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3章 多年的真相

「你不要離開我，好不好？」歐陽烈親吻著歐陽明月的手背，聲音有些沙啞，「當年的事情是我錯了！我嫉妒曲承胤，恨他奪走了你，所以才被嫉妒沖昏了頭腦，把軍情泄露給敵國，最後，才造成長平一戰的

慘劇。」

「你知道么，其實把情報交給敵國的時候，我就後悔了。曲承胤是我的兄弟，你是我最重要的人，就算我再怎麼嫉妒曲承胤，也不能置數十萬大軍於不顧。」

提到痛苦的地方，歐陽烈雙拳緊握，狠狠地砸在暖玉床上。歐陽烈揪著胸口的衣服，眼裡一片濕熱，他的手，握著歐陽明月的手，一滴眼淚，掉在歐陽明月的手上。

「我承認，我是自私的，月兒，對我而言，整個世界，都比不上你的一抹微笑迷人。你，就是我心中唯一的太陽……所以，無論我做的夢是真是假，都請你，不要離開我！不要丟下我一個人！求你了……」

地宮裡，只有歐陽烈的抽泣聲。這樣的歐陽烈，敬德只見過兩次。

頭一次是在長平一戰之後，歐陽烈看到歐陽明月臉色蒼白，昏睡不醒，歐陽烈哭了。第二次，就是現在。

世人眼裡高不可攀的帝王，這會兒竟然哭得像小孩子一樣無助。敬德眼睛一濕，撇開臉，用衣袖擦了擦眼角。

跟在歐陽烈身邊這麼多年，目睹了太多太多的事情，敬德自己都有些糊塗，不知道該如何來形容歐陽烈。

說他是壞人，他又清正廉潔，愛民如子，說他是好人，長平一戰死去的無數冤魂，都是葬送在他手裡。即便跟著歐陽烈最久的敬德，都不知道如何來形容這位帝王了。

「皇上，您別太難過，公主若能聽到您的話，一定不希望您這樣。」敬德來到歐陽烈身邊，抽了塊乾淨的手帕遞上，「你這樣，明月公主也會難過的。」

敬德的話，讓積累在歐陽烈眼角的淚，如決堤的江河一樣，傾瀉下來。

「敬德，你不懂啊！月兒是恨我的！所以她寧願沉睡，也不肯醒來！她是打心底恨我啊——」歐陽烈輕輕地拍著歐陽明月的手，搖著頭，嘴唇有些哆嗦。

「月兒，如果我說我知道錯了，你會不會原諒我？你能不能睜開你的眼，再看我一次？」歐陽烈抬頭，打量歐陽明月的臉的時候，突然怔在了那裡。

「陛下，怎麼啦？」見歐陽烈沉默下來，敬德也過去一看，才發現那支別在歐陽明月烏髮中的紅豆釵不見了。

「他來了！他一定來過！」歐陽烈跳下暖玉床，來到床頭，仔仔細細地檢查了一遍。

「是的！敬德，那個人來過了！他取走了紅豆釵，他還為月兒換了衣服！」

最後這話，歐陽烈幾乎是吼出來的。除了為歐陽明月綰髮，她的衣服都是他請宮女換的，而每次為歐陽明月換衣的宮女，最後都被他殺了，所以，沒人看過歐陽明月。

現在，歐陽明月發間的紅豆釵沒了，身上的衣裙也換了，這讓歐陽烈如何不驚訝，如何不氣憤！他從來沒有碰過，被他當寶貝一樣捧在手心的人，現在居然被別的男人碰了，歐陽烈氣得牙齒咯咯作響。他明明派了人過來，整個光華殿被他的人守得像銅牆鐵壁似的，為什麼還會出現這樣的事情？那人

到底是怎麼進地宮來，怎麼做這樣的事情的？！

「敬德，快去查！到底是誰碰了明月公主！把那個人找出來！」

最後這句話，歐陽烈完全是吼出來的。

他怎麼都沒想到會有這樣一個人出現，打擾了他多年的美夢。歐陽烈心裡有個直覺，這人一定會帶走歐陽明月，就像他夢見的一樣。

不行！他不能讓這樣的情況出現！他絕對不允許再有這樣的人出現！為了曲承胤，他手上已經沾了血，他雖然不想，卻也不介意手上再次染血！

「是！是！」敬德見歐陽烈這樣失控，正準備走，卻在看到一幕的時候，嘴巴張得大大的。

「皇……皇上……」敬德表情極其詭異，手指向了歐陽烈的背後。歐陽烈順著敬德的手指看去，發現歐陽明月坐了起來，正直勾勾地看著他。

「月兒——」

歐陽烈驚訝地叫出聲來，表情不比敬德好多少。「月兒，真的是你么？」聲音中驚喜而又害怕。

不等歐陽烈明白過來，歐陽明月微微一笑，笑容還在，下一刻，一個閃身來到歐陽烈的面前，點了他的穴。

與此同時，敬德背上一疼，也被人點了穴。

「月兒，月兒你要做什麼——」歐陽烈非常吃驚，而這之後，還有更讓他吃驚的事情。

歐陽藍、歐陽康、百里容、曲墨白、謝君鈺……好多熟悉的不熟悉的人都出現在他面前，這是怎麼回事？歐陽烈眼裡都是不可思議地看向歐陽明月。

「讓您失望了。」歐陽明月右手貼臉，取下一張水一般透明的薄膜，露出了南飛煙的臉。

「是你——」歐陽烈的驚訝，轉而變成了被人欺騙的憤怒，「你把月兒藏哪兒去了？月兒在哪兒？」

「你還好意思提明月！」歐陽藍氣得嘴唇發青，就在剛才，他們一直躲在另外一個隱藏的密道里，所以把歐陽烈的話聽了個清楚明白。多年前發生在長平的事情真相大白，可大家萬萬沒想到，中間的秘密居然是這樣，居然是歐陽烈這個一國之君出賣了本國的軍情給敵國，從而讓西涼的兒郎們都戰死在沙場上，他這樣，如何對得起西涼國的百姓！如何對得起江山社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