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可我是
冷風嗖嗖，幾片枯葉從窗外落下，陸虎站在亭院里，看著懸坐於半空，將一隻枯瘦的手掌放在一個二十四歲青年頭頂，閉目喃喃念經的老和尚，眼睛一眨也不眨，這位老和尚就是白雲禪師，而他手下的那個青年，就是以前的自己。
「陸施主，需知佛渡有緣，你並非我佛門弟子，但今日我將這金剛禪法教授予你，這人生浮世，獨來獨往，獨生獨死，苦樂自當，無有代者，善惡變化，追逐自生，你我道路不同，會見無期，貧僧希望你能努力修善，早見大道，阿彌陀佛。」白雲禪師念完經文後，睜眼開導半跪在面前的青年。
「多謝大師教導。」青年雙手合什行禮。
一切彷彿就在昨天，陸虎看著向白雲禪師行禮的自己，也跟著對老和尚行了一禮，以此表示自己的尊敬，以前看網路小說的時候，他對佛教可是有不少偏見，但事實上，真正的高僧大德是極為值得尊敬推崇的。
「師傅。」屋外傳來小和尚十方的呼喚，還有燕赤霞的大呼小叫，陸虎忍不住屏住呼吸，抬頭看了一眼已經昏暗的蘭若寺古剎，然後扭頭看著眉眼中儘是雀躍的自己，最後將目光看向蘭若寺的那座古剎大殿門。
「我說，小陸，你好沒好，好了趕緊出來，今夜我們必須要離開……」燕赤霞大呼小叫的聲音從外面傳進來，青年剛欲答話，卻不由腳下一震。
彷彿是地龍翻身一般，整座蘭若寺都在震動，令人無比恐懼的意志從虛空中透出，降臨到蘭若寺中，這下不需要外面再催促，青年拔腿就要往外跑，與外面的同伴一起離開這座妖魔化的寺院，但是他還沒有跑出門口，就被一股無形的吸力扯了回來，飛身落進了蘭若寺的大殿。
「你們殺死了姥姥，我要你們死。」非男非女的聲音傳出，陸虎哪怕是隔著一個時空，都感覺有點不寒而慄，但最後還是縱身跟進了蘭若寺的大殿內。
剛剛步入蘭若寺的大殿，陸虎便感覺四周情景變化，只見失去意識的青年自己，正被數根似乎是人腸一樣的東西吊在空中，四周一片無際的黑暗，而黑山老妖的聲音則正在四周回蕩，發泄著自己的憤怒。
「燕赤霞，白雲、我要你們的元神永遠沉在我的黑山地獄里，現在我就先吃掉這個小子。」黑山老妖的聲音分不清男女，比姥姥忽男忽女的聲音比起來，更帶一聲令人深入骨髓的恐懼，話音剛剛落下，那些纏在青年身上的人腸開始絞動。
僅是幾聲脆響，青年的身體便被裂成五塊，四周的黑光湧上來，將青年徹底的裹住，然後好似是吸收消化一般，陸虎站在第三者的角度，看著自己被撕裂后，又被黑光包裹住，忍不住眉心直跳，難道這麼就完了！
「啊！這是什麼！」黑山老妖分不清男女的聲音再次響起，滿帶著錯愕與吃驚，還有一絲絲的害怕，陸虎努力睜大眼睛，只見包裹著自己的黑暗裡，一縷亮光透出，緊跟著黑光消散，伴隨著黑山老妖的慘叫，令人耀目的光芒向外飆射，就連陸虎自己也忍不住微閉了一下眼睛，等到光芒微弱后，方才睜開眼睛仔細看去。
萬道光芒中，黑山老妖的慘嚎飄蕩消沒，陸虎瞪大了眼睛，只見那光芒的最中心，有一面橢圓形的金光正停在那裡，而一道透明的虛影被金光吸進去，而更讓他恐怖得是，一股無形，也無法抵抗的吸力也在拉扯他。
沒有任何反抗力，陸虎看著那團橢圓形的金光慢慢放大，只見那金光的中心，是一面橢圓的鏡子，那鏡子里一眼瞧過去，竟然是如同跳台的電視一般躍動不休，當他定睛看過去時，某一畫面突然定格。
隨著畫面的定格，陸虎還沒有反應過來是怎麼回事，水流迅速沒過頭頂，整個人感覺呼吸不滯，眼睛看著青綠的水下，鼻子呼吸時一陣刺痛，喉嚨里咳嗽出聲，被接連嗆了好幾口水，腦袋一片空白，自己怎麼突然落水了，怎麼會這樣！
