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混亂的開始
燕七的意識於混沌中漸漸回歸。
周圍是一片黑暗,既沒有光,也沒有聲音。
身體像是漂浮在空氣中,詭異地沒有實感,他無法得知在這黑暗的世界中,自己究竟是在上升還是在墜落。
在這沒有時間概念的世界里,燕七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周圍原本毫無景象的黑暗,突然變換出大量扭曲而混亂的映象。
自身意識宛若被擠壓,毫無實感又極度混亂,詭異得讓人噁心。
………
木葉,忍者學校。
嘭!
一道人影帶著破空聲,轟然砸落在學校訓練場上,身體與地面激烈摩擦,頓時盪起一陣灰塵。
「咳!咳咳!」
人影翻滾著止住身體,單手撐著地面,低頭劇烈咳嗽,一絲血跡自嘴角溢出,顯然傷及內臟。
這是個約莫十二歲的少年,身體看上去不是很健壯,五官清秀,一眼看上去只是一個普通的少年,但低視著地面的目光冰冷而怨毒,宛若受傷的幼狼,不禁讓人心悸。
白石圭小臉扭曲,感覺不止五臟六腑都要移位,全身各外被虐打過的地方,也都發出陣陣劇痛,不斷衝擊著大腦。
他清楚自己不能繼續待著不動,否則對方肯定得勢不饒人,他就只能被動挨打的份。
嗤!
只是還未等他撐起身體,一道黑影驟然出現在他身前,在他來不及反應下,腿影如鞭,凶暴的一腳踹中他的下巴。
「啊!」白石圭瞬間感覺頸椎都快要斷裂般,身體再次被踢飛,凌空翻滾著狼狽落地,面對眼前這個人,他只有被凌虐的份,至少現在如此。
他很後悔,不過不是後悔剛剛在對戰訓練中將某個傢伙打斷腿,而是面對要替狗腿子報仇的這人,沒有立刻逃跑,他錯估了雙方的實力,以至於現在落得這個凄慘的模樣。
口中的血腥味愈加濃重,剛才踢中下巴的那一腳,讓他咬破舌頭,現在滿嘴的血沬。
「可恨!一個月,只要再給我一個月,這種連龍套都不是的土著,我能打十個!」白石圭雙目滲血,心中的怨毒不斷蔓延,「這雜種給我的屈辱,到時必定十倍奉還……不,我要他像狗一樣跪地求饒,再讓他不得好死!」
不管他內心如何瘋狂,卻對眼前的情況毫無助益,反而更像是敗犬的哀鳴。
劇痛讓白石圭眼前陣陣發黑,他咬牙想要撐起身體,但是腦袋突然一重,猛然下墜。
「哧!」他的臉再次與地面親密摩擦。
「哎呀!哎呀!起來再繼續啊!剛剛的囂張勁到哪了……切!垃圾就是垃圾,不管跳得多歡,到底也不過是上不了檯面的小丑!」
踩著白石圭腦袋的,是一個看起來比他還稚氣的俊美少年,只是此刻一臉嘲諷,冷笑著俯視腳下的白石圭,「所以說,誰給你的勇氣挑釁我?」
此刻,訓練場上不止只有他們兩個人,在他們不遠的周圍,同樣零零散散圍成一圈年紀差不多大小的少年少女。
但是看著白石圭慘遭虐打的慘狀,卻未有一人上前阻止,不時看向他的目光更是毫不加掩飾的同情和不屑,輕聲竊話中也帶著憐憫與戲謔,可見人緣極差。
「呵呵!樞木見月是不是太狠了,打成這模樣,這得讓醫療室的老師費多少麻煩啊!」
「這都是他自找的,誰讓他在對戰訓練的時候把杉原木的腿打斷,說是失手,鬼才相信,以杉原木和樞木見月的關係,他早該料到會有這種結果。」
「他太狂了,遇上樞木見月竟然不逃跑,反而開口挑釁,嘖嘖!真佩服他的勇氣,那可是這一屆公認的最優秀的三人之一,他有什麼資格囂張?」
「哼!這種外村撿來的野小子,自以為和我們待在一個教室就跟我們一樣,現在被打回原形了吧!」
「說得沒錯,這小子以前就沒什麼存在感,如果不是最近一直出風頭,我都想不起有他這個人!」
「嘿嘿,你這話真好笑,你前陣子不是才被他打敗過,這也能把他忘了?不過這小子確實很古怪,最近的實力進步也太快了吧。」
「只是老師剛把杉原木送醫療室,樞木見月就對白石圭下重手,嘖嘖!老師回來以後看他怎麼解釋!」
如果仔細觀察就可以發現這些嘻聲嘲笑的學生,幾乎都是出生於忍者家族,自然對白石圭這種近來很出風頭的平民不爽。
學生當中也不乏平民出生的,面對這些忍者家族出生的同學如此肆無忌憚對白石圭嘲笑,不禁感到心頭氣悶。
儘管他們和白石圭關係也不好,但他們一樣是平民出身,不管白石圭因為什麼原因而被歧視,比時卻不禁有種兔死狐悲的感受,只是他們終究沒有人站出來替白石圭出聲。
這時候木葉還不像是幾十年後那樣名門衰落,在這種名門家族幾乎壟斷了木葉上層的情況下,平民忍者很難出頭,也很少被重視,遇上戰爭也基本是淪為炮灰,話語權自然也不足。
至於已經嶄露頭角的大蛇丸與自來也,甚至以後的波風水門,那也是屬於火影嫡系中的嫡系,根本不具備代表性。
二代火影當初留下針對木葉各豪門的布置,至少還需要幾十年的時間才能出效果。
圍觀的這些同學毫不掩飾的嘲諷,也被白石圭聽到,一股更加濃烈的屈辱感自內心狂涌而出,幾乎讓他發瘋。
他竟然會被一幫土著輕視侮辱,簡直開玩笑。
腦袋緊緊地被踩在腳下,白石圭側著頭,脖頸青筋炸露,四肢撐地用盡全身的力量想要將腦袋抬起,同時雙目通紅地仰瞪著樞木見月。
那神態,宛若一條瘋狗,瘋狂的大聲道,「哈……雜種,你最好現在就把我殺掉,否則我一定讓你不得好死。」
嘶!!
