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工具(二)
雲長鳳一轉身,狹長的鳳眼亮著嗜血的光芒,掃視著鐵籠子里的10幾名奴隸。
僅僅是眼神,已經讓那些奴隸膽顫心驚了,有時候心裡的折磨比死亡更加能讓人崩潰,鐵籠子里還有10幾個奴隸露著驚恐的眼神,有些嘴裡還在叫著,「小姐饒命啊,小姐饒命啊……」
雲長鳳的嘴角浮上一抹冷笑,這樣的哀求似乎讓她覺得無比的寫意。
雲長鳳的眼神突然在一個奴隸身上聚焦了,只有他,站在那裡一動也沒有動,這樣的他,讓雲長鳳很不爽。
「把賤命給本小姐拉出來?」雲長鳳沉聲到。
賤命?居然這世上有人會叫這個名字?這賤命原是山林中一野人,也該是他倒霉,在山林中遊盪的時候,被元夫人派出的暗衛抓到了海天雲閣,充當雲長鳳的練功工具,這些年,死在雲長鳳化骨神功下的人無數,練功的工具是換了一批又一批,在雲長鳳掌下,大多數人不要說當一次練功工具,能挨個半次已經不錯了,可是這個賤命居然在雲長鳳的手下挨過了一次又一次,雖然每次都是傷痕纍纍,老天似乎還是眷顧他的,每次奄奄一息的時候,老天卻總是把他拒之門外。久之,雲長鳳給這野人取了個綽號叫賤命。
屏息間,賤命已被兩個身強力壯的家丁從鐵籠子里拉了出來,賤命瘦小的身子,兩頰上長了長長的毛髮,只露出一對渾濁的眼睛,整個人就是個野人的形象。
賤命一出牢籠,居然裂開了嘴對著雲長鳳怪異的笑了笑,雲長鳳有些氣炸了,這種地方,這種場合,居然還有人能笑的出來,要不就是傻子,要不就是神經病。
雲長鳳揚起了塗滿朱丹的手,那掌心是可怕的赤紅,陰風大作,
燭燈熄滅,屋內一陣詭異,只聽到凌厲的掌風聲……
掌風過後,待到屋內又亮起燈時,只見賤命直挺挺的躺在地上,面無人色,小香邀功似的叫道,「小姐的功力又長進了不少,這賤命終於死了。」
雲長鳳的臉色卻透著不甘,「蠢貨,你沒見他還有呼吸嗎?他只是暫時暈過去了。」
小香本想拍馬屁,沒想到卻討了一頓罵,只能維諾的說道,「小姐教訓的極是。」
「本小姐今夜累了,想歇息了,」雲長鳳指著地上的賤命和牆角的雲幻影說道,「讓她們兩人去吹吹海風,賤命和賤人,倒是相配。」
一陣香風,雲長鳳飄了出去……
所謂吹海風,就是把雲幻影和賤命用粗繩子綁起來,泡在海水裡,另外用一根粗繩子,一頭系在他們兩個的身體,另一頭綁在島上的巨石上。
這就是雲長鳳的惡毒之處,海水是什麼?海水是鹹的,雲幻影和賤命身上都是傷口,這一浸泡,還不要人命?
這樣的情況發生了無數次,從雲幻影的童年到雲幻影的成年,只是近些日子,雲幻影的身邊多了一個賤命而已……
每一次,似乎雲幻影都是在那種劇烈的灼痛中醒來,沒有光亮,旁邊那熟悉的呼吸聲讓雲幻影的心上有了些喜色,這流暢的呼吸聲讓她明白,賤命也已經醒來。
「暖暖,你還好嗎?」這是雲幻影給賤命取的名字,賤命本來是個野人,沒有名字,雲幻影不可能也叫他賤命,所以她給他取了暖暖,意喻互相取暖。
苦難中的朋友讓人會更加的珍惜和覺得寶貴,賤命是雲幻影生死線上唯一的盟友,多少個孤單暗淡的夜晚,是賤命陪著雲幻影在冰冷的海水中,艱難的度過了一個又一個暗無天日的夜晚。
回答雲幻影的是低低的笑聲……
賤命在自小在山林中遊盪,他的語言功能並不是很豐富,他很少和雲幻影對話,對於雲幻影的問話,他只能用簡單的詞和笑聲來回答。
可是這樣就夠了,對於雲幻影來說,即使是這樣的笑聲,也讓她充滿了信心和勇氣。精神力量是一種無窮的力量,雲幻影甚至覺得傷口的疼痛也變的不是那麼的難挨了。
黑暗中,雲幻影伸出手,撫摸了一下賤命的臉頰,那臉頰是溫溫的,沒有雲幻影想象中的冰冷,雲幻影稍稍放下了些心。
午夜的海風,冷的象把刀子,雲幻影冷的牙齒直打顫,寂靜的海面上,只聽到雲幻影牙齒打顫的「咯、咯咯」聲。
下一刻,雲幻影便被擁進一個懷抱里,那是一個男性的懷抱,帶著些許的溫熱,是賤命,他用他的懷抱試圖給雲幻影些許的溫暖。
「謝謝,」雲幻影用一種輕的只有自己可以聽到的聲音說道。
此刻,沒有男女的界限,有的,只是一種偉大的胸懷,患難與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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