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傷感的卡薩布蘭卡(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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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永遠忘不了一次次在挪威的森林裡聽到這首傷感的《卡薩布蘭卡》。
這是一首愛情之歌,一首與John的名字連在一起,留在歲月溝壑里的傷感記憶。
我一直記得在初秋的挪威森林,第一次聽這首歌的情景:
那個黃昏,我把木屋後院的門打開,望著外面的滂沱大雨,像一張鋼絲幕似的。驀然地,愛突發奇想的我生出了一個**,**著向這無人的後院的雨中裸奔。我站了起來,急忙褪掉了身上的一切。John屏息地望著我。我的兩座挺拔的小山,隨著我的跑動而顫擺著。在那蒼茫的光線里,身體是象牙色的。我套上了我的橡膠鞋,發出了一聲野性的傻笑,跑了出去。我向著大雨挺著兩乳,舞動兩臂,朦朧地在雨里跳著多年前在加勒比海學會的扭腰舞。那是個奇異的身影,在雨里扭動著、搖曳著,雨水在飽滿的臀上閃著光點。我重新起舞著,小腹向前在雨中前進,重又彎身下去。我以背影的臀和腰向我的John呈獻著,好像向他呈獻著一種臣服之禮,一種野性的禮儀,一種女人對男人最原始最純粹的渴求。
雨珠在我豐滿的臀部閃著光,這是一個多麼令我的情人驚詫的美妙**!
女人都是聖母,只因為她給予了所有人以生命,一切就該歸她(們)所有。男人是女人的,因為她生育了他。她是悲傷的聖母瑪麗亞,偉大的母親。
當我差不多要跑到院子的深處時,John也帶著他輕快的步履跑過來了。他**著上身,著一條牛仔,展開兩臂環抱著我,又有力地用手指按在我溫軟的腰肢。我快樂地尖叫了一聲,舒展著身子,把整個柔軟而濕漉漉的**,投在他的懷裡。他癲狂地緊摟著這柔潤的女兒身,在交觸里,瞬即變成火一般的暖熱了。
雨沖刷著我們,直至我們的**冒著蒸氣。他把我可愛的小山握在兩手裡,並且狂亂地緊壓在他自己的身上,在雨中戰慄著,纏綿著……
當我們亦步亦趨地回到木屋的大廳里,音響里流旋著的旋律正是John喜歡的這首傷感的《卡薩布蘭卡》。John拿來干浴巾,替我擦去身上的雨珠。我跪在爐火面前,伸著頭在搖著,使頭髮幹起來。
Ifellinlovewithyou
WatchingCasablanca.
……
Makingloveonalonghotsummer'snight.
Ithoughtyoufellinlove
WithmewatchingCasablanca.
……
Oh'akississtillakissinCasablanca.
Akissisnotakisswithoutyoursigh.
PleasecomebacktomeinCasablanca
Iloveyoumoreandmoreeachday
Astimegoesby.
IguesstherearemanybrokenheartsinCasablanca.
……
在這憂傷的歌曲中,我的眼裡閃著淚光,似乎是看到了留在卡薩布蘭卡那兩顆破碎的心——一位滄桑的男人站在無人的走道里摟緊昔日的情人英格麗·鮑曼,兩個人的眼中都噙著淚水。
而此刻,長得像那位滄桑男主角的美國男人則跪在我的背後,默默地望著我臀部美麗渾圓的曲線,我的情人醉了……
這曲線多麼優雅地呈現在他的女人圓滿的兩股上!而在這兩股之間,便是那神秘的花園!
他用手在我的背後,緩緩地、微妙地愛撫我臀部的曲線和飽滿。「瞧,它多美麗!」他還故意用那低沉的帶點兒蘇格蘭口音的英語頌詠道:「那是人間最美麗的臀兒!那上面的每一寸都是女人,純粹的女人!可不是!您有一個真正的、柔軟的肥臀,那是男子們所愛而使他們動心的東西,那是個可以承載整個世界的臀兒——就像地球承載了人類。」
他一邊說,一邊輕柔地愛撫著那圓滿的臂部,直至一種蔓延的火熱,從那兒傳到了他的手。
「你是神奇的!啊!是!你簡直就是神話。」
「很多白種女人或者黑種女人的臀部不是比我更加肥碩嗎?」
「但不知怎的,就只有你的臀部能讓我產生這樣的聯想。你看看,它在我眼裡就是地球,左半球右半球的,你的溫熱就彷彿是人類的愛,無處不在,無處不在的。」他突然從什麼地方找來一枝筆,在上面塗抹著什麼。
「你在幹什麼呀?」我尖叫起來。
「親愛的,我在東半球上尋找中國的地理位置。」
「你瘋了!」
「沒,我沒瘋。我找到了,美國在這裡,中國在這裡。對,你的中國就在這個位置。」他輕輕地用那枝筆比畫著,「對,我還找到了你的故鄉上海,就在這裡。不錯,就這裡。」他自言自語,用筆塗在了上面。
我在這剎那,想起當年同窗好友盛燕子曾告訴我的,那個法國華裔畫家在她**上畫水墨畫、在她**上塗抹嬌艷欲滴的口紅鏡頭。我在想:為什麼男人都把女人性感的部位當做藝術的源泉呢?但又想,John也不是什麼藝術家,他完全就是一個充滿著大愛之胸懷的男人。他剛才說的那句話:你的中國,你的故鄉上海,讓我打心裡感到舒服。是的,我的故鄉是首先的,然後才是我的母親、我自己以及我的情人。我覺得他把一個亞裔黃種中國女人的臀部比做東西半球的人類,是如此的如此的恰當,難道不是嗎?我的中國,本就是一個有著絢爛文明史的東方巨人。而且,人類土地的顏色不是最接近黃種人嗎?而今,以一位黃種女人豐肥之臀來隱喻整個東西半球的人類,倒不失為一種相當有趣的比喻。
「美國在西半球上。」他自言自語地說,隨後可以感覺到他同樣將那枝筆在上面做著記號。
我任意放逐他的孩子氣,男人孩子氣的時候就是心靈最接近自然和藝術的時候。
「最後就是中間的赤道。」他用一個手指柔柔地在我的股溝自上而下地輕拂著。
「那兒燙不燙?」我戲言道。
「比火焰還燙!」
「赤道一帶的非洲是最早誕生人類的起源地,所以,在這被你稱為赤道的深幽處,凝結著人類的**。」
「來吧,親愛的,讓我來吧,我要回到我的小母親那原始的地帶。」
我亦正在火上煎熬,就忙迴轉身去,爬在他的膝上,緊依著他。
「親吻我吧!」我閉上眼睛細聲說。
我明白,我倆的心裡其實都深深烙上了「9·11」的傷口,我們彼此都只是為了逃避,為了釋放,為了治療,才在永不止境的**里迷失了現實,迷失了痛苦,沉浸在另一種更超脫的宗教般的心靈大愛中。想到這,不免覺得有些憂患起來,為如此充滿了苦澀內涵的人類的生命。
我坐在他的大腿上,頭依著他的胸膛。靜靜地感受《卡薩布蘭卡》里所有破碎心靈的傷感。我象牙似的光滑的兩腿,懶慵慵地伸張著,爐里的火光參差地照著我們的臉上,我的眼睛里盈滿了淚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