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7:叫秦少
「白虎來了,我不跟你在這兒貧了,看你那模樣也是不知道。得了,好好守著吧,我去換衣服了。」我伸手在方程肩膀上輕輕拍了一下,笑著打算去更衣室換衣服。
為了製造神秘感,會所的更衣室設在了一樓大廳的盡頭,門隱藏在壁畫裡面,若不是留心,一般人是不會發現的。
可是既然這更衣室在走廊盡頭,那就意味著我必須走過這條走廊的每一間屋子,才能抵達更衣室。
所以,我也會路過洗手間。
之所以說了這麼多,兜兜轉轉,其實無非是想說,我剛才在洗手間看見了一張眼熟的面孔,特別像秦念柯。
可就那麼一眨眼的功夫,那人就進到男廁去了,我沒看清。
但直覺告訴我,那就是秦念柯。
可是因為妍妍說這段時間並沒有一個姓秦的客人,所以我只能選擇否定自己的直覺,深吸了一口氣,繼續往更衣室走。
還不等我走到更衣室,經理的聲音就從背後響了起來,「小飛,你總算來了。虎爺念叨你快一個小時了,你這磨蹭什麼呢?」
「馬上。我換了衣裳就去,很快。」我轉過臉去擠了個笑容,趕緊拉開更衣室的門鑽了進去,以免他繼續嘮叨我。
隨手挑了一件藕荷色的齊胸襦裙穿在身上,頭髮直接用絲帶綁在腦後。來的時候臉上已經塗好了打底,現在便畫了眼線跟口紅,就能出去見人了。
其實我覺得,做我們這行的,寧肯遲到,也不能素著一張臉見人。
倒不是真的要你濃妝艷抹才叫好,而是你得見到客人的時候,必須足夠漂亮才成。
你長得好看,人比花嬌,就算是晚到了一會兒,見到客人撒個嬌,賠個笑,往往也就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沒幾個男人願意真跟這兒的女人較真,能較真的十有八九也不是什麼真男人。
我對著鏡子塗抹好那張鮮艷的紅嘴唇,輕輕抿了一下,然後推開更衣室的門走了出去。
每次見客人的時候,我總喜歡塗上一張鮮紅的嘴唇。
對於有些男人來說,這是慾望的象徵;對於另外一些男人來說,這是冷艷的標誌。
我倒是沒想那麼多,我只是希望有一樣什麼能讓別人記住我,就好像是阿寧的鎖骨上有顆紅色的痣,我皮膚太乾淨,長得又不是多麼有特色,就只能把心思花在這一張紅唇上了。
只有記住我了,我這錦繡江山一姐的名字才能傳出去。
就算是在這行,要做也該做最好的那一個,名氣越響亮越快活。
走到闌珊閣包房,我看見經理在門口一個勁兒地使眼色,我還真沒明白他是什麼意思,就以為他是著急催我進去,於是想也沒想就推開門,走進去了。
包房裡極其安靜,沒人唱歌,沒人跳舞,也沒人把那令人意亂情迷的頻閃燈打開,我這麼突然闖進門來,顯得特別不懂規矩。
我愣了一下,氣氛很僵,有點尷尬。
要怪只能怪這包房隔音太好,我怎麼知道這次白虎沒按照常理出牌?平日里他點歌點的比誰都歡,哪次進來不是說話都聽不清的?這回可好,我得罪人了吧?
現如今,我這妝化的再濃,也難以掩飾此刻的冒失了。
「虎爺,聽說你想我了,是不是真的啊?我這一著急,連門都忘了敲,你不介意吧?」事到如今,我除了陪著笑,硬著頭皮迎上去,一點別的轍也沒有。
我總不能指望此刻從天而降,落下來一個救兵,解救我於危難之中吧?
白虎冷哼了一聲,將我一把摟在懷裡,伸手就在我胸上捏了一把,疼得我倒吸了一口涼氣。
說真的,平日里他沒這麼對過我,雖說到哪兒都是冷著一張面孔,可待我還是很溫柔的。
今天八成是本來就有火,也巧了,正好讓我撞在槍眼上了。
「虎爺,什麼情況啊,你倒是給我說說,誰把你氣成這樣了?」我轉過身去,用手捧起他的臉,與他四目相對,柔聲問他。
其實白虎的年紀不大,多說三十左右,人長得也是很精神的。
可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在社會上混的年頭長了,與生俱來就帶著一種「生人勿近」的氣場,搞得一般姐妹都不敢上前。
屋裡十來號人就那麼盯著我,除了我都是清一水的壯漢,我有一瞬間心裡齣戲了想笑,這好像是一出羊入虎口的戲碼。
白虎聽見我的話,突然伸手捏著我的下巴,迫使我的臉不得不向著他仰了起來。
他低頭在我下唇上就那麼咬了一下,力道倒也不大,可是這樣的舉動讓我特別不舒服。
「你下嘴之前就不能跟我說一聲?口紅都咽進肚子里了,也不怕日後吃得多了,出了毛病?」我佯作體貼地用手指輕輕擦拭他的嘴唇,其實不過是希望他能夠趕緊冷靜下來,消消氣,別把這股火發泄在我身上。
「有人要跟我搶你,你說我答應不答應?」
白虎的話讓我身子一顫,什麼叫有人要跟他搶我?
看著他那要吃人一樣的眼神,我到了嘴邊的話又硬生生咽回到了肚子里。
「我是你的,誰要我我也不能應啊?」我也不知道白虎說的那話到底是個什麼意思,只知道順著他的意,總該沒錯。
「那要是他呢?」白虎說這話的時候,門突然被人推開了,我下意識地回頭望了過去,發覺秦念柯站在了包房門口。
我使勁兒閉上眼睛又睜開,以為自己又出現了幻覺。
可是我無論眨眼多少次,他都沒有消失,而且正向著我走過來,越走越近。
「小飛,叫秦少,這是我朋友。」白虎拉著秦念柯在他身旁坐下,給我介紹道。
我剛要張嘴,可不知怎麼地就把舌頭咬到了,疼得眼淚當時就滾下來了。
我第一次知道,秦念柯原來在外面有這麼多道上的朋友,還有這麼響噹噹的名號。
「讓你叫個人,你哭什麼?」白虎伸手替我擦眼淚,一臉困惑。
「這不是你說要把我送人,我心裡難過么?」我口不對心的解釋著,其實就是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