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六章 不人不妖?!
牛妖不由分說,重重將牛嫂扔了出去。
禾苗大驚,伸手一揮拋出白光,環繞牛嫂輕輕把她放在地上。
牛妖驚恐間,禾苗已出現在他眼前,且沒等他反應,禾苗已經拿小葫蘆罩住了牛妖。
他眸中驚蟄,下一秒才意識到有人闖入,卻沒發現他的手已經變成牛蹄,腦袋上也生出了牛角。
禾苗輕笑,收了葫蘆:「呵,果然是只牛,還以為你多大的本事。」
牛妖跌跌撞撞靠上牆壁,對這突然出現的狀況根本來不及思考,只瞪大牛眼看著禾苗。
牛嫂從地上爬起來,竟然衝到禾苗身邊,抓上她的手臂,一臉驚慌:「不要……請不要傷害他。」
禾苗撇她一眼:「沒出息。」
牛嫂不再說話,禾苗則來到牛妖面前,冷笑道:「你家的雞蛋是我收的,她的衣裳是我給的,你吃的飯菜美酒也是我給的,你有什麼不滿沖我來。」
牛妖上下打量了她一眼:「你是個什麼東西?!」
說起來能一句話震住禾苗的還真不多,難得牛妖出口就讓禾苗一愣,反應過來大喝道:「大爺的!通常這句話都是我問的!你咋搶我的詞兒?!」
牛妖也傻了:「你以為你是誰?!」
「哎呀我草!不教育教育你你都不知道誰是你祖奶奶!」話音一落,禾苗這暴脾氣實在是沒耐性,當即手臂一揚,與牛妖打鬥起來。
牛妖飛身招架,雖說禾苗卻有本事,但牛妖也不是善茬,幾個回合下來,禾苗發現牛妖的招數雖不算精良善變,但力氣真的大啊!每一掌都帶著風,每一拳都透著力!而且招招致命絕不留情!
禾苗打累了喊一嗓子:「對女人都下狠手你是人嗎?!」
牛妖一愣,喝道:「你覺得我是人嗎?!」
哎呀這個對話真的是……
禾苗砸砸嘴,一抓小葫蘆喊了聲:「收!」
小葫蘆泛出一道青光,吐出捆妖索,可那捆妖索在牛妖身上打了個圈兒,竟直直飛了回來!
禾苗大驚,終於如願大喝道:「你是個什麼東西?!」
牛妖落地,那蹄子一指禾苗:「你是個什麼東西!」
「別學我!」
「那你先說!」
牛嫂在旁邊兒懵逼,也搞不清楚這倆貨到底是什麼東西……
對打就這樣莫名其妙的停止了,禾苗喘著氣坐上桌,端起酒碗猛灌下肚,想了想皺眉道:「這樣吧!你出去再買點兒素菜,一會兒咱好好吃一頓,吃飽了繼續打!」
牛妖整個人都懵了,這娘們兒說了個啥?!
禾苗看他沒反應,摸了把小葫蘆把牛妖變回人,掏出一塊銀子扔在牛妖手裡:「去買,剩下的歸你了。」
牛妖眨眨牛眼,默默的吞了口吐沫,尷尬且有點兒羞澀的轉轉眼珠,一指牛嫂道:「咋不讓她去!」
禾苗再喝一碗酒:「她去剩下的得找回來,你自己選。」
牛妖咬牙半晌,最終哼了一聲出了門。
牛嫂站在門邊都傻了,三個月了啊!她啥時候見過相公出門兒?!
禾苗拍拍桌子:「過來坐下!」
牛嫂還沒緩過神兒來,禾苗卻說:「你家窮成這個樣,有錢他自然會要……他就出去一小會兒,你趕緊過來!」
牛嫂「哦」了一聲,坐到禾苗身邊:「您說。」
禾苗直接爽快:「時間短我摘著主要的問,你也撿著主要的答。」
牛嫂點頭,禾苗問:「你們是那兒人,怎麼認識的,怎麼在一起的,他到底是個什麼東西!」
牛嫂回話也直接:「我家以前在劉西村,是個農家小院兒,他經過村子就住下了,我們就成親了,然後村子鬧雞瘟我就賣了一半兒的院子,他就喝酒了,然後我們被趕了出來就到杭州養雞,然後就這樣了!」
禾苗吞了口口水:「你還是仔細說說吧我沒聽懂……」
牛嫂也尷尬一笑,從頭說了一遍。
牛嫂說,牛妖是她們農家院的常客,來了就吃素菜,力氣卻很大,當時也無落腳之處,牛嫂家人就留他在農家院幫忙。
牛妖那時候什麼都不記得,連自己的名字也不記得,但他力氣大,同村人都叫他牛大力。
牛大力一向忠厚老實,做事兒又勤謹,對牛嫂也好,本家覺得這娃不錯,就給兩人就定了婚事。
成親后牛嫂想多賺錢,就養了雞,生活好了兩口子就雇了人手在家享福,雞是越養越多,農家院兒的生意也越來越好。但好景不長,村子鬧了雞瘟,雞都病死了,生活不下去的兩口子就把農家院賣了一半,真是辛辛苦苦三十年,一夜回到解放前……
牛大力發愁,開始天天喝酒,牛嫂沒有辦法,終於扛起了家。
