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路痴

35.路痴

此人應當擅長催眠之道,而且那熏香可以模糊花月奴那一段的記憶,可以說是所圖不小了。

「你還記得什麼?」葉行歌放開了捏著花月奴的手。

「眼睛」花月奴道。

「眼睛……」葉行歌思襯了片刻,朝邀月要來了紙筆,「會畫畫嗎?」

花月奴怯怯的點了點頭。

「畫出來,」葉行歌將筆塞到她手裡。

花月奴說自己記得那人的眼睛,她也所言非虛。

她畫出來的,是一雙好看的桃花眼,但是眼神卻是溫和的。

明明是很矛盾的一副景象,但是卻有一股說不出來的和諧。

擁有這雙眼睛的人,蠱惑人心,自然是沒有問題的。

葉行歌將畫紙遞給邀月,這才起身,「怎麼處置你,是二位宮主的事。」

邀月低頭看畫紙,並沒有理會花月奴。

「先關起來吧,」邀月收起畫紙,帶著葉行歌和憐星離開了刑堂。

憐星有些不解,按照姐姐的脾氣,她不應該讓花月奴好好地活下去。

「與其現在殺了花月奴,不如用她來釣出幕後的大魚,」葉行歌解釋道:「現在想來,之前魏無牙的死,應當也同那人脫不了干係。」

「既然如此,那人肯定會密切關注移花宮的動向,如果他知道了花月奴已經招了呢?」

「哪怕他相信自己的葯可以讓花月奴忘記他的面容,但是這裡卻有我在。」葉行歌說這句話的時候沒有絲毫自傲,只是在陳述一個事實,「萬一我可以解了藥性呢?」

「那你可以嗎?」邀月看向她。

葉行歌笑容溫和:「自然是……不可以的。」

邀月:「…………」

「大宮主,」葉行歌覺得,按照江楓那個腦殘的性子,若是殺了花月奴,說不定還要生出許多的事端來。

「我倒是覺得,比起殺了花月奴,讓她同江楓在一起反而更好。」

憐星聞言,有些著急擔心的看了一眼葉行歌,又看了一眼邀月。

「說說,」但是出乎她意料的是,邀月並沒有發火,而是很平靜的說道:「你的理由呢?」

「當然,這是在廢去了她的武功之後,」葉行歌笑容溫和,「花月奴自小在移花宮長大,而她在移花宮裡,比起一些富貴人家小姐也是不差的。」

「男子一邊喜歡女子冰清玉潔,一邊又希望她們溫柔可人,只是沒有了移花宮,又廢去了武功的花月奴,只剩下溫柔可人這一點了。」

而這樣的人,江楓平日里見到的還少嗎?

可別忘了,他這人雖然腦殘,但是至少是個富家大少,而且還掛著一個「天下第一美男」的名頭,雖然葉行歌覺得做出這個評價的人是沒有看過其它長相俊美的男子,但是江楓這種人,在尋常女子中必定是一個很好的夫婿人選。

貧賤夫妻百事哀,若是沒有了移花宮,也沒有了江楓家人對他的支持,那他和花月奴又如何走下去呢?

「如果他們是真愛,」葉行歌笑容依舊溫和,「那必定會包容對方的缺點。」

可若只是一時興起,那可就有的玩了。

但是如果邀月逼迫,對花月奴或者是江楓下手的話,反而會促進他們倆之間的感情,畢竟,沒有什麼是比一起歷經生死來的更讓人印象深刻的。

「二來……」葉行歌對上邀月的眼睛,「這對移花宮的宮人,也是一個警示的作用。」

「正所謂打一棍子給個甜棗,」葉行歌在憐星詫異的眼神中道:「第一是可以對有異心的人起個敲打的作用,這第二嘛……」葉行歌頓了頓,問道:「移花宮的女子,是不能嫁人的嗎?」

