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69章:純陽男
余潔一隻手掐住我的脖子,我如同被人從頭澆下了一盆涼水。
震驚、恐懼、不知所措……我不知道被抽走一魂一魄后究竟會發生些什麼,那符紙已經離我近在咫尺。
電光火石之間,我將頭一偏,一腳猛地踹在了余潔的小腿上。
她倒吸了一口涼氣,掐住我脖子的手稍稍鬆開了些。我趁機推開她往門外跑,一邊大叫著上官薇的名字,一邊踢開了隔壁的房門。
門沒鎖,可是當中卻空無一人。
「小薇?!」我喊了一聲,回過頭留意到余潔已經緩過勁了,作勢又朝我追過來。
大門被管家和傭人看守著,我心知就算跑下樓也沒用。
餘光瞥見對面的一扇窗戶,那下面就是別墅區的一條公園步道。
我把心一橫就打算跳下去呼救。
這片別墅區看起來挺大,安保設備應當很齊全。他日我爸媽發現我失蹤后報警,警方也能儘早追查到蛛絲馬跡。
「小姑娘,別再做無謂的掙扎。你乖乖聽我的話,我不會傷害你。」余潔站在門邊,一步步朝我逼近。
我面對著她往後退,雙手在摸到窗戶框后,往後一仰翻出了窗外。
身體下墜了不到兩秒,我整個人懸在了半空中。
一隻纖細的手拉住了我的腳腕,將我順勢往上一拖,隨即扔在了牆角。
「楊九月,你怎麼還是這麼無能?不是你說的,會來找我報仇嗎?嘻嘻。」銀鈴般的笑聲響起,是一個熟悉的女聲。
我頭皮一麻,抬起頭看見一個戴著面紗身材曼妙的年輕女人。
是肖家的族長,當日騙我超度她的女道士!
我也是後來問過了龍弈才知道,這個女道士在過去的幾百年間作惡多端,也曾受過地藏王菩薩的誡。菩薩用法術將她的雙腿變成了木頭,非地藏經不可解。
她苦心設計了一個大陰謀,通過陳浩一事引我去北郊工廠,在確認我是地藏王菩薩的契約人後,又捉走了奶奶的魂魄逼迫我。
昔日奶奶的慘叫聲不絕於耳。
「你終於出現了!我要殺了你為我奶奶報仇!」我從地上蹭了起來,朝著她跑了沒幾步,她一揮手便將我禁錮在了原地。
女道士又是嘻嘻一笑:「我現在沒功夫和你玩,我是特意來探望小潔的。余潔,不,我該稱呼你肖潔吧。幾年前我派你收集純陽男的魂魄,你卻對這個彭大發動了真情。可他不愛你了,他背著你在外面養小老婆。我原本想給你一個機會,待你看清了這薄情男人的真面目后親手殺了他。沒想到你執迷不悟,竟偷偷給他下了催情蠱,想通過這樣幼稚的手段留住他。小潔,你真是愚蠢又可笑。」
「桃花是你派去勾引大發的,她一定是給大發使了法術,才令他那麼著迷。若非如此,大發是不會變心的!」余潔反駁道。
桃花這個名字很陌生,不過通過余潔的描述,我還是猜到了她多半是彭大發的小老婆。
這樣想來,上官薇和我之前的疑惑也算得到了解答。
「哼,執迷不悟。」女道士冷哼了一聲。
「曾祖奶奶,對不起……求求您放過我們……」余潔撲通一聲跪在了地上瑟瑟發抖。
女道士用手輕抬起她的下巴,嘖聲道:「像你的姐姐珍珠一樣,永遠保持青春美麗的容顏不好嗎?你看你現在這副樣子,怎麼可能留住男人的心。為了一個臭男人放棄修鍊,真的值得嗎?」
余潔咬著唇不敢說話,豆大的眼淚止不住地往下掉。
就在這時,彭大發從門外走了進來。他的雙眼空洞,木訥地走到了女道士的身邊。
女道士用另一隻手按住他的肩膀,笑道:「八字純陽的男人,十年間只出一人,吸食掉他的魂魄,可以讓容顏變得更加青春靚麗。這麼好的食材,我怎麼可能放過?」
余潔慌了神,抱住女道士的腳,在地上一直磕頭:「曾祖奶奶,我錯了,您殺了我吧。您吸食掉我的魂魄,只求您放過大發,您放過大發好嗎?」
「你應該清楚背叛肖家的下場。」女道士一雙靈動的眸子盯著余潔,與此同時,彭大發發出了一聲慘叫。
於她的袖中飛出一張符紙,一下子割斷了彭大發的頸動脈。
鮮血濺了出來,噴射在房間的角落,流到了我的跟前。
彭大發的脖子尚未被完全割斷,腦袋無力地垂在一邊,就像是一隻還未被放干血的雞一樣,發出撕心裂肺的慘叫。
「大發!」余潔想要起身去捂住他的傷口,可是已經來不及了。
女道士伸出舌頭舔了一下彭大發的脖子,彭大發的靈魂脫離了身體,痛苦地湧入了她的口鼻中。
這殘忍的手段已經超出了我的想象。
「大發!」余潔最後叫了一聲彭大發的名字,女道士的手按住了她的頭頂,同時吸食著她的魂魄。
「楊九月,只有我這樣的,才稱得上真正的強大。你永遠也鬥不過我,等你找齊地藏經的那一天,我便送你去見你的奶奶。嘻嘻,我差點忘了,你這輩子都見不到那個老太婆了。」女道士彎起眼睛,一字一句對我說,「因為她已經被你給吸食掉了。」
可惡……她就是一個殺人不眨眼的魔鬼……
我不能讓她就這樣得逞!
「你高興得太早了。」我冷笑了一聲,盤膝坐在牆角,雙手合十念動了地藏經。
雖然我不能阻止她殺人,不過卻可以搶在女道士吸食魂魄之前為亡者超度。
「吾於五濁惡世,教化如是剛強眾生,令心調伏,舍邪歸正,十有一二,尚惡習在……」我飛快地念完一段地藏經,無數金色的符文席捲而來,將彭大發和余潔的魂魄帶走。
我知道他們已經去輪迴道了,心裡忽而覺得無比的痛快。
「楊九月,你以為這樣就贏過我了嗎?」女道士一閃身來到我的跟前,捏住了我的下巴,逼問我,「哼,你難道不怕死嗎?」
我瞪著她,笑得暢快:「老巫婆,自古只有邪怕正。總有一天,我會親手殺了你為我奶奶報仇!」
「是嗎?我很期待。不過在此之前,我還有一件很好奇的事。」地上余潔的屍體抖了抖,女道士從她手中摳出那張抽取魂魄用的符紙,貼在了我的腦門上。
我措手不及,只感覺渾身一個哆嗦,意識在一點點消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