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勢不兩立的仇人
自從經過顧茜茜自己跑下樓的事情之後,饒是知道顧茜茜智商很高,但畢竟只是個五歲的小孩,顧景芸便留了心,準備安排顧茜茜在J市入學。
她找了好幾家幼兒園,最終選了一個價格較高的私立幼兒園,因為離住的酒店近,方便接送。
顧景芸每晚設計圖樣設計到很晚,隔幾天去一趟蘇氏集團,去送自己的設計圖,再進行修改。以及要和編劇交流人物性格和故事背景,來增加服裝的細節。
這天,顧景芸正在跟編劇商討男主角的性格特徵的時候,外邊忽然傳來的喧鬧的聲音。
「怎麼回事?我去看看。」編劇被打亂了思路,有些不悅。正欲起身的時候,房間的門被推開,只見一個戴著金絲框眼鏡,休閑T恤的男人走了進來。
他的臉部線條較為粗獷,下巴有青青的胡茬,肌肉發達。
顧景芸原本正在翻閱自己的設計圖,聽到響動才抬眼,看見來人之後,不禁怔住了。
秦甫文!
竟然是他!
一瞬間,顧景芸的心臟都彷彿停止了跳動,她覺得呼吸艱難,握著筆的手不自覺收緊,瞳孔也急速收縮。
如今名義上的夫妻,實則是勢不兩立的仇人!
他怎麼敢,怎麼有臉過來?!
但見秦甫文不僅來了,而且直接衝到顧景芸面前,從文件夾里掏出一疊東西來,扔在桌子上,道:「顧景芸,你跑了六年,總算捨得回來了。」
顧景芸幾乎說不出話來。
見狀,秦甫文露出虛假的笑意:「如今我們分居已經滿三年,我可以起訴離婚。」
「去啊,我巴不得跟你離婚,跟你斷的乾乾淨淨!就因為跟你的婚姻,讓我人不人鬼不鬼,這個世界上,沒有比我更想擺脫你的人!……」顧景芸一字一頓,每句話都十分艱難。因為看到顧景芸和秦甫文相識,編劇便識相的離開房間,剛想找個近點的地方偷偷聽著,卻發現蘇良煦不知道什麼時候正站在門外。
似乎是因為這裡有人鬧事,蘇良煦恰好在公司里,便來處理。
蘇氏集團近幾年來逐漸穩固了地位,沒有人敢在這裡鬧事。而最近接二連三的發生,讓蘇良煦頗為動肝火,這才親自過來,想要狠狠懲治鬧事者,以儆效尤。
只是還沒見到鬧事的人,就發現又是因顧景芸而起。
「既然你也有離婚的想法,那就好說了。財產歸我,你凈身出戶。這樣也省得我去起訴你了。」秦甫文聞言卻不動怒,而是把那些亂七八糟的協議統統推到顧景芸面前。
白紙黑字,那些條款看得顧景芸心頭生出巨大的無力和絕望來。
他們怎麼能這麼無恥。
秦甫文是個Gay,卻騙婚,甚至在她撞破不堪之後,安浩瀚還百般折磨她,逼得她遠走國外。如今要離婚了,秦甫文竟然要求她凈身出戶!他怎麼能這麼不要臉。
顧景芸的眼淚忍不住想要掉下來,六年前那種絕望的感覺,和如今重疊,讓顧景芸根本喘不過氣來。
「你……你……」顧景芸呼吸急促,努力道,「是你騙婚!你喜歡男人,你在婚後跟安浩瀚糾纏不清,發生關係!你們折磨了我半年之久,現在要離婚,你怎麼有臉讓我凈身出戶?!」
在那一刻,顧景芸簡直想要殺了秦甫文,殺了安浩瀚。
安浩瀚有權有勢,秦甫文狐假虎威,她鬥不過。但她好恨,她想殺了他們!
「飯可以亂吃,但話不能亂說。」秦甫文做了個噤聲的手勢,他分明戴著金絲框眼鏡,可說話的神態,卻更像是個斯文敗類,他微微笑起來,繼續道:「景芸,說這些話,你有證據嗎?」
顧景芸死死盯著他,不說話。
證據?安浩瀚怎麼可能讓她捉到把柄。她曾經在家裡裝過攝像頭,結果卻被安浩瀚抓起來,逼她交出錄像。
「但我有。」秦甫文又從文件夾里掏出一個U盤,「這是備份。六年前的三月二十七日,金帝酒店606號房,你跟那個男人在房裡待了一夜。這就是你婚內出軌的證據!」
顧景芸死死扣住自己的掌心,掐出了血印,來讓自己保持冷靜。
「既然如此,那你就去起訴我。但是我告訴你,我絕不會把我辛辛苦苦賺來的家產,拱手讓給你這個無恥流氓!如果你要鬧,那我們不妨來試試,鬧個魚死網破!」顧景芸氣極了,腦子裡一片空白,只想著要跟他們一起去死。
「魚死網破……」秦甫文呵呵笑了起來,「如果調查沒錯的話,你現在應該有個五歲的女兒,是你跟野男人的種。」
「你……」
「給你一周的時間考慮。」秦甫文說罷,揚長而去。
只留下顧景芸在房間里。
房間里空蕩蕩的,彷彿能聽到自己的心跳聲。顧景芸壓抑不住,眼淚接連滾落下來,她蹲在地上絕望且無聲的哭泣,雙手捂著臉,滾燙的眼淚像是能夠把手掌都灼穿。
秦甫文,安浩瀚。此生此世,我受過的痛苦,必定要十倍百倍奉還!
顧景芸在心底嘶吼。
人究竟可以惡毒無恥到什麼地步?顧景芸的身子控制不住的發抖,心頭髮堵。
房間外,蘇良煦通過窗子看著蹲在地上的顧景芸,她的背影單薄消瘦,顫抖的肩膀像是在訴說她內心的苦痛。蘇良煦忍不住蹙起眉,想起剛剛秦甫文所說的話。
「六年前的三月二十七日,金帝酒店606號房。」
「五歲的女兒……野男人的種……」
蘇良煦腦海中彷彿有什麼記憶閃過,卻又無法抓住。
就在這個時候,一個小小的身影竄進房間里——是那天在電梯里遇見的小女孩。
蘇良煦竟下意識有些緊張,就連他自己都不明白自己緊張什麼。
「媽咪,我剛剛在旁邊聽到這裡有人吵架,是不是有人欺負你了,跟我說。」顧茜茜站在顧景芸身旁,伸出小手摸了摸顧景芸的頭髮,稚嫩的臉龐上,呈現出不符合年紀的成熟。
她早就知道,自己沒有爸爸。從小就會被人議論,嘲笑,排擠,所以她過早的學會了保護自己,也保護媽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