就在一片空白后，陸虎方才反應過來，努力讓自己平靜下來，然後止住紊亂的呼吸，想要借自然的力量浮上水面，但是他沒有想到得是，一條黑影從自己身下游過，然後拽住了他的手臂，將他強拉著向前遊行。
「我擦，你幹什麼？」陸虎看著拉扯著自己的黑影，不由得發出狂呼並且掙扎，但說話的時機，讓他更多喝了兩口水，嗆得鼻樑發痛，因為缺氧，大腦真正開始發白，只能被那個黑影拽著前行。
大腦一片空白中，陸虎感覺自己被人托出水面，然後開始本能的大口呼吸著新鮮空氣，意識慢慢得恢復，然後感受到自己被一隻手臂抱住，又被一雙手托住，帶到了一個搖晃鐵地方，同時耳中還聽到一陣責怪的男人聲音。
「真是的，這是誰家的小少爺，怎麼不和大人在一起，反而和我們一起打算鳧水登船，這麼小的年紀，不應該是通緝犯吧！」男人的聲音有些渾厚，帶著三分磁性。
「會不會是不小心落水的啊！」另一個聲音帶著一些俏意。
「應該不會，上面順風堂正在送行，那麼多人，如果有人落進水裡，肯定會發現並且引起動靜的，小弟，不要愣著，帶好我的箱籠，咱們進船，喂，好點了沒有。」男聲一邊說著，一邊伸手拍陸虎的臉頰，將他扶起來低頭帶進船艙。
陸虎感覺著臉頰被人拍打，機械得被人帶進船艙，好一陣子后，方才醒轉過來，眼裡亂冒的金星沉澱下來，放眼看著扶自己坐下的男人，這男人頭系著莊子巾，硬朗的面容帶著一絲不羈與瀟洒，看著自己的目光動靜后，不由得連忙笑著話語開問。
「你醒了啊！你知道嘛？我救了你，我叫作令狐沖，你叫什麼？從哪來到哪去？怎麼落水了？我們這是要去南疆的船隻。」
「令狐沖，南疆的船？」陸虎緩過氣來，沒有時間追問對方差點嗆死自己的事情，腦子有點當機，笑傲江湖？
「你認識我師兄？」旁邊一張戴著純陽巾的俏臉湊過來，而令狐沖的臉則別過去，看著船艙里的另外一位老者笑著招呼『老伯』。
「不認識。」陸虎搖了搖頭，同時向四周掃視了一下，自己正身處一間船艙里，船中除自己外有四人，令狐沖和他師弟，還有一位老人，這老人頭戴方巾，留著兩撇鬍子，一圈虯髯，穿著黑色緞袍，面孔似乎有點熟悉，正伏在艙蓬上向外看，對著打招呼的令狐沖點了點頭，並沒有表現出惡意與排斥。
「對了，你是不是去南疆的，如果不是的話，現在我們送你重新下水。」令狐沖看著老人不排斥自己，不由得下意識向陸虎說道。
「師兄，他不會水的，你想淹死他啊！」師弟連忙開口道。
「我會游泳，只是，我還是不下水，我跟著你們。」陸虎腦子有點當機，看著那個俊俏的師弟，想要解釋，但是想一想這哥倆剛才做的事，還是放棄了。
「怎麼，你想賴著我們啊！」師弟頓時有些不樂意，但陸虎還來不及答話，就聽見船外面傳來一聲大聲呼喝。
「所有人都不許離開渡頭，我們要搜查你們的船，因為我懷疑你們的船上有日月神教的人。」
「老伯你放心，我們不是日月神教的，喂，小弟弟，你也不是吧！」令狐沖聽著外面的大喝聲，不由得連忙向船中似乎是主人的老者解釋，同時拿懷疑的目光看了一眼陸虎。
「我當然不可能是。」陸虎理順氣息，順著令狐沖的目光，掃視了一眼自己身上的睡衣，想也不想就開口反駁，這日月神教、令狐沖，一準是笑傲江湖了，只是不知道是什麼時候，令狐沖有坐船的劇情？
「可我是日月神教的……」留有黑須的老人瞪著雙眼開口，令得陸虎和令狐沖兄弟二人一陣沉默，這是什麼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