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章 清風洞,禾苗許士林與狗不得入內!
為了保證許士林的學習質量,在士林去學堂前,禾苗道:「我要對你的表現說四個字,這四個字一定要伴隨終生!可記住了?」
許士林好奇,巴巴看著禾苗:「不算太差?!」
禾苗一咬牙:「別害人家!」
許士林反覆品味,最終一點頭:「收到!」
禾苗抄起士林就往學堂跑,可剛把他扔進書院大門,夫子便迎上前說:「士林的最為被放在最後一排。」
禾苗拍拍士林腦瓜:「坐在最後面,你有什麼想說的嗎?」
士林斬釘截鐵:「這樣最好!老師不會影響我睡覺!」
禾苗欣慰,點頭道:「你打呼聲音小一點,千萬記得別害人家!」
士林壯士般緊了緊身上的斜掛書包,大步流星向座位走去。
禾苗憂心忡忡的看了一眼士林,對夫子道:「他不學習沒關係,反正也都會了,請夫子幫忙,讓士林交些朋友吧……」
夫子嘆口氣:「士林清高,不屑與人為伴,他愛書本多過同伴,老夫未能為力。」
禾苗趕緊攬上他:「這樣吧,我保證士林不打人,課堂不接話,裝的笨一點兒!也學的傻一點兒!這樣夫子是不是可以讓他交到朋友?」
夫子眉宇一皺:「你還真不是親娘……」
甩了禾苗的手,夫子走的十分堅決。
禾苗心灰意冷,轉身嘀咕道:「就是親媽,才這麼操心……」
士林上學,禾苗閑來無事,慢悠悠的轉到藥鋪,靠在後窗邊,聽著許仙給人開藥方,時不時的抬眼,去看許仙那永遠都瞧不膩的側顏。
這樣的事情她不知道做過多少回,從一開始怕人瞧見,到被人看見了也沒人說,屢見不鮮。
也只有這個時候,禾苗極其專心,如果對著許仙,由於各種原因,她或許,或者必須說違心的話,但在這個時候,一切都變得那麼蒼白與無力。
她愛這個男人,因為只有這個男人對於她做的所有蠢事,怪事,奇葩事兒,可以不問那一句「為什麼」。
他相信她,完全相信。
與其說愛情的力量是偉大的,不如說信任的力量能改天換地。
一但信任被降低,直至底線,其實轉身走就可以了。
也就是這樣的信任,這兩人才有今天。
能讓禾苗專註的時刻,只有現在,她此時眼中放不下任何東西,唯有許仙。
七年,無數次這樣的時刻,才支撐她這顆愛人的心,永遠不變。
從一開始的一盞茶,到一個時辰,到兩個時辰,越來越長。
她留戀這樣的時光,只有這個時候,她才能感覺到許仙在她眼中,再印到心裡,一顰一笑,一個動作,專屬於她。
她微笑嘆氣,想和從前一樣能擁有許仙,抱著,鬧著,陪伴著,但事實不可允許,她卻能把這份愛換成守護,保護,用眼睛佔有,而不求擁有。
不是強大的愛又是什麼?
禾苗最後笑了笑,看夠了,才轉身離開。
只是她剛走,正與人交談的許仙側過笑顏,對著窗戶看了一眼。
……
峨眉山,小青在這兒呆了七年,自從白素貞被壓雷峰塔,她恨透了法海,於此潛心修鍊,要與法海對抗到底。
然,在小青修行的第七天,山裡來了個女人,要跟她借一樣東西。
那女人帶著面紗,眼睛處還有傷疤,要借的東西也不是旁的,就是她手臂上的雄黃劍。
小青看人來找茬,順手拔出雄黃劍與她交鋒,禾苗輕車熟路,打小葫蘆里變出紅纓槍:「連我都不認識,還扎你啊!」
小青愣了好半晌,直到眼淚吧嗒嗒的掉,才喚了一聲:「姐姐……」
禾苗讓她回去,小青明顯動容,但想過之後問:「你……是不是不能讓別人知道自己是誰?」
禾苗點頭:「但這不礙著你回去啊?」
小青嘆口氣:「我要回去,就咱們這關係,一看就看出來了,萬一有人道出你身份,怕觀音姐姐也為難。」
「那你……」
「我就在這兒。」小青笑著:「法海一日不死心,我一日不出洞!他一日不放姐姐真身,我每一日都會帶著對法海的仇恨度日!」
禾苗一怔,一為小青的重情,二為她的偏執,三為……自己的愧疚。
真身?何為真身?
白素貞是嗎?如今的玉兔是嗎?
「你又何苦……」
「姐姐走吧。」小青道:「我枉費了好多年,從未潛心修鍊,如今,無論誘因為何,都不想再問世事了。」
禾苗有些不懂,不懂小青的執拗。
小青轉過身來,輕笑看著她:「我知道你會回去,姐姐也知道,回去后的日子定不好過。」
禾苗沒想太多:「我只知道許仙,士林,都在那裡。」
小青點頭:「對,他們都在,不過我還是希望姐姐記得,清風洞里還有我小青,有空,可以來看看我。」
禾苗點頭,認真看了小青許久,就此拜別。
然……
十天後,禾苗端了一大壺酒過來,說鄰居家的風水不好!引的周遭流言蜚語,說她和許仙不清不楚!
