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九章 九行
看到眼前的一幕後,我,舅舅,昊叔以及李叔立即衝上前去,分別攙扶起我姥爺他們。
我攙扶起師父的時候,捎帶著給他把了一下脈,臉色頓時變得難看起來。
師父他現在的脈象可以達到一息七八至,脈形十分躁急,屬於二十八脈中的「疾脈」。
凡是有這種脈象的人,往往都是生命垂危之人,而且決不能再有顛簸!
「舅舅,你們在這等著!我回去找聶紅菱!」
撂下這話后,我小心翼翼的把師父他老人家放好,腳掌旋即在地面上猛地一蹬,消失在了原地。
幾個呼吸間,我便回到了之前的地方。
瞧見我回來后,死胖子立即問我道:「小可愛,陳老爺子他們呢?」
「出了些事情,我一會再和你說!」
我沒時間和死胖子解釋剛才目睹的事情,急慌的應完他后,便兩三步竄到了聶紅菱的跟前。
聶紅菱見我一臉著急的樣子,大概猜測到我姥爺他們出了事情,不等我開口,就先一步點頭說道:「走吧!」
我二話不說,立即將聶紅菱抱在了懷裡,畢竟她沒有我們劊鬼匠人的「蓮華」手藝,要是讓她自己走過去的話,怕到了那,黃花菜都涼了!
現在事態危急,我也顧不上細細品味懷裡的這具妙曼嬌軀了,心裡只剩下一個念頭,那就是趕緊帶聶紅菱過去,醫治我姥爺他們。
到了地方后,聶紅菱大概掃了眼我姥爺他們的狀況,連脈都沒有把,直接將他們四個的腦袋一一抱了起來,對著臉面呼起了氣。
我,舅舅,昊叔以及李叔四個人沒有能幫上忙的地方,所以只能在一旁干站著。
過了六七分鐘后,聶紅菱終於停了下來,臉色不是很好看,額頭上已經布滿了一層薄汗。
見她這番模樣,我心裡不免一緊,立即詢問道:「怎麼樣?」
聶紅菱側過頭看了我一眼,輕咬了下嘴唇,開口說道:「陳老爺子,鄧老以及孫小獲暫時是沒事了,可六爺他......」
「六爺他怎麼了?!」
聶紅菱眼神複雜的看了看我,於心不忍道:「六爺他...可能撐不過多久了。」
此刻,我感覺全身所有的血液被一下子抽了個精光,整個人如墜冰窖般寒冷,沒有一絲的暖意。
聶紅菱剛才說的那句話如同針扎般,不斷地刺痛著我的心。
我搖著頭,不敢承認現實道:「這不可能...這不可能...我姥爺和師父明明把六爺護在身後了,他怎麼可能會有事!怎麼可能?!」
精神恍惚間,我好像聽到有人在喊我的名字,但聲音特別的微弱。
聶紅菱抓住我的肩膀,搖晃了幾下,朝我喊道:「平安!別愣著了!六爺在喊你!」
「六爺在喊我!」
聽到這個消息后,我眼睛猛地瞪的老大,瞬間回過來神來,趕緊衝到了六爺的跟前。
六爺此時特別的微弱,臉上沒有一絲血色,嘴唇已經乾的起皮了。
看到我過來后,六爺和往常一樣,露出了那如同彌勒佛般的笑容,可在此時,這個笑容看上去是那麼讓人心疼。
六爺顫巍巍的抬起右手來,朝我伸了過來。
我見狀立即握住了六爺的右手,強忍住悲傷地情緒,開口說道:「六爺,平安在呢!平安在呢!」
六爺一邊欣然的笑著,一邊有氣無力的說道:「平安,我撐不下去了,這臨走之前,希望你能答應我兩件事。」
「不!六爺你不會有事的!你相信平安!不會有事的!」
「平安,我的狀況,我自己清楚,你不用再騙我了。」
說完,六爺劇烈的咳嗦了兩聲,臉色更加蒼白了幾分。
「六爺!我沒騙你!我真的沒有騙你!」
這個時候,舅舅突然把手摁在了我的肩膀上,不苟言笑的說道:「平安,聽六爺的!至少不能讓他帶著遺憾離開。」
在舅舅的勸說下,我沒辦法再欺騙自己了,只好對六爺開口道:「六爺你說吧,平安我一定為你辦到!」
「嗯。」六爺滿足一笑,對我說道:「平安,我這一走,命紋倌行主的位子就空了出來。
到時候,你跟小獲他說一聲,讓他接任我的位子,行主密信就在我房間書櫃里的抽屜里放著了。」
我點頭答應道:「我知道了。」
「至於第二件事......」
六爺有些眷戀的看了眼我身後的廢墟,然後繼續說道:「平安,那柄重鑄的凶兵埋藏在廢墟底下,我想著在臨走前,再看一眼?」
「能!能!六爺,我現在就給你拿出來!」
我這正想鬆開六爺的手,去廢墟裡面翻找那柄重鑄的凶兵,卻驚奇的發現六爺並沒有撒開我手的意思。
「那凶兵與你心意相通,你不必去拿,可以讓它自己出來的。」六爺微弱的聲音緊接著在我耳邊響起。
知道這一點后,我立即沉下心神去感應這片廢墟中的特殊聯繫。
很快,我就察覺到不遠處有著一件東西與我產生了強烈的共鳴,這件東西好像就是我身體的某個部分似得。
「出來!」
我心喚了一聲后,一道黑影從廢墟之中暴射而出。
這道黑影乃是一把呈漆黑之質,濁氣四溢的長刀。
這把長刀造型古樸簡單,毫無半點華麗之處,唯一抓人眼球的地方就是縈繞在刀身上的濁氣了。
雖然這把黑長刀看上去平凡無奇,但任誰都能感應到,它有著足以劈山斷江的恐怖能力。
如願看到這把黑長刀后,六爺開口對我道:「平安,這把凶兵是為你打造的,你為它,取個名字吧。」
我望著這把黑長刀說道:「咱們陰九行的手藝人一生都在奔波,行走在生死之間,而行(xing)字又與行當的行(hang)字相同,就叫它九行(xing)吧。」
「九行嗎?」六爺同樣是望著這把黑長刀自問了下,然後看向我,笑著說道:「好名字。」
說完這話后,六爺的眼神便開始變得迷離起來,整個人無力的趴在了我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