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葉泓睜開眼的時候已經是凌晨四點了，他猛地坐起身，原本在他身邊的柳青楓不知道去了哪裡，整個房間只剩下了他一個人。

柳青楓人呢？難道是看自己睡得太沉，一個人去了廚房？

葉泓越想越覺得可能，忙出房門，想下樓去廚房找柳青楓。

樓道里的壁燈還亮著，昏昏沉沉的光映射出葉泓的影子。儘管葉泓儘力放輕了步伐，他的腳步聲還是回蕩在整個房子內。他控制住自己不去看房間門之間的肖像畫，但還是有些不明的恐懼情緒。此時的天還是黑的，房子兩側的半圓頂型窗戶外面陰沉沉的一片。

這個時代應該還沒有電燈，僅靠油燈照明可見度並不高。突然，葉泓停下了腳步，他剛剛才反應過來，自己之前出了什麼餿主意。廚房能見度這麼低，去了之後怎麼檢查？更何況，離他提議去廚房的時間已經過了三個小時，柳青楓會一個人在廚房呆這麼久嗎？

還有一種可能，那就是，他現在正處於夢中！如果真的是這樣，就麻煩了。

但是，剛剛自己已經做了一個夢了，現在應該不是在夢裡。不過不管怎麼樣，要先找到柳青楓。

葉泓在下樓的時候，突然感覺有人在背後看著他，這種感覺讓他背脊發涼。他轉過頭，身後什麼都沒有。大概是這裡的情景太過壓抑，導致自己出現了幻覺吧。算了，不自己嚇了自己了。還是快一些去廚房看一看。葉泓加快了步伐，腳步聲敲擊在金屬制的樓梯上，帶起了迴音，就好像是兩個人同時在下樓一樣。葉泓被自己的這個想法嚇了一跳，到了樓梯的最後一段，他幾乎是跑著離開的。

通過廚房的門口往裡面看，廚房裡漆黑一片，連一盞油燈都沒有點。葉泓想開口呼叫柳青楓，但又怕出聲會引來麻煩的東西，就硬著頭皮踏進了門內。好在他向女僕要的火柴還帶在身上，葉泓憑藉記憶中的位置摸索到了小桌子位置，桌上果然有很多蠟燭。

葉泓將這些蠟燭逐一點燃，昏黃的燈光瞬間籠罩了整個廚房，一個中年男人正坐在餐桌旁看著葉泓。

葉泓被這張突然冒出來的臉嚇得後退了幾步，他很快認出了這個人，是當初通知他一周後去教堂的僕人。這個僕人的表情很空洞，他的眼睛對著葉泓，但那雙眼睛卻並沒有神，看起來似乎沒有注意到這間屋子裡的變化。他也沒有開口說話的意思，葉泓看著他，突然萌發了一個不太好的猜測。他走到中年男子的身邊，把手指伸到他的鼻子下面。

沒有呼吸！這個中年男子已經死了！一想到自己此刻單獨和死屍待在一起，葉泓也顧不得檢查廚房找線索，他幾乎是奪門而逃，衝到了大廳里。

「葉泓……葉泓！」恍惚間，葉泓聽到有人在喊他，似乎是柳青楓的聲音，這聲音很急促，似乎是從樓上某個房間傳過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