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往事不堪回首

這一回頭，我居然發現面前從天而降一個很奇怪的東西，像是一個口袋，上面吊著一根粗麻繩，那口袋裡面似乎有人在不斷掙扎。不，那絕對不是什麼口袋，而是……

絲綢！

沒錯，我分明記得那就是小河遺址出土的女屍身上的綢緞，雖歷經千年，然而其顏色依然很鮮艷，紋路清晰可見，上面赫然是一條巨蟒，鱗片栩栩如生，此刻那被絲綢裹著的人在不斷掙扎，就像一條巨蟒在活動。

很快，那絲綢幾乎完全貼在了人體上面，凸顯出一個人的輪廓來，那人就靜止不動了，聲音也戛然而止。

「他……死了？」

我驚駭地盯著前面，居然發現，那巨蟒圖案的絲綢此刻在不斷蠕動，沒錯，就像一條巨蟒在吞噬它的食物一般。

孫正這時候咽了口口水，然後告訴我說，那安歸墓出土的絲帛畫最後一幅畫的內容，就是一個蛇形的人體，傳說安歸死後化身一條巨蟒，遊走在墓地，只要有人闖入，就會被吞噬，成為它的食物。

「莫非這些人真的是安歸的詛咒殺了？」

我實在有些難以置信。

孫正沒有回答我的話，直接從身上掏出一把匕首，身體一躍，朝著那粗麻繩直接砍了過去。那絲綢包裹著的人就掉下來了，落在我們面前，地上，像是盤著的一條巨蟒，顯然，那個人沒有動彈。

而這種蛇紋的絲綢一般是作為祭祀品，在西域一些小國，用來祈禱神靈之用，他們相信，只要用祭品來祭拜，就會得到神靈的庇護，不過也有的小國祭拜的並非是神靈，而是蛇、猛獸之類的凶物。

這時候，孫正走了過去，朝著匕首，小心翼翼地將那絲綢劃開。那劃破絲綢的聲音，就像是用刀子在細膩的皮膚上拉開一道口子一樣。劃開之後，裡面果然是一個人，但是那個人已經躺在血泊裡面了，渾身都好像被什麼腐蝕了一樣，皮開肉綻，早已看不清楚那人究竟是誰？

我不由得倒吸了一口涼氣，方才那人還在呼救，轉眼的功夫都化作一灘血水了……

「這絲綢是用特殊的藥水處理過的。」

突然，孫正用匕首割了一小段絲綢，聞了聞，皺著眉頭說道。

「什麼東西？」

我趕緊問。

「冥王水。」孫正說,這些東西一般都是隨著墓葬下葬的，因為可以防止古墓裡面陪葬物品的腐爛，所以會塗上一些，而對於這些東西裡面究竟有些什麼成分至今都沒有統一的說法。因為這藥水歷經千年依然可以最大效果的發揮功效，所以有些盜墓的人下了古墓，如果沒有萬全的措施，一接觸到某些東西，身體就會中毒而亡。

「我……」

突然，就在我們檢查那屍體的時候，總感覺眼前有什麼東西直勾勾盯著我們，說不上來的奇怪。我問孫正有沒有這種感覺，孫正抬頭一看，四周明晃晃的，館內的大燈幾乎都照亮了每一處角落，也沒有活物。

「你不會是太敏感了吧？」

孫正瞪著我。

我搖搖頭，反正這種感覺在黑暗的時候，很強烈，哪知道這燈開著，還有這種感覺。我盯著四周，文物館裡面像是發生了一場大混亂，到處都是一片廢墟，地上雜七雜八很多東西都堆在地上。

「哥們兒，這些東西大部分都報廢了，我們這下闖禍了……」

「只要抓住搞鬼的那個人，我們就可以交代了。」

孫正說道，「我們進來的時候，剛才我留了個心眼兒，將門給反鎖了，而且用鐵鏈子捆著，他們是逃不了的。」

我問他是不是早知道有人會背後搞鬼？還是知道是什麼人做的？孫正想了一會兒，才說，這當然不會是詛咒了，自然是有人在背後搞鬼，想借著詛咒之名，在背後搞陰謀。

「那會是誰呢？」我百思不得其解。

「你說，那英國人和法國人都被警察帶出去問話了，之後也沒有送回來，但是現在都死在了文物館裡面，你怎麼看？」

孫正想了想。

「你的意思，很可能是那個胡建軍？」我懷疑道，然而，也有可能是那倆外國人被釋放之後出的事兒，可能他們還另有所圖，所以才來到文物館，難道是為了找什麼東西嗎？

「極有可能，但是也不排除是他手下做的，所以也不敢肯定，只是需要多留個心眼，你看他身邊的那個助手，倒不像是一般人，我總覺得很奇怪，每次看他的眼神，都感覺有些恐怖。」

孫正告訴我，發現那個人有什麼不同之處沒？

此刻，我腦海里只有一張面目有些醜陋的刀疤臉的形象，其餘的也就一概不知了，而且也沒有留意他。而且這人幾乎和胡建軍形影不離，按理說也沒有作案的可能性。

「那你可就想錯了。」孫正像是知道些什麼，這才告訴我一些事情。

原來，那刀疤臉和胡建軍之間還有一段往事。

早在二十年前的時候，胡建軍並不是一個警察，而是一個十足的地痞流氓小混混。那時候，在川西一帶，沒有人不知道的，吃喝嫖賭，那是樣樣俱全，偷摸拐騙，也佔全了。

他祖上本來是一個地主，有吃有喝，不過在建國之後，鬥地主的那幾年，死的死，逃的逃，家裡的金銀財寶都被搬空了，到了他父親那一代，那是一貧如洗的人了，政治成分也不好。那時候他父親趕上飢荒，所以在三幾年的時候，也餓死了不少人，不過他父親卻活下來了。

傳言說，他父親是經常趴在死人堆里吃活兒，才活下來的。不過也遇上其他村子逃難的，因為飢荒，賣兒賣女的事情也經常發生，在胡建軍父親的村子正好有一個逃難的母親帶著女兒四處奔波。

胡建軍的父親出乎眾人意料，拿錢買下了那個母親帶著的女兒，之後他們就結婚才生下了胡建軍。

誰也不知道胡建軍父親是從哪裡弄來的錢，不過有人說，這人應該是掏了人家祖墳，才有錢找女人的。他父親自然也不會理會，有錢有女人，這樣的日子過下去，別提多舒服了。

時間一晃就好幾年，雖然在眾人閑言閑語下，倒也無事兒。

胡建軍五歲的時候，他父親因為一次進山，說是要去做生意，但是一去不復返，沒了音信。後來聽說有人在懸崖上看到他父親的屍體了，被一些猛禽啄食，體無完膚。

他們說，他父親因為去盜墓，最後被死人給拖下水了，結局可想而知。可胡建軍那時候小啊，誰懂得這些呢？整天該吃吃就吃，該喝喝就喝，剩下的時候就玩兒去了，可是一天玩累了回家，發現他母親也捲鋪蓋走人了。

原來，他父親脾氣很不好，經常動不動就打女人，開始只是罵，後來拳頭招呼，最後所幸棍棒能拿得動的一股腦朝著他母親發泄了。所以，那女人也沒有念及胡建軍，見那男人死了，所幸一走了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