然,終於在一個雷電交加的夜晚,牛大力喝酒現出了原形,露出牛角牛蹄,被同村人視為妖怪,趕出了村子。
牛嫂情深,在深林里找到牛大力,說同甘共苦,兩人就來到了杭州,從新養雞。
但牛大力變了,一日復一日,變成了這副樣子。
故事講完,禾苗卻輕笑道:「你還真是嫁人不明。」
「啊?」牛嫂沒懂,靜等禾苗解說。
「男人哪,要不是遊戲和電視,啤酒加炸雞,不出們的原因只有懶,剩下的,就是自卑!」禾苗唇角一勾,怔怔看著牛嫂:「你家男人不可能懶,就他這渾身力氣,不撒出來也憋得慌!整天不出門又無處可撒,當然都撒在你身上!在家憋著都憋出病來了!」
牛嫂似懂非懂,又問:「那……自卑?」
禾苗冷言:「哼,人人都說他是妖,他又靠女人生活,人言人語加自己覺得自己沒出息,能不自卑嗎?」
牛嫂這下明白了:「那,那該如何是好啊!」
禾苗看清楚倒是不急了,抓了筷子吃飯:「該怎麼辦就先等等,你得告訴我,他到底是個什麼玩意兒!」
牛嫂抓抓腦袋:「這……你也看見了啊。」
禾苗揮揮筷子:「不對,我覺得他是個牛妖,但捆妖索卻鎖不住他,看來不是妖。」
「不是妖?!」牛嫂大驚,一拍桌子竟站起身來:「他那個樣子,咋可能不是妖!」
禾苗嘴角一抽:「你這是希望他是,還是希望他不是?!他咋會娶你這麼個玩意兒……」
牛嫂也覺得話沒說好,瞧瞧坐下來覺顯尷尬,道:「我倒也不是希望他做妖,只是……那手,那腦袋,一般人都會覺得是吧……」
禾苗看牛嫂的反應,看來那頭牛到底是什麼,她心裡也沒數。
「得了。」禾苗吃飽了,把筷子一扔:「他回來讓他好好吃飯,我過幾天再來。」
「哎哎!」牛嫂叫不住她,只看著禾苗撒腿就跑。
等牛妖回來,聽牛嫂把事情講述一遍,牛妖也一拍桌子道:「這是來家裡騙吃騙喝的嗎?!說打架怎麼走了?!」
牛嫂實在看不下去了,嘴角一撇道:「都是人家買的,錢也是人家給的,怎好說她騙吃騙喝……」
牛妖一愣,好像是這麼個理兒,但一向耀武揚威迷之自信的人,還是瞪起牛眼拍桌子:「你說什麼?!再說一遍!」
不知怎的,牛嫂知道他自卑后竟不怕他了,把菜都備好了道:「你還是先吃東西吧,也別拍桌子了,拍爛了咱又沒錢買……」
說起沒錢,牛妖趕緊看看桌子有沒有事兒,再慢慢的坐上椅子,小心翼翼抄筷子吃飯。
牛嫂噗嗤一笑,他這樣忠厚老實的一面,也真是好久不見……
……
下午,許士林和碧蓮在小院兒玩兒,玩兒的就是禾苗教的跳格子,許士林腿長,一次跳兩格,碧蓮就撅著嘴耍賴,士林卻每次都只贏她一個格子,害碧蓮總是不服氣,又惋惜的想哭鼻子。
禾苗本來想著牛妖的事兒,沒管他們,但看士林總是不許碧蓮哭,就把他叫到身邊兒:「你每次都贏,還不許女孩子哭,也太霸道了,自己妹妹也不讓著點兒?」
許士林瞄了碧蓮一眼,確定她在努力練習跳格子,才趴到禾苗耳邊說:「我要是不讓著她,她連跳的機會都沒有!每次贏她一個格子,她才會不甘心,就會努力練習的哇!你看她,現在跳的多好!不讓她哭,是一哭就泄氣了!不哭忍著才有勁兒嘛!奶娘說對不對?」
禾苗不自覺的彎起嘴角,颳了刮許士林的小鼻子:「這麼洞察心思的娃是誰養的啊!真是厲害了!」
許士林也颳了刮禾苗的鼻子:「這麼會夸人的漂亮女人是誰的奶娘啊!那個孩子好幸福啊!」
禾苗忍不住緊緊抱了抱士林,放開后一拍他的小屁股:「玩兒去吧!」
士林一笑,卻沒離開,從新爬回禾苗身上,笑道:「奶娘剛才就悶悶不樂,想什麼呢?」
禾苗從不瞞他,只說:「有個人很奇怪,跟常人不同,我覺得他不像人,但也不是妖,會是什麼?」
許士林一皺眉,爬下她身子,坐到她旁邊兒來:「你細說說看。」
禾苗將事情經過講述一遍,許士林點點頭,咬著小嘴唇兒:「我看過神魔傳,裡面說捆妖索能降妖除魔,捉鬼拿怪,捆仙索能懲戒上神真神,要是捆妖索抓不住他,拿捆仙索試試呀!」
禾苗搖頭:「捆仙索弄不到,而且那傢伙也不可能是神。」
許士林大眼珠一轉,湊過她耳邊說:「當初您說那南白日是半仙之體,奶娘的法器可是發的一樣的光?」
一語驚醒夢中人!禾苗大眼兒一瞪:「還真是!」
話音一落,禾苗抓了小葫蘆就往紫竹林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