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3.二合一【十五】

53.二合一【十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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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衣人的聲音低沉嘶啞,似乎是刻意變了腔調,不讓別人判斷出他的真實身份。李尋歡嘆了口氣,還沒來得及說話,李玥悄悄從他身後探出頭來:

「老爺爺,你們既然是青龍會,為什麼不穿青衣服,要穿黑衣服啊?」

黑衣人:……

看對方不回答,李玥再接再厲,又問出了一個她兩輩子都沒搞明白的問題:

「你們不穿青衣服就算了,為什麼大白天還要穿一身黑啊?還蒙頭遮面的,太陽曬在身上不熱嗎?」

黑衣人眾:……

敵人無以言對,李尋歡噗嗤一聲笑了起來,他向來溫和有禮,內心深處其實也有跳脫之處,不然不會年紀輕輕辭官歸隱,縱馬奔騰於江湖之中。眼眸一轉,李尋歡帶著淡淡的笑意向李玥解釋:

「你還小,不明白,蒙頭遮面穿著黑衣,是世間做壞事之人的傳統。」

「可是白天穿黑衣服不是更顯眼嗎?」

「是呀,他們也清楚,自己無論做何等打扮行為非作歹之事,遲早都會被抓住,所謂的遮面幻形,都不過是自欺欺人。」

李玥頂著一張純潔天真的小臉蛋,和李尋歡唱雙簧似的一問一答。黑衣人被擠兌的惱羞成怒,他也不和李尋歡說廢話了,直接下令讓其他黑衣人動手。

黑衣人固然人多勢眾,李尋歡卻也半點不虛,他自身武功卓絕是一方面,另一方面,鐵傳甲帶著人圍在莊園之外。李玥只看到李尋歡抬手一揮,修長而骨節分明的手指間有幾點銀芒閃過,下一刻,十來個黑衣人已經嘩嘩嘩倒了小半。

一幫低級近戰殺手圍毆一個疑似滿級的遠程近戰皆宜的開掛大佬,還大言不慚真拿自己當根蔥,怕不是腦子進水。

李玥看向黑衣人頭目的眼神里滿是對智障的憐憫。

黑衣人頭目聽不到李玥對他的腹誹,但他惜命得很,眼看著局勢發展對自己不利,利落的甩下奮戰中的其他黑衣人就跑。李尋歡手裡的飛刀早瞄準了黑衣人頭目,隨著對方轉身暴露出所有破綻,他嘆息一聲,乾脆的取下黑衣人頭目的性命。

頭目既然已死,剩下的黑衣人也猶豫起來,論武功他們肯定比不過李尋歡,掉頭跑必然也是跑不掉的,束手就擒吧太沒面子,況且青龍會從來不對叛徒手下留情,他們一個瞅著一個,互相干瞪眼,莊園內的氣氛頓時尷尬起來。

打破尷尬氣氛的是李玥,她拉了拉李尋歡的袖子,指向身後又發燒又受傷並且有些神志不清的原隨雲。李尋歡見狀微微皺眉,抱起了已經不能自主行動的男孩,他另一隻手牽著女孩,正大光明的走出了莊園。

黑衣人們以為自己被小李飛刀放過,齊齊低頭喘了口氣,等他們再抬起頭,視野里赫然出現了鐵傳甲堪比惡鬼的猙獰面孔。

李探花,說好的給條活路呢?

其實天亮之前,李尋歡就已打探到了李玥的位置,但他還沒有摸清莊園的環境,怕貿然行動打草驚蛇。也是李玥和原隨雲命大,能結伴從青龍會成員眼皮底下逃到大門口,不然李尋歡還真不好出手。

青龍會在武林中已有百年歷史,與其他江湖門派不同,他們行事毫無章法,為人亦正亦邪,出手時也常常不問緣由。這一次與青龍會對上,雖然在李尋歡意料之外,但他也不曾後悔。為官時李尋歡不曾畏懼強權,身在江湖中,他更沒必要縮手縮腳。