憐星微微勾了勾唇,「不是的。」

「若是想要嫁人離開移花宮,也是准許的。」憐星解釋道:「只不過離開之前,要廢去一半的功力,且不準向外人提起,自己是來自移花宮的。」

說起來,這還是她們師父定下來的規矩。

也因為這樣,外人才傳言說,移花宮同尼姑庵,並沒有什麼區別。

「移花宮畢竟有許多年輕的女孩子,」葉行歌好不做作的拍了一把馬屁,「不是所有人都能像二位這般實力高強,這也是對她們的一種警醒。」

「只是二位宮主,何不換一種思路,」葉行歌啟示道:「移花宮的宮人若是要嫁人,豈不是在某種程度上,對移花宮而言也是多了助力?」

「況且,若是她們真的遇到了負心人,移花宮也能師出有名不是。」葉行歌在邀月若有所思的眼神中接著道:「移花宮的弟子承蒙移花宮教導,我相信,大部分的人對移花宮都是充滿感激的。」

只不過之前移花宮的做法,就是一刀切斷了她們同移花宮的聯繫,也因為這樣,她們只能將自己的感情傾注在自己的夫君孩子身上,而這樣一來,她們與移花宮也沒有什麼聯繫的途徑。

這對移花宮來說,是好事,又不是好事。

「到時候,宮主還可以讓想成親的女子同愛人成親,移花宮可以提供假裝,送她安穩出嫁,如此一來,豈不是就有了對比?」

葉行歌畢竟不是移花宮的人,她只是點到為止的說了一下,剩下的留邀月和憐星兩個人去考慮了。

「好」邀月只是思考了片刻,就同意了葉行歌的意見。

「花月奴可以在移花宮裡留一段時間,」葉行歌道:「可以引出那人,也可以趁此機會,讓江楓回去取錢來將花月奴贖走。」

花月奴可是移花宮的人,同那些被邀月憐星同意離開移花宮的宮人,是不一樣的。

「還有藥費,」憐星掩嘴笑道:「可不能忘了這個。」

她可還記得葉行歌說的話呢。

「我也要出去一趟,」葉行歌道:「不知二位宮主是否介意,我在這裡煉藥?」

「當然,」葉行歌神色坦然:「我會付租金的。」

「姐姐,」憐星看向邀月,她有些猶豫,但還是開口道:「可以嗎?」

邀月有些詫異,憐星同葉行歌認識也沒有太長時間吧。

「你是移花宮的二宮主,自然有決定的權利。」邀月長袖一揮,離開了房間。

「二宮主,」葉行歌毫不掩飾自己的不解:「為何?」

「姐姐很高興,」憐星微微頜首,「我已經很久沒有見過姐姐這樣了。」

葉行歌一怔。

片刻,她的神色柔軟了起來:「好」

葉行歌要去取葯爐,順便將江楓和燕南天一起送出移花宮。

期間,江楓並沒有醒過來,葉行歌只說邀月同意讓江楓帶走花月奴,只不過要江楓花錢來將花月奴贖走,燕南天聞言自然是十分感激葉行歌的。

等到三人離開了移花宮之後,葉行歌這才有些疑惑道:「燕大哥,我是不是忘記了什麼?」

燕南天摸了摸腦袋:「好像是這樣」

「算了,」葉行歌心中念著唐天儀的解藥呢,「我去看看葯爐有沒有練好。」

「那就後會有期了。」燕南天也不是個磨嘰的性子,他同葉行歌告別了之後帶著江楓離開了這裡。

而葉行歌則是去找連城璧,順帶著看一看唐天儀的情況。

為了趕時間,她在問了老人之後,選的都是近路,然後她就在一個小巷子里,看到了一位白衣公子。

那個白衣男子容貌俊美,神色冰冷的盯著面前的牆。

葉行歌還能聽見他在念念有詞:「怎麼會不是從這裡走呢?」

葉行歌:「…………」

這是……迷路了?

