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過往前塵
顏思葭愣了愣神，片刻后才反應過來，她不自在地避開季塵的目光，「我不是要問這個。」
「我知道，我只是想告訴你而已。」
「這些話應該告訴其他單身仰慕你的女人，而不是我這個已婚有孩子的婦女。」顏思葭套用了倪亦銘對她的形容，不過由自己說出來總覺得怪怪的。
「但是我只想告訴你。」季塵的雙手伏在桌上，他的目光給顏思葭一種無路可逃的感覺。
顏思葭不自在地翻動著面前的書頁，她此時只恨醫院對醫生辦公桌的設計，為了直觀地看到病人，將電腦斜放在辦公桌的一邊。要不然現在也不會讓季塵靠這麼近，讓她的無措無所遁形。
「季總還是說正事吧，你說的這些不是我感興趣的。」顏思葭將目光放到電腦的顯示屏上，她只想避開季塵。
可關掉的顯示屏，如同一面鏡子，將顏思葭所有的慌亂都映照出來，也讓她更直白地見到自己那張可以透出所有心事的臉。
轉頭又對上季塵那雙幽黑的眸子，耳邊傳來他那蠱惑的聲音：「那顏醫生對什麼感興趣？」
一幕幕景象從眼前快速閃過，季塵那張臉越來越模糊，而再次定眼，面前坐著的人似乎還是五年前那般模樣，柔聲在耳邊說道：「你要是不感興趣就不要學了。」
分不清面前的景緻到底是真是幻，顏思葭有些痛苦地閉上眼，被捏在手中的那頁紙張已然被她揉破。
「思葭，你怎麼了？」季塵的手剛撫上顏思葭的，就被她猛地甩開。
顏思葭握著被季塵碰過的手，失措地站起身來，身後的滾輪座椅因為她的動作與牆相撞，發出沉悶的聲響。
那些景緻如同跑馬燈，瞬間消失在眼前，面前所見到的仍是季塵那張成熟俊朗的臉，不是五年前的樣子。
「季總，我還有重要的事，你請回吧。」無視季塵臉上的關切，顏思葭開口逐客。
見季塵不開口也沒有任何動作，顏思葭繞過辦公桌打算離開。
「我想我要說的事，一定比顏醫生你說的重要的事更令你感興趣。」季塵不慌不忙地在顏思葭身後開口，他甚至沒有回過頭，似乎斷定顏思葭不會就這樣離開。
「可我不覺得季總要說的事會有多重要，畢竟我與你不熟。」雖是這樣說著，顏思葭卻停下了腳步。
「我知道你想做什麼，也知道你面臨什麼難題，我可以幫你。」身後傳來季塵篤定的話語，顏思葭腦中緊繃的那根弦驟然斷裂。
「季總還真是神通廣大，什麼都知道。」
「可還是有我不知道的事情。」季塵嘆了口氣，靠著辦公桌，看向顏思葭那窈窕的身影，「比如你的婚姻情況。」
顏思葭轉過身，嗤笑道：「已婚有孩子的婦女，除此之外，季總還想知道什麼？」
「想知道你那位丈夫，究竟是何方神聖，能容忍你與小叔子關係如此親密。」
顏思葭的臉色頓時變得鐵青，咬牙道：「季總，話可不能亂說。」
「是不是亂說我不知道，我只相信我看到的。」季塵湊到顏思葭面前，近距離看到她難看的臉色，他似乎還挺滿意。
幾天前，即便是聽到顏思葭說她已經結婚了，季塵仍是不相信，還到那條她回去必經的路上等著。
可等著他的場景卻是她牽著孩子，與倪亦銘舉止親密的樣子。而今天再次見到，更是讓他覺得無法容忍那樣的畫面。
他不好過了，所以只想她也跟著一起不好過。
顏思葭深吸了一口氣，極力穩住呼吸，她努力扯出一抹笑，「季總覺得讓我難堪是一件讓你高興的事嗎？如果是這樣的話，那季總你高興過了能不能放過我？」
「我一開始不就跟你說了，我是來幫你的，可是你這麼渾身都是刺的對我，我也會難受。」季塵嘆了口氣，抬手撫上顏思葭的散落在肩的長發。
顏思葭揮開季塵的手，冷聲道：「你會難受？別開玩笑了，如果你會難受的話，那你五年前推開我的時候，可曾想過我？難道我就不會難受嗎？」
過去是個無法提及的傷口，顏思葭耗費了所有的努力，讓這道傷口痊癒。可季塵的出現，讓她清楚的認識到，其實只是被她刻意遺忘了，傷口仍然存在。
她不想再當做沒看到，她想讓這道傷口消失。
「我們不要再提過去了好不好？現在的我仍然站在你面前，即便我不知道你做那些事的目的是什麼，我還是會不遺餘力的幫你。」
對於季塵的示好，顏思葭沒有任何感觸，她只覺得不可思議。在得知了她的感情后，對她避如蛇蠍的季塵，現在竟然會對她說出這樣的話，人還真是一個奇怪的生物。
「那我們之間就沒什麼可提了，不管是現在還是將來，你與我都沒有任何關係。」
顏思葭漠然的神情徹底激怒了季塵，他握著她的雙肩，道：「我什麼要求都不說，什麼也不問的說要幫你，你就是這樣對我的？」
「不需要。」顏思葭費力掙脫開季塵的束縛，可他的雙手如同鐵鉗一般禁錮住她，甚至讓她無法動彈。
「那你需要誰的幫助？林景澤？你那位小叔子？還是那個從未露面的丈夫？」季塵的嘴角帶著一抹嘲諷的笑意，「要是他們能幫上你的忙，需要你自己出面？」
「不管怎麼樣，都不關你的事，你放手，再不放手我喊人了。」顏思葭的雙手無法使上勁，索性用腳，卻沒料到被季塵直接帶入懷中。
「你要是喊人進來，我會更高興。」季塵一手扣著顏思葭的腰，另一手則勾住她的脖子。
顏思葭氣急敗壞地瞪著季塵，她的雙手被季塵圈在懷裡，連掙脫都不能，而且氣急之下只是從牙縫中蹦出「不要臉」這句話。
「還有更不要臉的事，你想試試嗎？」
說完，不待顏思葭有所反應，季塵便俯身封住了那片紅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