既然被青龍會盯上,躲避逃跑也不是辦法,沉思片刻,李尋歡打定主意,回去之後要教李玥習武。

李玥渾然不知道李尋歡的心思變化,她的注意力放在原隨雲身上。從莊園走出來后,李尋歡騎馬帶著兩人去了附近一所道觀。道觀里的道士們從來沒見過李尋歡,可他們都聽說過小李飛刀的赫赫威名,再加上探花郎爽快的掏出幾錠銀子,登時就有火居道士引著三人去了觀內客房,還來了個老道士給原隨雲把脈看病。

老道士給原隨雲開了葯,讓小道士去煎,自己則扒了原隨雲上衣給他施針。李玥看著老道士幾針幾下,原隨雲直接吐出一口黑血,面色卻紅潤不少,不由得感嘆世界真奇妙。

一個時辰后,小道士端著一碗顏色詭異氣味奇特的中藥出現在眾人面前,李玥正在思考原隨雲沒有意識,這葯該怎麼喝,結果老道士伸出乾枯的手指一掐一抬,囫圇把葯給原隨雲灌了下去。

老道士的動作簡單粗暴,全程一氣呵成,一滴葯湯都沒灑出來,不過這葯可能味道太魔幻了,昏迷中的原隨雲都忍不住皺起眉頭。圍觀了整個過程的李玥直咽口水,下意識往李尋歡身後縮了縮,探花郎對此情景習以為常,他甚至滿臉淡定的同老道士攀談起來,李玥內心一陣顫抖,決定好好保重自己的身體,不然原隨雲的今天就是她的未來。

李尋歡同老道士從早上聊到中午才結束,處理好一切善後工作的鐵傳甲也來到了道觀,他滿臉凝重的對著三清神像拜了拜,習慣性的守在客房門口。看到鐵傳甲過來,李尋歡難得收斂了神色,嚴肅的向李玥詢問原隨雲的來歷,等李玥說出「無爭山莊」時,他深深地皺起眉頭。

連無爭山莊少莊主都不放過,青龍會到底想做什麼?

鐵傳甲派人分別給福伯和無爭山莊莊主送了信,這兩天他和李尋歡為了找到李玥,一直沒有休息,現在人找到了,三人安心在道觀內修整了一晚。

第二天天剛亮,昏迷了一天的原隨雲終於睜開了眼睛,他緩緩坐起身來,努力聆聽傳入耳中的聲音,在聽到女孩熟悉的呼嚕聲后,男孩小小的彎起唇角。

原隨雲醒來的動靜很輕,卻也瞞不過李尋歡,李尋歡一醒,鐵傳甲自然也醒了,日光下他們注意到男孩雖會根據聲響轉動眼眸,雙眸卻毫無神采,這才真正的確認男孩的真實身份。

畢竟江湖中人人都知道,武林第一世家無爭山莊的少莊主天縱奇才,能文能武,只可惜,在三歲時成了個瞎子。

李尋歡還未出聲,原隨雲已經準確的辨認出對方的方位,他堅持站在地上朝李尋歡行禮道謝,一舉一動皆如行雲流水,不墮世家公子之名,卻又在無聲中同李尋歡拉開距離。李尋歡看著這個心中仍存戒備的男孩子,並沒有多說什麼,只讓他好好休息,無爭山莊的人很快會來接他回去。

原隨雲聽到「無爭山莊」四個字,面色並無變化。無爭山莊地處太原,太原自古屬於邊緣重鎮,因此無爭山莊的人在關外也有所經營,少莊主失蹤后沒多久,大半個山莊里的人都被派出去打探,能如此迅速保證有人來接少莊主,實在算不上稀奇。

天完全大亮后,無爭山莊的管家已然驅車來到道觀之前,管家給觀內捐了許多善款,還鄭重的向李尋歡道了謝,並闡明李探花乃是無爭山莊貴客,莊主邀請探花郎務必賞臉來無爭山莊一敘,且表示日後若有差遣,山莊上下定義不容辭。在得知李尋歡等人目前住在朔州城后,管家還打算分出一隊人馬送三人回家,在聽到李尋歡家中也有人馬來接應才作罷。

原隨雲神色平靜的和管家一起向李尋歡送上重禮,探花郎磊落的收下了,臨走之前,原隨雲去看了李玥一眼,發現對方仍在熟睡,他選擇了不聲不響的離開。

道觀內的動靜李玥一無所知,她年紀輕心態好,一直睡至日上三竿才睜開眼睛,等她找回自我意識,勉強從床上爬起來,便聽到原隨雲已經不在道觀的消息,她整個人虛晃了幾下,很沒有形象的直接癱回被窩。