她只是將視線停留在了這個白衣男子身上一秒鐘,他就有所感的朝葉行歌看了過來。

他也有一雙多情的桃花眼,面容可以用精緻來形容,只是他的神色太過冰冷了幾分。

「兄台可是迷路了?」葉行歌見狀,停下了自己的腳步,溫聲道:「往南走一會,看到岔路口再往東走,就能走出去了。」

她說完了那些話之後,覺得一般人肯定不會出錯,於是離開了這個巷子。

無垢山莊中,連城璧不在,連家的管家將葉行歌需要的東西交給了她,葉行歌順便去看了一眼唐天儀的情況。

他的臉色有些蒼白,但是神色卻還不錯。

「唐門的人馬上就會過來,」葉行歌的視線落在林詩音手邊的面具上,頓時,她看唐天儀的眼神就奇怪了起來。

「你在這裡安心養病,」葉行歌不確定是不是自己想多了,她思考了片刻,還是沒有對林詩音多說什麼。

「多謝,」唐天儀摘下面具之後,完全沒有了帶上面具之後那副冷冰冰的樣子,瞧著倒是丰神俊逸。

只是……唐門年輕一代里最優秀的人,豈是表面上看上去這般溫和。

怕是切開來看,裡面都是黑的罷了。

「哼,」葉行歌看向唐天儀的眼神頗有些恨鐵不成鋼,她隨後將東西扔給唐天儀:「既然給了詩音一份,那也同樣要給你一份。」

唐天儀收下之後並沒有推辭,而是語氣真摯的對著葉行歌道了謝。

葉行歌離開之後,林詩音才後知後覺,方才葉行歌說的那句話,是不是有哪裡不對?

只是她這樣問的時候,唐天儀卻微微蹙眉:「頭疼。」

頓時,林詩音就忘了自己方才的問題,「哪裡不舒服?」

為了方便,葉行歌問清了藥房的位置之後,準備去藥店里多買幾份藥材,然後在另外一個小巷子里,她又遇到了那位白衣男子。

葉行歌:「…………」

「兄台,」葉行歌語氣中多了一絲笑意:「這回是往東走,在岔路口要往北邊走才行了。」

白衣人:「…………」

白衣人獃獃的看著她,半響「哦」了一聲。

葉行歌見他明白了自己的意思,於是趕緊去了藥鋪裡面。

她出門的時候,瞧見對面有糕點鋪子,葉行歌早飯都沒有好好用過,再加上在移花宮也耽擱了一些時間,她索性在裡面買了一些糕點在路上墊墊肚子。

然後就在她趕時間,在又一條不同的巷子里,看到了一臉茫然的白衣公子。

葉行歌:「…………」

白衣公子:「…………」

「兄台,」葉行歌實在是有些佩服這人,「你是一直在這裡尋找出去的路?」

「恩」白衣人的話里,還能聽出一絲委屈來,「我按照你說的,就到了這裡。」

葉行歌:「…………」

千真萬確,她才沒有蒙人家呢!

「我指的方向沒有錯啊,」葉行歌估摸著他說不動在這裡面轉悠了這麼長時間也餓了,索性扔了一盒糕點給他。

「這南,哪裡是南呢?」他接過糕點,絲毫不顧及的打開咬了一口。

葉行歌:「或許你應當聽過,上北下南,左西右東」

「只是,」白衣公子吞下糕點,很無辜的開口:「我換了一個方向,那南方不也就換了嗎?」

葉行歌:「…………」

你說的好有道理呢!

「算了,」葉行歌也不折騰了,「你要去哪裡?」

「出城,」白衣公子拍了拍衣服上的灰塵。

「我帶你出去吧,」剛好和葉行歌的方向一樣。

「對了,」葉行歌將剩下的糕點收好,「你叫什麼?」

「宮九,」白衣公子笑起來的時候,當真是色如春花,「我叫宮九。」

「好名字」葉行歌也笑道:「在下萬花葉行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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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綜武俠]花間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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