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5 愛成愁(2)
「你先把刀放下來。」莫縉雲僵硬著手腳,不敢亂動,生怕她一個不小心就劃破他的頸動脈。
「說——」她把刀逼得更緊一點。
鋒利的刀刃貼在他的皮肉上,順勢一壓,血絲就冒了出來。比痛更率先感受到的是空氣中的血腥味,冷汗順著他的額頭流下。
他惹到了一個什麼樣的女孩?或許說,是喚醒了一頭沉睡的母獅。
生死關頭,他決意欺騙。微塵情緒不穩,他怕如果坦白了程露露的事,她會做出更過激的事情。
「沒有,絕對沒有任何別的女人!」
「真的?」
「千真萬確。我發誓!」男人的誓言果然不能相信。
微塵的眉眼皺在一起,手一軟,刀掉到地上,發出清脆的聲音。
轉瞬之間,她撲到他的懷中,含著眼淚說道:「縉雲,對不起,對不起……我就知道你還喜歡我。我就是控制不住自己……」
「沒、沒事。」莫縉雲有氣無力地抱著她,顫著手抽出幾張紙巾壓在脖子上的傷口處。
皮外傷,血很快就被止住。
事無大事,卻對莫縉雲的心理造成極大的衝擊。
他堅定一個信念,微塵就是一顆不定時炸彈,任何時候都會爆。
「縉雲,你不會怪我吧?」她抬起淚水漣漣的小臉,問。
「我說了,沒事。」他言不由衷把沾了血的紙巾揉成團扔到垃圾桶。
「等等。」她梨花帶雨的笑著,拉下他的脖子,伸出粉嫩的舌頭在他的傷口舔了一下。
莫縉雲混身一顫,只聽見她在耳邊說道:「莫縉雲,記得你自己說的話吧?你愛我,我愛你,我們永遠相愛。所以你永遠都是我的人。如果你真在外有人,我會戳瞎她的眼睛,再在她臉上划幾刀。」
莫縉雲感到自己像飛蛾掉入蛛網中,他怎麼掙扎都掙脫不了。更想到現在還埋首在電腦前找尋解救方案的程露露,心臟處像撕裂一樣的疼痛。
世界上如果有後悔葯,他會毫不猶豫地吃下去。
真是作繭自縛!
「莫縉雲,你聽見了沒有啊?」微塵的手指繞著他漸生胡茬的下巴繞圈圈,把他神遊太虛的眼睛對準自己。
他驚悚地看著她,這張熟悉的容貌,卻分明是一個陌生人!
「你在想什麼?害怕成這樣……」她笑著吻他,把舌伸進他的雙唇間。
他嘗到屬於自己的血液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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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於熬到吃飯,莫縉雲毫無食慾,微塵倒吃得挺歡。
當然伴隨著的還有她繼續不斷地挑剔這不好吃、那不中意的聲音。
吃過飯,莫縉雲洗碗,刷鍋,清掃廚房。
微塵一直坐在客廳看電視、吃水果、喝茶。
他是奴隸,她是女皇。
時鐘滴滴答答走到九點,莫縉雲解下圍裙,才慢騰騰地從廚房出來。
「時間不早,我送你回去吧。」和微塵在一起五年,他從未有如此期盼時間快點流逝的時候。
「我不回去。」她咬了一口梨子,眼睛看著電視屏幕。
不走?他明天可還要工作!
他發急,衝到客廳的沙發,好說歹說,「微塵,不回去。你家裡人會擔心的。」
「我都是成年人,他們擔心什麼?」她扔了梨子,含了顆櫻桃。
「我……」
他還在搜腸刮肚想法子說服她,她已經跨坐在他腿上。
「你,你要幹什麼?」他渾身緊張,背脊硬挺挺地靠在沙發上。
「你說呢?」她魅惑地眨眨眼睛。把手伸到衣服中,從領口把Bra拽摘下來。
香軟的紫色蕾絲Bra上幽幽帶著女性獨有的芬芳,一點一點撫在他驚訝的臉上。
她咯咯直笑,直問他,「香不香?」
跌宕起伏的情節,莫縉雲感覺自己一晚上在雲霄飛車上沒下來過。中年人的心臟快要受不了。
「縉雲,和我做、愛。」
她用馨香的Bra捂住他的眼睛,如無形之手掐住他的咽喉,讓他呼吸困難。
她是他的夢中情人,是他夢寐以求,不惜一切代價要得到的女人。
五年中,他好多次怨恨過她,不能把自己交付給他。沒有滿足他的慾望,沒有……
今天,現在,一切都要實現!