探花郎本以為李玥是在為原隨雲離開的消息而不高興,哪個年紀的女性都心情一日三變,心思複雜難猜,李尋歡並不覺得有什麼不好,他哪裡知道,即便外殼換成了個白富美胚子,李玥始終不改豬精女孩本性,乍聞剛認識的小哥哥回老家的消息,她的內心毫無波動,甚至……只想問早飯還有沒有,午飯啥時候吃。

這種人……可以說是注孤生的豬精本豬了。

虯髯大漢的話說的算是非常好聽了,畢竟像李玥這麼個年紀,出身不明,又是女孩,通常做不了多少事情,相反收留孩子的人還要費心費力加以照顧,尋常人肯定會在邊關之內就將她拋下。因此大漢話音剛落,李玥忙不迭的開始推銷起自己:

「我在這世上已經沒有親人,吃的不多,好養活的很,不僅識字,還會算賬,所以能不能麻煩您,姑且收留一下我。我會努力工作,讓您覺得物有所值的。」

也不知道是哪句話打動了年輕公子,他終於放下手中的酒罈,仔細打量了李玥一番,從肺腑深處發出一聲低低的嘆息:

「我本就是個無可救藥的人,又怎麼會嫌棄別人,你若是願意,那便留下來吧,若是哪日想要離開,也不用告訴我。」

說完這段話,年輕公子唇角勾勒出一抹苦澀的笑容,他再度舉起酒瓶飲酒,整個人重新被灰敗的氣息所籠罩,強行把自己同世界割離開。

李玥不喜歡看到有人借酒消愁,她原本還想勸年輕公子幾句,話到嘴邊又咽了下去。車廂里的氣氛實在是太壓抑,李玥萌生了坐到外面看看沿途風景的想法,只是她剛掀開車簾,迎面而來的冷風便讓她打了個噴嚏。

往車廂暖和的拐角處縮了縮,李玥驀地想起來,自己出逃時為了行動方便,只穿了顏色淺淡緊身的薄衫,根本沒套厚衣服,能在車廂里睡了那麼久,也是因為車廂內部鋪著厚厚一層貂毛,自己身上還蓋著年輕公子的厚外套。現在想坐到車廂外面,稍微糾結了一下,李玥還是厚著臉皮拿起年輕公子不穿的那件厚外套,結結實實裹在身上。

關外多為苦寒之地,雖然還未到寒冬臘月,雪也未曾降下,四面八方吹來的風已經凍的李玥忍不住手上呵氣。駕車的虯髯大漢看了眼擠到自己身邊的小女孩,乾脆的解下身上的披風,直接罩在小女孩身上。小女孩把披風往身上攏了攏,仰頭詢問大漢:

「我姓李,名玥,您和裡面的公子怎麼稱呼?」

「你這小孩也姓李?難怪會和我家少爺有緣。我家少爺姓李名尋歡,乃是天子欽定的探花郎,可惜……唉。至於我……我鐵傳甲只是個普通的僕役,你呼我一聲『鐵叔』便是。」

「哦,李——李尋歡???等等……鐵叔,你剛才說……少爺是李尋歡?那位小李飛刀……探花郎?」

李玥心裡咯噔一下,滿臉驚悚的看向鐵叔。鐵叔似乎為區區稚童知曉李尋歡的稱號而感到驚訝,他仔細的看了看李玥的手、衣服和臉頰,不知道腦補了些什麼,臉上浮現出不贊同的神色:

「少爺雖然在江湖上是響噹噹的人物,但也不是你這種小孩兒輕易能知道的吧?你這孩子是不是和家裡鬧矛盾跑出來的,你膽子也太大了,萬一遇上歹人,掉進險境怎麼辦?」

小孩兒怎麼了,小孩兒在穿越之前,也是從小看著《小李飛刀》電視劇長大的。即便知曉電視劇劇情魔改的原著粉大呼天雷神劇,李玥依舊對電視劇內唯二的泡麵頭男神之一李尋歡念念不忘,她透過車簾縫隙隱晦的瞥了原裝正版李尋歡一眼,心裡比較著正主和演員的不同,口中輕聲反駁著鐵叔:

「鐵叔,我親人真不在世上,你看我能穿這麼好的衣服,並不是因為出身優渥,而是我被鄰居賣出去抵債了。說到歹人險境……還有比青樓更糟糕的地方嗎?」

說著說著,李玥黯然的低下了頭,虯髯大漢想起這些年在江湖中的各類傳聞,倒底還是沒說出來恐嚇小女孩,他輕輕揉揉小女孩的頭頂,另一隻手抖動韁繩:

「駕!」

李玥自出逃至醒來,滿打滿算已經過去了小半天,故此在車上顛簸了一段時間,鐵傳甲就將馬車停在路邊平地上,燃起篝火燒熱水。他和李尋歡都是男人,午飯可以稍微湊合點,可車上多了個小女孩,他就不能這麼簡單解決午飯了。

強行讓小女孩待在車廂內,鐵傳甲拎起個布袋下了車,片刻之後他又回來了,布袋內多了幾隻兔子。鐵傳甲原先想著留一隻兔子給小女孩玩,結果小女孩比他想象中更興奮,不過這興奮不是出於對寵物的喜愛,而是對烤肉的期待,小女孩甚至還不斷同鐵傳甲說,加什麼調料烤兔子更好吃,聽的鐵傳甲無言以對。

烤肉管飽,乾糧自然沒拿出來,原地休憩了一陣,鐵傳甲將水壺內灌滿熱水,帶著小女孩坐在車廂外,重新架起了馬車。

世人眼裡,雁門關外皆為人煙罕至的荒涼之地,只是大顯朝自建朝以來,朝廷從未禁止過邊關居民互市,百年下來,中原同西域的商隊來往越來越頻繁,關外自然也出現了由中原人或邊疆民族主導的大大小小的驛站、小鎮和城市。

沿著來往商隊留下的痕迹,鐵傳甲一路緊趕慢趕,在天空完全被夜色籠罩之時,終於駕著馬車找到了一座清冷的小鎮。大概是經常遇到晚歸的旅人,小鎮內唯一的客棧並沒有關門,門口燈籠里的蠟燭在寒風中搖搖欲滅,鐵傳甲打量著四周猶豫了一陣,還是把馬車停進客棧之內。

店小二趴在客棧靠外的桌子上昏昏欲睡,根本沒打算出來迎接客人,鐵傳甲熟練的將馬拉進棚子里加了些草料,又將李玥抱下來,拉起兜帽遮掩她的臉,隨後他柔聲喊了李尋歡幾句,並沒有得到回應。鐵傳甲習以為常的拉開車簾,把醉醺醺的李尋歡扶下馬車,李玥力所能及的拿了些雜物,緊緊跟在兩人身後。

客棧內人員稀少,除卻店小二外,只得一個又矮又胖的中年人站在裡面,不斷撥弄著手中算盤,也不知道在計算些什麼。昏黃的燈光下,中年人看起來陰惻惻的,他聽到客棧內響起腳步聲,微微抬起眼皮瞟了來人一眼,聲音粗啞難聽:

「打尖還是住店?」

「住店,要兩間上房,若有熱水來上兩桶,直接送到兩間房裡。」

「這鳥不拉屎的地方,哪來的上房,就一間房,將就著住吧。」中年人也沒說有沒有熱水,他徑直走過去踹了店小二一腳,臉上越發不耐煩,「起來幹活了。」

店小二的身體晃了晃,無精打採的站了起來,他領著鐵傳甲三人上樓,推開一間房門就走,全然不在乎被丟在一旁的客人臉色。鐵傳甲沉默的帶著李尋歡進入房間,讓後者先坐在椅子上,接著往髒兮兮的床上鋪了一層床單,才讓李尋歡躺在上面。

李玥自打進入房間便皺起眉頭,原因無他,房間里太難聞了,明明是關外如此乾燥,房間中卻瀰漫著一股霉味混合著腐爛的氣味,她憋不住想打開窗戶透透氣,鐵傳甲伸手制止了她,李玥只得默默坐在椅子上看鐵傳甲整理房間。