小青陪她買醉,直到天亮。
二十天後,禾苗抓了一隻大雁,三隻野雞,拔了一把野菜,來到洞里,要和小青不醉不歸!
小青正在運氣,這被她搞的白練了。
一個月後,禾苗背著剛回爬的許士林來看他小姨,士林把木雕扔的一洞都是。
小青練元丹現原型,爬行時被木雕割傷,好幾天都緩不過來。
半年後,清風洞外多出一個告示:禾苗許士林與狗不得入內。
終於在許士林會說話時,兩人再次來到清風洞,許士林哐哐砸門,大喊:「姨娘!我奶娘死了!」
小青大驚,把門開啟,許士林哭著撲進小青懷裡:「姨娘!奶娘說……嘿嘿,奶娘說她想死你了!」
等禾苗嬉皮笑臉的出現,小青恨不得她死的消息是真的。
而今日,禾苗來的目的非常單純。
「青兒,我想你了。」
小青輕笑:「來就來吧,我習慣了。」
禾苗看著洞里引進的溫泉水,養著芙蓉和海棠,另一邊冷泉養著錦鯉,那錦鯉吃的魚食,都是特製的,她笑道:「你越來越會種花養魚了,這是打算過退休生活啊?」
小青不說話,揮手點亮洞里的燈,問她最近如何。
禾苗把牛大力的事情跟她說了說,小青如今成熟穩重了許多,只道:「你不管他是妖是魔,就這麼幫了他?」
禾苗聳聳肩:「是什麼不重要,身邊這麼些牛鬼蛇神,還不是好的好壞的壞,什麼東西都有,這隻能說明啥都有好壞,不能一概而論。」
小青彎唇:「你越想得開,有時候越會錯過真相。」
「啊?」這次輪到禾苗不懂了。
小青撇撇嘴:「但凡過人世關的妖,被人認出來,還有活路嗎?」
禾苗眼眸一怔:「那就是說……」
「半仙之體,就像……」話說一半,小青沒再繼續。
禾苗明白了,這事兒想是想過,但沒深究……
「你看,咱們就算知道他是什麼,好像事情也沒任何變化。」禾苗淡然:「所以憑本心去感覺,也憑心眼去看人,總能做出對的選擇。」
小青沒多說,還是跟她聊點兒別的吧。
今兒天不錯,晴空萬里,洞里也舒適,趕著士林快回家的時辰,禾苗才起身拍了拍衣裳,再看洞里花草,道:「你是修鍊,不是修仙,要這花花草草有什麼用,養魚也耽誤事兒,還是處理掉吧。」
小青點點頭,送禾苗離開。
只是禾苗前腳走,小青後腳就打開了一副畫,那畫中有花有草,有涼亭又池塘,塘中有魚有蝦,塘邊有她,有張玉堂。
她在這裡到底是為了恨許仙,還是恨自己,還是圈禁自己在回憶里,也只有她自己清楚。
「姐姐,當年你說,忘字心中繞,前緣盡勾銷。你尚且忘不了許仙,即便換個容貌也要回來,躲在窗外冥思苦想,為何不許我睹物思人,只羨鴛鴦不羨仙,這樣的道理,原來你不懂。」
……
禾苗來到學堂外,夫子卻說許士林早退,早就回家了。
禾苗一咬牙:「讓你別害別人,你倒是在學院待都不願意待著?」
一氣之下,禾苗沖回許家,但見許士林一直守在門外,見她來趕緊迎上:「奶娘!您去哪兒了!士林好擔心您!」
禾苗一把抓上他手臂:「擔心我?!你為啥自己跑回來?!」
士林一指那大晴天:「馬上要下雨了!狂風暴雨!咱們快把窗子釘起來!把門頂上!哦對!你快去把爹接回來!讓白叔叔把藥鋪也封了!」
禾苗跺腳,一個個巴掌打他腦袋:「你上學堂上瘋了是吧?!這哪兒有風!哪兒有風?!」
許士林邊跑邊說:「真的有!不出一個時辰一定狂風暴雨!奶娘你相信我!快把爹接回來!」
禾苗賭口氣,點著頭道:「好,我看你攪黃了你爹的生意,又把店鋪關了,一會兒怎麼交代!」
禾苗按照許士林說的,把許仙拉回了家,更讓白福把店關了,門窗釘好,自己也揮手把許家封了,然後悶的直在家裡喘氣。
許仙端來清水,讓禾苗順氣。
「開……開不開心?連口空氣都沒了!封的……夠不夠徹底?!」
然,話音一落,豈料晴空中一個炸雷,烏雲好似憑空壓下一般,暴雨將至,雷聲大的人心帶顫!
禾苗大驚,看向許士林:「你怎麼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