而且是她要求,是她主動。
情慾沖昏他的頭腦,他忘記剛才在廚房裡發生的一幕。
他翻身把她壓在沙發上,瘋狂地撕拉她的衣服,像一頭野獸一樣只想著衝鋒、衝鋒。
「等等……」迷亂之際,他打開茶几的抽屜,從中拿出一個避孕套。
「我們之間還需要這個嗎?」她媚眼如絲,抽走他手中地套子呼地扔進垃圾桶。
「縉雲,我想給你生孩子。」她撲到他的懷裡,貼著他的身體摩擦,「我測過的,今天是我的排卵期,只要我們做、愛,一定會懷孕。縉雲,我要給你生個兒子。讓他和源源一樣也姓季,你從醫院辭職出來跟我做生意。這樣爺爺就會喜歡你,將來他會把所有的財產都給我們。」
頭皮發麻、頭皮發麻……
生個兒子姓季,他不是就和姜玄墨變成倒插門的女婿?
莫縉雲身體里的慾望像潮水一樣嘩嘩退去,硬邦邦的小弟弟也軟了下來。
他剛剛是在女色之下被沖昏頭腦,以微塵現在的情況,和她做,愛可以,結婚生小孩絕對不行。
她的病不知道治不治得好?
「縉雲,你怎麼呢?」
莫縉雲泄氣地坐起來,將衣服給她整理好,「沒什麼,我就是突然有些不舒服。」
「我送你去看醫生。」
「沒事,沒事。就是有點累。」
「沒事」重複兩遍其實就是有事。
莫縉雲虛弱地站起來,慶幸自己在關鍵時刻剎車。
「微塵,時間真的很晚了,我送你回去吧。」
「好啊。」
這次微塵沒有拒絕,穿起衣服,拿起自己的大包小包哼著小調率先走出他的小公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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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一分一秒地流逝,莫縉雲陪在微塵身邊是度秒如年,陸西法待在家裡也是度秒如年。
鬼哥邀請他去喝酒,他喝了多少都清醒得不得了,鬼哥自己喝了三杯就滾到地上。
鬼哥迷迷糊糊打電話找人來接他,沒想到來的是微瀾。
看見陸西法,微瀾大大方方的。
「是啊,我現在是和鬼哥住在一起。男未婚,女未嫁。他喜歡我,我喜歡他。有什麼不可以的?」
「微瀾,我沒說不可以啊。」陸西法叫了杯威士忌加冰給微瀾。
微瀾看他和顏悅色,也放下防備,飲了口威士忌,說道:「小法哥哥,我們現在那個家還是家嗎?微雨和玄墨帶著源源住到外面,姐姐又變成那樣……我還不是找個能容身的地方。」
陸西法笑笑,沒有揭穿微瀾,完全是藉機賴上鬼哥。
「微瀾,你不需向我解釋什麼。你和鬼哥開心就好。」
「我很開心,非常開心!」
「那就好。」
微瀾扶著鬼哥走了,陸西法也回到季家。
夜深人靜,曾經歡聲笑語的季家變得空蕩蕩的,能走的都走了,獨留下他在等著、守著、盼著。
他十分痛苦,一杯一杯用酒精麻痹自己的神經。
不知過了多久,門外傳來一聲剎車,驚醒在客廳中發獃的他。
不一會兒,微塵哼著歌,提著戰利品進來。漆黑的房間一盞燈都沒有。她把購物袋往牆邊一扔,踢了鞋子往樓上走去。
「你到哪兒去了?」
陸西法突如其來的聲音把她嚇了一跳。
「你沒事不開燈,坐在這裡嚇人幹什麼!」她嘟嘟囔囔罵人,摸索著要去開燈。
「我問你和莫縉雲去哪裡呢?」他猛地站起來,狠狠把拳頭砸到身邊的茶几上。
微塵同樣嚷起來,「我們能去哪?逛街吃飯去他家啰!」
她無所謂的態度和「去他家」三個字深深刺激到他,他氣得胸廓劇烈起伏,鼻翼煽動。
「你去他家做什麼?」
「做什麼?你可真是——愛問!」她聳聳肩膀,故意大聲說道:「做什麼!做、愛啰。啊——你幹什麼!」
微塵反應過來,已經被他拖到沙發上壓住。
她哀怨自己是什麼命?
一個晚上被兩個男人壓在沙發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