過了一會兒,店小二拎著半桶熱水進入房間,接著又送上一壺熱茶。李玥看著那髒兮兮的茶杯和茶壺,咬牙倒了一杯,杯子里的水也是別樣的渾濁不堪,她抓抓頭站在旁邊,看鐵傳甲給喝酒的李尋歡洗漱,感覺自己壓根插不上手。

給李尋歡洗漱好,鐵傳甲將茶杯茶壺收拾好,把餐桌往裡抬了抬,從隔壁房間內找了床棉被鋪在上面,接著他用熱毛巾給李玥擦手擦臉,安撫小孩兒睡在桌子上。

鐵傳甲,一個身高八尺肌肉虯結的壯漢,比李玥上輩子的立方還賢惠,目視著鐵傳甲守在門口,李玥放心的閉上眼睛。

不考慮迷迷糊糊中聽到的幾聲巨響,這一晚可以說是李玥穿越至今睡過最安穩的一晚,等她打個呵欠坐起身來,視野里率先出現的是捏著繡花針縫補衣服的鐵傳甲,之後是坐在椅子行仰頭灌酒的李尋歡。察覺到小女孩醒來,鐵傳甲放開繡花針,下樓提了兩桶熱水上來,仔細的給小女孩洗臉洗手,又從樓下端來了兩碗熱湯麵。

等到屋內的三人收拾好一切,鐵傳甲抱起李玥下樓,大手直接捂住了小女孩的眼睛。李玥從鐵傳甲的指縫裡窺到客棧一角,地上滿是桌椅碎片和打鬥后的痕迹,再結合從她醒來到現在都不見蹤影的客棧人員,李玥頓時有點發懵。

噫,昨晚到底發生了什麼?

這些人起初還裝傻充愣守口如瓶,等他們被分開關押,遭到牢里的其他犯人的「溝通教育」后,不少人爭先恐後像倒瓶子里的水一樣,把他們知曉的一切和盤托出。

由此,物證人證雙雙俱全,涉及到採生折割的人全部被判了秋後處斬,其他的人則要等待進一步的審問判刑。

這是朔州城開年以來規模最大性質最惡劣的一起案件,事情發展到這一步,在犯人們身上,李玥已經插不上手,她乾脆將重點由犯罪分子的身上轉移到遭受傷害的孩子們身上。

被解救出來的孩子們約有一百來人,大部分都在十歲上下,男孩子居多。其中只有寥寥數人在官府的通知下順利被原生家庭接走,其餘的要麼不想回家,要麼回不去原生家庭,要被早就是被丟棄之人。

原本這些剩下的孩子們統一被安排到了朔州城慈幼局,但是慈幼局本身規模並不大,在朔州城掌權機構中沒什麼話語權,錢款也好衣物也好,各方面資源都非常拮据,偶爾有人捐送款物,也不過勉強能保證慈幼局裡的孩子吃飽肚子。

如今再來這麼一堆孩子,慈幼局隱隱有些揭不開鍋,負責慈幼局的官員頭頂上岌岌可危的頭髮又少了些許,差點沒當場把自己抓成禿子。

李家在朔州經營多年,逢年過節自然會捐款物給慈幼局的。

李玥開肥皂店小賺了一筆,在福伯的指引下,她原先也是打算捐些款物,可等她去慈幼局轉了一圈,目睹到那些大大小小面黃肌瘦的孩子,在缺衣少食的情況下,還是努力把生存資源讓給更小的孩子時,她又萌生了新的主意。

她想要雇傭那些大一點的孩子來做工。

按照此時的規定,慈幼局的孩子一般都會待到十四歲才離開,不過為了給慈幼局減輕負擔,這些孩子通常十歲出頭,就會主動離開慈幼局,自行謀尋生路。

十歲的孩子在現代一般都還在念小學,做不了多少事情,在這裡大部分平民家庭中,已經開始負擔起家庭的生計。

有成年家人的孩子還好一些,背後多少有些依靠。

慈愛局的孩子們多數孤苦無依,若是有幸被哪家鋪子收容做個學徒,或者被大戶人家留下做個小廝,多少還算有條生路。可萬一遇上歹人,被打一頓搶去銀錢便也罷了,運氣不好被誆騙進青樓楚館,或遭到採生折割,更甚者被虐待一通,悄無聲息腐爛在淤泥里,也並不是什麼新鮮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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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綜武俠]美貌如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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