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第21章

方醒曾經想過，世界上已經出現了一定比例的修士這件事，會如何登上檯面。

畢竟這些修士是存在的，不可能永遠都小心翼翼地隱藏自己的能力。

雖然普通人的總數，顯然比修士的總數多很多，但是每個修士都具有普通人不具備的力量，大家不可能永遠甘於將自己的身份埋藏在地下。

現在只是時間太短，所有的修士都在默默觀望，在形勢未名的時候，不會去做出頭鳥。

像朵頤這樣的姑娘，大概只是太單純了一點，結果就發生了這樣的慘劇。

這個案子猶如對所有修仙者的當頭一棒，即使之前有人躍躍欲試，想要冒出頭來，也被嚇得全都不敢了。

如今看來，國家像是想做一個平穩的過度，一點一點推開門縫，最終幫所有人打開一個新世界的大門。

從網上水軍的評論看，國家大概想要輿論先行。而現在輿論也還沒有行起來，應該只是試探性地邁出了一小步——先在流量極小的這種超能力新聞下面帶一波節奏，看看大家的反應，再根據大家的反應調整對策，將這種聲音逐步擴散。

當然，這些都只是方醒的推測，憑藉她的腦子，她就只能想到這裡了。如果還有什麼更高的高招，只能說她一個人想到的畢竟有限。

方醒有些好奇，既然已經開始輿論的逐漸滲透了，最起碼在武力和警力上，應該已經準備好了吧？

萬一出現什麼意外的事故，總要能夠及時應對。

方醒想起朵頤的案子，直到現在網上都還沒有什麼動靜，也不知道小舅那邊是什麼情況。

於是方醒回家，和媽媽說道，「小舅那邊怎麼樣了？他們案子破了嗎？」

方醒媽媽也不知道，「你們不是說不讓問么，我後來就沒敢聯繫你小舅。」

方醒思考了一下，「唔，電話里別問了。但是媽你可以打給電話給小舅媽，問問他們周末有沒有空，叫他們一家過來吃飯啊？有什麼話在家裡當面說，不就沒問題了。。」

方醒媽媽笑道，「還是你想的周全。本來也經常叫他們來家裡吃飯的，算算有一段時間沒有叫了，也該聚一下了。」

方醒媽媽將電話打過去的時候，小舅媽的聲音很小，像是故意壓著嗓子，「姐？怎麼了？」

「啊我沒感冒，湯華睡覺呢，我就聲音小了點。對……他今天上午剛回家，然後衣服都沒有脫就睡了，一直睡到現在，看著累壞了，我吃飯都不敢叫他……」

「周末吃飯？今天周四是吧？我沒問題！我估計湯華也沒問題，等他醒了我問問他吧。」

「沒日沒夜地連著加班這麼久，周末都攢出兩個了，估計領導怎麼也得讓他們休息幾天吧？行，回頭等他醒了，我給你回電話！」

周末吃飯的事情，就這樣在電話里三言兩語地約好了。

方醒周末見到小舅，看到他眼睛下面還帶著大大的黑眼圈，納悶道，「舅，你這兩天沒有補覺啊？怎麼還和熊貓一樣？」

方醒的舅舅嘆了口氣，沒有說話。

方醒的小舅媽倒是心直口快，「被案子嚇到了，除了第一天實在是困極了，倒頭就睡之外，後面兩天都睡不踏實，晚上總是驚醒。」

方醒的舅舅連忙說道，「什麼叫被案子嚇到了？我那是心裡惦記著沒破的案子，才睡不踏實的！惦記！和被嚇到兩回事好不好？」

方醒的小舅媽撇嘴，「得了吧，領導不是還請了很厲害的心理醫生，等到你們休息好，上班了，就幫你們這些警察解決心理問題嗎？難道請來的心理醫生不是解決害怕的問題，是解決你心理的惦記的？」