所有聽到這狂妄話語的人,表情不約而同有些僵硬,看白石圭的目光開始變得詭異,這種時候還敢出口挑釁,見過不怕死的,沒見過急著找死的。
樞木見月小臉頓時陰沉,扯出一抹毫無溫度的笑容,「這麼急著找死,真以為在忍者學校我會有顧慮,可笑,不過是一條從外村撿來的野狗!」
腳掌驟然鬆開白石圭的腦袋,後撤一步,旋身轉移重心,腿上忽然爆出一陣勁風,宛如一道鞭影,兇狠地掃向白石圭的腦袋。
圍觀的同學頓時一驚,這麼兇殘的一腳如果真的踢實了,那白石圭不死恐怕也得變成白痴,這明顯已經超出了普通鬥毆的程度。
「給我住手!!」
突然一聲冷喝在空氣中爆響,緊隨其後的是一道沉悶的破空聲,僅是一個眨眼,樞木見月身前便有一道身影旋身出現。
這是一個相貌俊朗,身著綠色馬甲青年,尤為特別的是眼晴是一片純白,而此刻這雙眼睛周圍的皮膚,竟然爆出大量細小的青筋,顯得異常猙獰,正式日向一族特有的血繼限界白眼。
白眼青年面對著樞木見月,平時因為某個人而對樞木見月的遷怒一直被他壓抑著,卻在此刻一同迸發,一抺殺意瞬間顯露。
呼!
掌風撕裂空氣,日向一族特有的柔拳頓時施展而出,在樞木見月來不急反應之下,一掌印在其胸膛,瞬間將他整個人擊飛。
嘭!
「啊!」樞木見月頓時如同沙袋一般摔飛,身體砸落在地上發出一聲悶響。
「嘶,日向老師怎麼這麼快就回來!」
「樞木見月完了,這下看他怎麼解釋。」
「嘖,竟然在這種時候,白石圭這傢伙真幸運!」
竊語聲中帶著幸災樂禍,白石圭儘管不討人喜歡,但樞木見月也不見得將人際關係經營得多好。
同時周圍的學生認出突然出現的人,正是忍者學校的中忍老師之一,也是所有老師中唯一的日向族人,日向健介。
日向健介面色陰沉,當場斥責道,「忍者學校是什麼地方,同學之間博命相鬥,你們當是舊時代的武士,胡鬧!」
旋即又轉頭看向已經爬起來的樞木見月,「樞木見月!你想幹什麼,對同學下如此兇殘的手段,簡直肆無忌憚,你未免太不把村子、忍者學校放眼裡,今天無論如何都必須得給我好好解釋。」
樞木見月小臉陰沉,沉默不語。
倒是已經爬起身的白石圭,咳嗽著擦乾嘴邊的血跡,一邊沖著樞木見月陰笑著,一邊對日向健介不置可否道,「我們之間的事,老師你不用管,我和他沒完,今天的賬日後一定百倍奉還。」
樞木見月冷笑一聲,根本不當回事,目光卻愈發陰冷。
周圍的同學看向白石圭頓時如同看白痴,剛剛要不是日向老師攔著,他差點被打死,現在竟然有臉說出這種話,是以為有日向老師在場,樞木見月不敢將他怎樣嗎!
