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瞞天過海
這個時候風息了,月光柳的四周安靜極了,聽不到一丁點聲息。碧綠色的樹葉彷彿剛剛睡醒了,從枝頭冒出來的樣子,閃著光彩。銀色的月光在凱特手心的月光柳的樹葉上面流動。
「真漂亮!」凱特讚歎道,「我可從來沒有見過冬天的月光柳樹葉呢!」
沃特眼神四處亂瞟,顯然他的注意力不在這裡,「小心一點,這可是好東西呢!」
「有什麼嘛,不過是兩片月光柳的樹葉!」凱特滿不在乎地抬起頭來,這棵斜卧在雪地上的月光柳算得上是一顆月光柳樹的爺爺了,樹榦上面焦黑的樹洞黑烏烏的,陰森恐怖。貓女看了一樣,就不敢再看了。
「到時候你就知道這個東西不一般了!」沃特笑了,他輕輕地捻起凱特手心的一片樹葉,生怕弄破了一般,只見他將月光柳的樹葉放進嘴巴裡面,用舌頭將整片樹葉都浸濕了,然後將樹葉那出來,貼在額頭上面。
「你這是幹嘛?」凱特的話音還沒有落,月光柳樹梢的月光黯淡了下來,凱特抬起頭,在她面前,那月光都朝著沃特的頭頂聚集過來,熠熠生輝。
就在這個時候,呦的一聲,一道血紅色的身影從月光柳的樹梢劃過。呼呼呼,一陣風起,吹得滿樹的枝條叮叮噹噹直響。
「當心!」凱特一腳踢倒了沃特,自己跳向一邊,「這裡怎麼會有血夜梟?」
「它也知道這是好東西!」沃特的目光落在貓女的手上。
「你還有心情說笑,血夜梟的雙爪鋒利無比,力大無窮,它只要輕輕的一撲就能將你抓住。」凱特擔憂的說道。
血夜梟是大荒原上的一種猛禽,就算是成年的半獸人遇上它都只有逃命的份。何況是兩個年幼的半獸人。
「桀桀桀桀,小傢伙,將你手上的東西交出來!」血夜梟拍打著翅膀,落到月光柳不遠處的一個枯樹之上。它戲謔地看著兩個獵物,彷彿要滴血的眼睛漏出無情的殺戮之光。
血夜梟的雙翼血紅,在大荒原的夜晚醒目無比,此刻他就是死神的化身。
「你躲到月光柳的後面去!」凱特從雪地上爬了起來,對沃特說道。這個時候她居然沒有想到自己,在她看來,沃特就是一個廢物來的,跑得又慢,雙腿又沒有力氣,但是一想到今晚上是自己和他一起出來的,心中暗想一定要將沃特帶回山洞。
「交出月光柳的樹葉,我可以考慮讓你們選擇一個輕鬆一點的死法。」血夜梟拍打著翅膀,飛上夜空,它繞著月光柳開始盤旋起來。
「休想,你休想得到月光柳的樹葉!」凱特咬著牙齒狠狠地說。
桀桀桀桀,血夜梟一陣怪笑,從天上撲了下來。凱特早有防備,一個翻身躲了過去,不過那血夜梟巨大的血色雙翼猛的一撲,陡然一個轉身,鋒利的雙爪像一把鏟子一樣朝著雪地上面的凱特鏟了過來。
「喵嗚!」凱特一聲驚叫,四肢在雪地里猛的用力,整個人騰空而起。
嘭,巨大的翅膀掃中了凱特的身軀,她像一個雪球一樣,砸在月光柳的樹榦上面。
「桀桀桀桀,交出你手心的東西,給你一個痛快!」
小半獸人嘴角溢出幾滴鮮血,「給你,」她忽然一揚手,一個白色的雪球朝著血夜梟的頭砸了過去,然後立刻轉身,拉著沃特的手就要跑。
「你覺得我們跑的過這個在天上飛的傢伙嗎?」沃特嘆了口氣,輕輕的一搖手中的羽扇。
「都什麼時候了,你還有心情往扇子!」
沃特搖搖頭,神秘的一笑,「你看我的!」那羽扇上的一隻又長又白的羽毛不知道何時掉了下來,凱特暗自可惜,不過接下來的事情就讓她下巴都掉了下來。只見那羽毛嗖地繞著他們旋轉起來。
「瞞天過海!」沃特手中羽扇不停的煽動,口中念念有詞,那羽毛在兩人面前變成一股黑灰色的煙霧,不一會兒就將兩人吞沒,再也看不清彼此。那煙霧不停的滾動,不一會兒就將整棵月光柳籠罩起來。
「該死,這是生命妖術!」血夜梟氣得大叫起來,不過它卻不肯就這樣放棄。只見他煽動這自己巨大血紅色雙翼,地面上雪花飛濺,一陣狂風朝著黑灰色的煙霧吹了過去。
「你們逃不了的,等著煙霧散去,我要將你們的心肝都挖出來,讓這大荒原上面的寒風將它凍成冰塊!」血夜梟的嚎叫在月光柳的四周回蕩。
凱特忍不住渾身發抖,她的手心裏面都是細細的汗珠,「怎麼辦,他還在外面,他說要將我們的心肝挖出來凍成冰塊!」
沃特抓住凱特的手,「你跟緊我,不要丟了哦,丟了就要被那個傢伙吃掉了。」兩個人在煙霧之中,摸索著來到月光柳樹之下,「你像我剛才那樣,將那片葉子貼在額頭上面。」
灰黑色的煙霧在血夜梟的颶風之下,慢慢地散去了,漸漸地月光柳的輪廓出現在月光之下,「桀桀桀桀,顫抖吧爬蟲們,你們講在金翎的陰影之下顫抖。」血夜梟得意的笑著,它慢慢地走進月光柳,煙霧上去之後,月光柳樹下空蕩蕩的,什麼都沒有。
「該死,該死的,居然敢逃跑,他們居然敢逃跑,居然敢在偉大的金翎面前逃跑!」血夜梟憤怒地拍打著翅膀,利爪嘭地撞擊在古老的樹榦上面,瞬間腐朽的木頭就出現了八個樹洞。
此刻半獸人貓女的心中充滿了恐懼,她幾乎要忍不住回頭。在她面前是無邊的黑暗,和絕對的寂靜,聽不到一丁點的聲音,也看不到任何的光線,如果不是身邊還能夠感受到沃特的存在,她一定掉頭就往回跑了。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忽然腳下一空,兩個人就像石頭一樣,嗖嗖嗖的往下落。然後噗通兩聲,掉在水裡面了。
「水,這裡居然有這麼多水!」凱特歡呼起來,不過她高興得太早了,這裡不是一點水,而是很多很多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