才意識到什麼地收回了手。
「嗯,珠心小姐,有過……一面之緣!」
輕嗯了聲,殷以霆雲淡風輕地解釋著,後退了一步,像是要宣誓什麼,又似要證明什麼一般,將手圈回了千悅的腰間。
他剛剛的舉動,這樣的忽視,何止是失態,簡直無疑是當面給了『千悅』一個耳光。
所以,這一刻,千悅的臉色也並不好看。
而她的解釋,對殷俊凱而言,就是糊弄:一面之緣,就記住一個女人的名字、一口叫出?這對他這個日理萬機、從來不把女人放在心上的男人來說,是從來沒有過、也絕對不可能的事兒!
他親眼見過一場酒會,一個讓人過目不能忘,連名字都特別難忘的美女——白琉璃,在他們面前出現過三次,介紹了三次名字,再見,他完全當陌生人!
所以,他壓根不信!
雖然沒挑明,但他的眉宇間,已經表現了出來,而千悅,更是看得明白!
所以,在她的認知里:殷以霆跟這個女人關係絕對不簡單!他越是以『一面之緣』撇清,嫌疑,反倒越重。
眼見氣氛不對,羅青便主動招呼著珠心離開了。
殷俊凱一轉身,千悅也用力掙脫了殷以霆的鉗制:不需要應酬,她自然也不需要演戲!
珠心的出現,剛剛那一刻,殷以霆真得是想起了『朱青秀』;想起了曾經給她的承諾,想起了兩人在一起心跳的感覺……甚至腦子裡、視線里、心裡,全都被另一個女人充斥了,所以,剛剛,他真得是忘乎所以了——。
而這些戀人才會有的悸動,這一刻,千悅還是根本不能與其相提並論的!
而千悅,與其說是生他的氣,不如說是生自己的氣:
『因為她突然意識到,自己又犯了一個同樣的錯誤!她並不了解他,可是他說讓自己信賴他,把自己交給他,她就信了……她還天真地以為他真得會保護她、愛護她……可是剛剛那一刻,她看到的還是一個丟棄自己的男人……一如三年前那個男人,說得天花亂墜,最後卻是親手將自己推進了地獄——』。
其實,那件事,傷她最深的人,從來就不是杜鵑,不是那些流言的戲說者,而是那個男人——沈封!
「我去見幾個朋友——」
千悅剛一轉身,卻被殷以霆自背後抱住了:「Sorry,剛剛是我失態了,沒顧慮到你的心情……」
朱青秀是他心頭的一根刺,他一個字都不願提起。
可是殷以霆也明白,她不在了。
也許,潛意識裡,青秀不在了,哪個女人也都無所謂了!或許,是因為這些日子跟她相處還不錯……所以,這場原本意義並不怎麼大的婚姻,這一刻,在他心頭,認真的成分卻也佔了很重的比例。
「我跟她真得沒什麼!迄今,也就見過兩回……別多想!」
只是不知道為什麼,每次,她都能勾起他心底深藏的那個人!也許,是因為她跟青秀的身形有幾分相似的緣故吧!
最後這句,殷以霆自然是不會說出來的!
原本很真誠的話,可這一刻,到了千悅耳中,解釋,就是掩飾!
近乎一瞬間,她心頭曾經渴望、或是殘留的丁點美好全都幻滅了。
抬眸,她卻只是淡淡地笑了笑:「恩……只希望今天可以早點過去!我不需要任何的驚喜……」
女人一生中最重要、最美麗、最值得紀念的日子,在她的記憶里,只有『驚』沒有『喜』,甚至於,連曾經的一點點的幻想……都不復存在了!
這一刻,千悅的腦子是清醒的,清醒到聽著喜慶的音樂,心底卻能滲出悲涼。
明顯感覺到了她的受傷,殷以霆的心也跟著抽疼了下,卻不知道,最普通的一個動作、一句話,他在千悅的心中的定位,也已經全然顛覆,從最親密的人變成了一個特別的陌生人!
細微處見真章!看不見的刀,往往是最致命的!
一圈下來,人前,千悅還是一樣的彬彬有禮、笑靨如花,表現,更是可圈可點,可是,閑下來,她的疏離,也是顯而易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