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廬再會(3)
水靜表示這沒有什麼問題。**又說:「你好好照顧她,我很快安排見她,時間可能是明天晚上,我會通知你的。**現在正在北戴河,不知道這件事,我已經派人用專機給她送文件去了。我身邊的人我也會安排的,把他們支開。」**囑咐完,看水靜要走了,突然又冒了一句:「希望她能一拍即合。」這句話是什麼意思,**沒有解釋,水靜也不便多問。第二天,水靜接到通知:當晚9時乘楊尚奎的專車,帶賀子珍去見**。通知還說到,已經打好招呼,一路不會有人截車。當水靜與賀子珍準時乘車來到180號時,平時盤查很緊的門衛,竟沒有一個人上前攔阻、詢問,院子里靜悄悄。汽車直接開到別墅的門前。這道門沒有人守衛,門是虛掩著的。與180號緊挨著的181號別墅,是**身邊的工作人員辦公、住宿的地方,此時燈火通明,窗戶洞開,裡面工作人員說話的聲音清晰可聞,但是只有一個人探出頭來看一眼。水靜與賀子珍推門進去,只有一個衛士在客廳里等著。他顯然已經知道他今天晚上的職責,把來訪的兩位女士領上二樓。他讓水靜在他的樓梯旁的值班室里坐著。然後他推開套間的門,讓賀子珍走進去。衛士自己也沒有走進去,而是隨手帶上了門,退到值班室,與水靜一起坐著等候。**與賀子珍的會見,經過周密精心的安排,在他們分別二十多年後,終於實現了。當賀子珍走進屋內,仔細一看,不覺一驚,裡面坐著的是**。**見她來了,站起身,微笑著同她打招呼,請她坐下,然後拿了兩個杯子,倒了兩杯茶,一杯放在賀子珍面前,一杯放在自己的面前,他們就隔著一個茶几,在兩把藤椅上坐下來。賀子珍做夢也沒有想到在這個時刻,能夠見到**。她的眼淚一下子流了出來,而且像打開了閘門的水壩,洶湧澎湃,再也關不住了。她一句話都說不出來,只是不停地哭。**看了,溫和地說:「我們見面了,你不說話,老哭,以後見不到了,又想說了。」接著,**問:「你這幾年生活得怎樣?身體都好了?」賀子珍的情緒慢慢平靜下來。她仔細看了看**,說:「我好多了,你的身體不如以前了。」**說:「忙呀,比過去更忙了。」接著,**詳細問起賀子珍在蘇聯的情況,賀子珍都說了。**聽了后,輕輕地嘆了口氣,說:「你當初為什麼一定要走呢?」**說這句話的時候,情緒低落,神色凄然。賀子珍的眼淚又禁不住流了下來,她哽咽地說:「這都是我不好,我那時太不懂事了。」**談起了他這些年的情況,說起要辭去國家主席職務的事。當時他們誰都沒有提到**,一句關於她的話都沒有。賀子珍只是提醒**,當心有人害你,當心王明這樣的人害你。**點頭說:「我會注意的,你放心。」**又告訴賀子珍:「嬌嬌有朋友了,你見過沒有?同意不同意?」賀子珍回答說:「我見過了,很滿意。他們結婚,你同意了,我也同意。」**還告訴賀子珍,等他這次開完會回去,就要為他們舉行婚禮。他們在一起談了一個多小時。**站起來說:「時間不早了,我們明天再見面,再談談。」分別時沒有握手,也沒有告別,只點點頭,就各自回房間去了。**與賀子珍會見時的情況如何,沒有第三個見證人,因此別人不清楚。從以後**和賀子珍各自披露的情況看,兩人對這次會見,感受各不一樣,賀子珍是興奮,**則是心情沉重。毛、賀會見的時候,水靜與衛士在值班室等候。一個多小時后,鈴聲響了,是**在召喚。衛士走進了**的書房,一會兒,他攙扶著賀子珍走了出來。這時,水靜看到賀子珍兩眼通紅,還帶著淚痕。衛士讓賀子珍在值班室坐下,通知水靜說:「主席請你進去。」水靜推開了**書房的門,只見他身穿白色的長睡袍,很寬大,腰間結了一根帶子。他站在那裡,吸著煙,面部表情有些愁苦。他見水靜進來,對她說:「賀子珍的腦子已經不行了,所答非所問。她拿走我三瓶安眠藥,這種葯很厲害,千萬不能讓她多吃,最好把葯拿回來。」**吸了一口煙,停頓了一下說:「你要好好照顧她,明天送她回南昌。」水靜點頭答道:「我向主席保證,一定把葯拿回來,一定把賀大姐安全送回南昌。」**聽后,點頭說表示:「好的。」水靜告辭,起身走出了房間。她與賀子珍乘原車回到原來的住所。第三天傍晚,水靜陪著賀子珍一起下山回到南昌。賀子珍與**會見之後,情緒特別好。她成天處在一種興奮之中。**在見過賀子珍后,又同汪東興談過這次會見的情形。他說:「我們兩個人談得不好,賀子珍不講話,只是哭。我怎麼勸她都不講話,不講話怎麼能談下去呢?沒辦法,我只好說,那你休息吧。我還問過她有什麼困難沒有,她也不講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