方醒的小舅頓時啞口無言，方醒連忙趁著這個機會，插話詢問，否則他小舅和小舅媽一唱一和，能互相懟著說完一出雙口相聲。

「舅，你說案子沒破？案子沒破，那為什麼你們回家休息了？是看你們太累了，換了一批警察輪班嗎？」

方醒小舅搖頭，「不是，是有專案組接手了這個案子。」

方醒納悶道，「你們不就是重案組，成立專案組的話，也應該主要從你們隊里抽人吧？」如果方醒小舅不是重案組裡的，一開始這麼大的兇殺案，肯定也不會是他們來接。

方醒小舅搖頭，「這次還真不知道專案組裡都有誰，應該全都是直接從B市抽調過來的，而且抽調的哪裡的人，也根本沒人知道。」

「大家只打聽出來，專案組裡領頭的，叫秦銘，聽說竟然是個二十齣頭的毛頭小子，都不知道是從哪裡冒出來的……」

方醒和爸爸對視一眼，都從小舅的話里得到了不少的信息。

警察大多都是從警校畢業的，警校上學的時候，都有些七拐八拐的師兄弟關係，工作之後也會有不少的開會、訓練、協同完成任務之類的情況。對於下面的小民警來說，H市的警察和B市的警察，自然完全不認識，但是上面的領導，總是互相知道的。

尤其是這樣的重大案件，本省的警察成立專案組都不行，還要從B市抽調人。那麼B市抽調的人，肯定也是破重案大案最厲害的警察，總不可能派來平時在派出所上班的民警。領頭的領導，那就更不必說了，肯定都是名聲在外的破案專家。

突然冒出來一個大家都沒有聽說過的，還是二十多歲的年輕人，大家心裡肯定都要驚一驚的。

方醒一家三口，都有了相同的猜測——被殺的朵頤是修仙者，犯罪分子或者犯罪分子團伙恐怕也不是普通人，因此這次的案件，不再由普通警察接管了。

負責破案的，應該也是修仙者，或者有一部分是修仙者。

那個年輕的領隊秦銘，肯定就是修士了。

不過方醒還是有很多不知道的地方，比如說破這個案子的修士們，也是最近幾個月才可以修仙的嗎？實力又到了什麼水平呢？剛剛幾個月的時間，國家是怎麼找到的人，又是怎麼吸納他們進入警察團隊來破獲相關案件的？

不過這些疑問，方醒也不能問小舅舅，畢竟小舅舅現在對修士的存在還一無所知。

方醒可以問的，就是案子的情況。一開始小舅不肯說，「你還小呢，別問，這個案子怪可怕的，說出來嚇到你。」

「你媽膽子也不大，好好吃飯吧，不說這個。我都好幾個禮拜沒有好好吃過一頓飯了，破案的時候隨便扒拉一口，回家之後，你小舅媽做的菜……」方醒小舅一邊搖頭一邊嘆氣，「你也懂的。」

在方醒媽媽做的一桌菜肴面前，小舅舅的筷子就沒有停下來過。好不容易放下筷子，方醒以為小舅舅要專心為她講案子了，沒想到小舅卻又拿起了勺子，用勺子挖了兩大勺宮保雞丁拌在米飯里。

宮保雞丁汁料香甜，雞腿肉極軟極嫩，讓人生出入口即化的錯覺，第一勺入口后竟然懷疑自己吃的是魚肉。花生和杏仁很脆，腰果則是又香又酥，夾雜在鮮嫩的雞肉中。

辣椒和花椒在做好菜后，被方醒媽媽仔細地挑了出去，因此大口大口拌著米飯吃的時候，只留下了又麻又辣還不嗆人的香味，完全不必擔心咬到花椒粒帶來的不爽。

方醒和媽媽兩人一齊上陣，請小舅講一講案件，小舅卻顧不上說話，一碗米飯下肚，才無奈地開了口，「你們聽了真的要害怕的。」

「那個女大學生，就是在自己的出租屋裡被發現的，人被殺了，被分屍了，還少了零件兒。最關鍵的是，屋裡沒有線索，什麼線索都沒有。沒有腳印、沒有指紋，現在法醫連兇器是什麼，都還弄不清楚。」

「兇手就像是腳不踩地，飛進屋裡的一樣。」

小舅舅想了想，還是咽下一句最可怕的話，沒有當著方醒和媽媽的面說。

那個女大學生的屍體……特別像用手撕碎的。

但是這完全不符合常理。

皮、肉、韌帶和骨頭，全都連著的胳膊、腿甚至腰，怎麼可能會被徒手撕碎？

兇手一定是用了大型的工具甚至是機器，只不過他們還沒有找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