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不死就嫁

楊氏和鳳舒雅是把鳳比翼當成救命稻草的，因此雖然平素把她視為眼中釘肉中刺，這時候救人倒是真出了力，請了大夫用了上等的藥材，務必求把人救回來，鳳比翼閉著眼睛，直到已經確定傷口沒有大礙了，這才長出了一口氣，裝作剛剛醒來的樣子，睜開了眼睛。

「娘，你看她醒了！」鳳舒雅瞧見鳳比翼睜開眼睛，高興地什麼似的，忙扯了扯楊氏的袖子。

楊氏心裡頭念了老半天的佛，她雖然不把鳳比翼放在心上，然鳳家嫡女卻不是隨處都有的，鳳比翼能活著自然是好。

人雖然救回來了，但傷的也夠重的，她實在是怕鳳比翼再鬧上一出，到時候就真的藥石難醫了，因此楊氏見鳳比翼醒過來，一改之前的驕橫跋扈，竟還賠上了笑臉：「看不出你這丫頭，氣性倒還真大，尋死覓活的！娘方才不也是急壞了嗎，就說了幾句重話，也值得你這般！」

鳳比翼聞言，便故作虛弱地看了楊氏一眼，眼中含淚：「我一個草木人兒，死了自然不妨事，可連理那麼小，我死了他可怎麼辦呢？」

楊氏一愣，敏銳地從鳳比翼口中探出一絲鬆動來：「是啊是啊，比翼可萬不能再輕生了，其實豫王雖然……嗯，但是豫王妃這個位置，一般人也是高攀不起的！」

鳳比翼露出凄慘的一笑來，映著頭上包著的白布，不勝羸弱：「豫王妃這個位置，我不稀罕！只是把連理留在你們手裡，我不放心！」

楊氏臉色變了幾遍，鳳舒雅臉色也是一沉：「鳳比翼，你放什麼厥詞！你的意思，是我娘虐待你們姐弟了不成！」

「是與不是，你自己心裡不清楚么！如今是你們有求於我，我卻不在乎生死的！你若嘴硬，我也不同你犟，大不了我拼著一死了之，拖你守一世寡墊背，看咱們誰好過！」

鳳比翼一臉悲憤地說罷，心裡對鳳舒雅這時候發難的舉動只想笑，楊氏是個老狐狸，知道自己是在激她發怒，從而以退為進，所以不肯說話，可惜鳳舒雅實在是沒這個道行！

果不其然，鳳舒雅被她這破罐子破摔的態度噎住了，楊氏連忙上來打圓場：「好好好，從前是娘做的不對了，只要你好好活著，到時候嫁過豫王府去，娘保證好好對連理好不好？」

「那也得看我的心意罷了！」鳳比翼聞言，便落下兩滴淚來，一面又拿袖子拭了，「我知道自個兒這輩子是跑不脫的了，但從今往後，你們須得好好兒待連理，他但凡有一點兒不順心，我便死給你們看！」

楊氏死死地按住氣得七竅生煙的鳳舒雅，從牙縫兒里擠出一個笑臉來：「你放心，連理說什麼也是我的兒子，我不疼他，誰疼他！打今兒起，我把他當親生兒子疼，行了吧！」

鳳比翼得到了自己想要的承諾，這才鬆了口氣，閉上了眼睛：「我累了，你們出去吧！」

鳳舒雅卻不罷休：「鳳比翼，你也給我個準話，這豫王府你嫁是不嫁！」

「嫁！」鳳比翼睜開眼睛看著床頂，露出一個自嘲一般的笑容來：「只要我到時候還活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