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0章 洛懷瑾辭行
李二他們離開之後,謝禕才找了軒轅啟出去走走。
「我知道一株陰冥蘭,只是還未盛開,不過你不必太過擔憂。」謝禕望著他。如今解蠱總還是希望的,只要在蠱毒徹底的發作之前陰冥蘭能盛開,便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讓你費心了。」
「我們現在是一家人,我自然也不想你有事。」謝禕嘆息一聲。家裡的人,她不希望任何人有事。
「我不會那麼容易死的。」軒轅啟仰頭望著天際,今日的陽光尤其明媚,仰望間幾乎讓人睜不開眼。「有很多人為我而死,哪怕是為了這些人,我也要好好活著。」
「你能這樣想也好。」
夜裡,洛懷瑾正欲睡下,眼神卻忽然凌厲的掃向了外面。「既然來了何必躲躲藏藏?」
安奕裳緩步邁入屋內,「師兄竟然真的就在這裡住下來了,真的就那麼怕我殺了她嗎?」她自顧自的找了位置坐下來。
「她已經把過去的事都忘了,再也不會動搖他的大業,何必苦苦不放?」洛懷瑾冷眼望著安奕裳,「若你敢動她,就別怪我和你動手。」
「師兄真的就不顧念我們多年情誼嗎?若是師傅知道你為了一個女子和我動手,不知道又會怎麼想了。」
「你還敢提師傅?這些年你濫殺無辜,早就壞了師門的規矩。你最好也告訴段宸,他若是再不肯罷手,我不介意殺了他,以絕後患。」洛懷瑾的目光越發冰冷。
安奕裳望著這樣的他,忽然低聲笑起來,卻藏著淺淡的哀傷,「還在山裡的時候,師兄可從未對我這樣過,師兄總說我變了,其實變的是你,是你下山後就再也回不去了。
「我們都回不去了。你真的以為是段宸要殺她嗎?天下大事,一個女子本就翻不起什麼大浪來,段宸何必苦苦追殺她?」
「誰?」洛懷瑾握緊了拳頭。這天下除了段宸,還有誰會始終不肯放過她?
「臧雲溪。女人的妒忌是要人命的,不管真心還是假意,到底都有過那一場大婚。」安奕裳拿了一塊令牌放在桌上,「師傅讓我帶師兄回去。」
洛懷瑾摩挲著那塊令牌,漆黑的令牌不知是什麼材質,入手帶著清淺的涼意。他有些怔忡,恍惚里已經太久不曾見過了。
細細一想,他竟然是下山這麼久了,久的幾乎要忘記了回家的路。
「師傅……他老人家還好嗎?」
「師傅好不好,師兄就不能親自回去看看嗎?難道師兄真的準備始終留在這凡世,再也不回去了嗎?」
洛懷瑾將令牌收了起來,心下卻有些踟躕。的確是太多年沒見師傅了,自然也想回去看看。
師傅將她帶大,他卻始終不曾在師傅的身邊好好盡孝。如今想來,也當真是過分了。
只是他在這凡塵俗世還有不放心的事,就這樣離開,難免不能心安。
「莫非師兄不願同我回去?」安奕裳苦笑一聲,「竟然連師傅都說不動師兄了嗎?」
「我會回去的,只是不是如今。」洛懷瑾背過身去,不再去看安奕裳。「我並沒有將她在楊家村的事告知段宸和臧雲溪,他們暫時不會知曉的。即便師兄不在這裡,尋常人也傷不了她。商玲瓏都在蘇家吃了虧,旁人也討不了便宜。」安奕裳站了起來,「師兄莫非還想守她一輩子
嗎?」
安奕裳離開之後,洛懷瑾才坐了下來。
這個師妹的話,他並不執意,她雖張狂了些,可歷來不會誆騙他。若是段宸和臧雲溪不知此處,那自然也就不會有什麼危險。
段宸和臧雲溪再是勢大,也不敢隨意在祁國之內動手。
若無危險,他的確是沒有必要一直留在此處。他太招眼了,只怕反而給她帶來麻煩。
多年不曾回家,怕是真的該回去看看了。當年本說是下山力量,到了合適的時機就回去的,哪曾想一走就是多年。
他下山後幾年,師妹也跟著下山,這些年師傅獨自一人在山中,只怕是頗為寂寥的。
曾經不住俗世的熱鬧,自然也不覺得山裡有多寂寥。下山之後才知曉,山中的確是太空寂了些。
師傅說的對,歷經俗世的種種,若是還能放下,方為修行。始終在山中,不知牽挂,所謂的不眷戀都並非放下,而是懵懂。
只是有些東西,既然拿起,哪裡還能輕易放下。
他下山之後所歷種種,師傅是否早有預料?
師傅又可知他那些拿得起放不下的心事?
次日一早,蘇銘出門上學的時候便見洛懷瑾站在門口,不知站了多久,那一瞬間只覺得這個人都要融入清晨的景色之中。
「洛大夫何時來的?」蘇銘有些吃驚。
「剛來。」
「那快進門吧!」蘇銘招呼著洛懷瑾進門,又告知謝禕他們洛懷瑾來。
謝禕和軒轅啟匆匆迎了出來,招呼著洛懷瑾到堂屋裡去,又讓蘇銘趕快去上學。
「我要離開了。」洛懷瑾忽然說道。
謝禕有瞬間的怔忡,心裡竟然湧上濃烈的不舍來。她是真的不曾想到他這樣快就要走了。
看著他在楊家村住下來,又在屋前種了不少的藥草,她本以為他這是打定了主意要多住些日子的。
至少先前表現的不是那麼早就會離開的樣子。
「可是遇到了什麼急事?」
「家師急召,有些事要回去處理。只怕要年後才能回來,到那個時候,希望你已經下定了決心是否要找回以前忘記的事,也已經找到了烈陽花。」
聽到他還要回來,謝禕倒是放心了些。如今顏灝還在沉睡,若是烈陽花盛開了,還要他幫忙的。
若真是這樣就走了,再不知何時能回來,他們還真不知道要到何處去找尋。
「那洛大夫一路好走,我們會等著你回來的。」謝禕說道。
「我就不一一和村裡人辭行了。」洛懷瑾起身往外走,謝禕和軒轅啟送著他往外走。洛懷瑾說了不和村裡人辭行,就真的是不辭行,出來門便飄然離去,倉促的彷彿這個人從未出現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