日向健介眼皮一跳,陰著臉寒聲道,「白石圭,我剛剛對樞木見月說的話,你難道沒聽到?」
「哼!」儘管日向健介救了自己,但白石圭卻沒打算領情,他有底牌,即使對方不出手相救,他也不會有危險。
日向健介面沉如水,剛要訓斥,突然一聲低吟聲阻斷他要開口的話,抬頭看去,目光驟變。
樞木見月此時驟然跪落在地。
俊秀的臉上出現不正常的潮紅,呼吸大口急促,額頭的汗水不斷冒出滴落。
而他的雙手卻緊緊抓著胸膛,哪個位置正是剛剛被日向健介掌擊的地方。
這個情況引起了其他人的注意,頓時面面相視,難道日向老師剛才下手太重把他打成重傷。
白石圭則冷笑一聲,暗道裝神弄鬼。
但只有日向健介明白是怎麼回事,可是此刻的情況確實有些出乎他的意料,「該死,難道失誤了!」
剛剛那一掌不是偶然,是他故意為之,看似柔拳,但其實是他從柔拳中參悟出來的一種掌技,威力其實遠比不上柔拳,但結合白眼使用,卻有一種極其陰毒的功效。
即是可以隱性而緩慢的不斷破壞人體的生機,讓中者如同得了絕症一樣慢慢死掉,連醫療忍者也看不出端倪,但效果卻非常緩慢,絕不會立刻出現樞木見月這樣的異狀。
日向健介臉色陰晴不定,霎時間心思翻滾,開始考慮怎麼應對。
樞木見月現在只感覺胸膛如同被攪亂一般,身體無力,噁心眩暈,呼吸困難,如同快要窒息,全身的血液彷彿都在躁動,在燃燒,各種突然出現的奇怪癥狀讓他感覺異常痛苦。
漸漸地,感覺到意識開始變得模糊,身體彷彿漂浮起來一般,毫無實感……
…………
混亂的的意識漸漸平靜,原本扭曲的映像恢復完整。
映入視界的是不存在於認知中的景象。
畫風奇特得不像現實的建築,一個穿著綠色馬甲,眼晴像是得了白內障的青年,周圍還有一群約莫十歲出頭的小鬼,相同的是衣服打扮皆是古怪,宛若現代與復古的矛盾結合。
這似乎是一座訓練場,足有半個足球場大小,遍布場地錯落有致的木樁和標靶,地面上似乎還零散插著幾把刃器,陽光下反射出冷徹的寒芒,怎麼看都不像是玩具。
緊隨著,零零碎碎的聲音開始躥進燕七的腦子裡,從細微變得完整,整個世界一下子變得生動起來,如同從默片變成有聲電影。
「這裡是哪,我怎麼在這裡?」燕七皺眉,視線四處打量。
同時警覺地冷靜下來,「記憶沒有錯的話,我應該已經在玩高空跳傘的時候,降落傘被卡住,直接從2000米的高空摔死才對!」
「啊!」就在這時,一股巨大的記憶洪流突然湧入他的腦中,腦袋如同被人敲了一記悶棍,急劇的眩暈讓他湧出一股噁心感。
緊接著,一段段影像彷彿電影般在他腦中飛速閃爍,逐漸印入他的意識海洋中。
不知道過了多久,瞳孔開始恢復神采,燕七已然消化了這股忽然出現的記憶,同時也明白了怎麼回事。
「我……這是穿越了?」
張了張白皙修長的手掌,感覺有些不適應。
金色的陽光灑在身體上,炙熱的感覺從皮膚傳入腦中,證明他確實還活著,一股生存的喜悅不由湧上心頭。
而在外人看來,樞木見月身體突然表現顯得很異常古怪。
好像得了什麼急症一般,然後又目無神采,彷彿失魂了似,結果最後又恢復正常,完全讓人搞不清楚他身上到底發生什麼回事。
只是沒人敢出聲詢問,懾於往日樞木見月的惡劣脾氣,大多數人也只能止住好奇心。
燕七……不,現在應該是樞木見月!
看了其他人一眼,接收了前身所有記憶,樞木見月儘管有些不敢置信,卻也徹底明白了現在的環境和狀況。
轉頭看向面無表情的日向健介,似乎就是因為這個人,他才得以獲得這副身體。
隨後他又將目光投向對著他而露出怨毒之色的白石圭,那雙眼晴中露出不符合年齡的狂傲與與暴戾,讓他極為反感。
「只是這開局…似乎不是很美妙……呵!」
樞木見月也明白自己現在的處境,不由在心裡暗暗冷笑,只是儘管暫時冷靜下來,但他還是感覺腦子很混亂,他需要一點時間來整理一下。
「抱歉,我身體不舒服,有什麼事之後再說,我先離開。」樞木見月盡量表現得正常,儘管臉色很蒼白。
說完他也不理會其他人,轉身操控著這副還不太熟悉的身體離開,他現在需要找個地方,好好冷靜一下。
在學生們眼中奇怪的是,日向健介竟然沒阻止。
日向健介注視著樞木見月的背影,臉色淡淡,心裡有些可惜的同時也鬆了口氣,看來那一掌確實是失誤了,幸好沒弄出大動靜。
「哼!」白石圭心中殺意沸騰,目光陰狠地掃了樞木見月最後一眼,撐著滿是傷痕的身體,搖晃著轉身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