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4章 悲傷逆流成河
我本以為小雨會感動的熱淚盈眶，會給我一個橫跨世紀的巴黎式浪漫濕吻，誰知當我滿目神情的嘴巴湊過去的時候，小雨卻一把推開我，「你有病啊，亂花錢，快喝你的橙汁去吧。」
我裝作一副委屈的樣子，故意瞥了她一眼，「哦！」轉身走到沙發前坐下，喝了一口橙汁，打開電視開始消磨時間。
誰知這時候小雨卻走了過來，不，應該是小跑過來的，跑到我跟前，毫無預兆在我臉上吧唧親了一口，然後紅著臉跑開了。
我頓時楞在了那裡，剛才小雨親我了，真的親我了，我真有點不敢相信。
我伸手在自己大腿上扭了一把，「嘶～」好痛，這是真的，不是在做夢。
我老開心了，興奮的站起來手舞足蹈，電視屏幕上三個年級不大長相清秀的男生，
正拿著話筒邊唱邊跳。
「跟著我左手右手一個慢動作，右手左手慢動作重播，這首歌，給你快樂，你有沒有愛上我。」
突然發現，掏糞男孩一下子變得可愛多了，他們青春活力，他們可愛活潑，他們年輕有為……
小雨回來了，買了好多吃的，都是熟食，不用下鍋，直接往桌子上一擺，然後又從冰箱里拿了幾罐嶗山啤酒。
我看著小雨，驚訝的問道，「你還喝酒啊？！」
小雨點點頭，拿了一個小馬扎坐在了我的對面，「是啊，不過不怎麼喝，除非和朋友在一起吃飯才喝一點的。」小雨笑著，「我酒量不好，喝一點臉就紅，容易醉。」
我說，「要不別喝了吧。」
「沒事，就喝一點，反正又不上課，咱倆一人喝一罐就行。」
我說，「那好吧，最多一人一罐啊！」
「行。」小雨拿起筷子給我夾了一塊豬頭肉，都是純瘦的那種，放到我碗里，「你多吃一點，買了好多。」
我沒有說話，夾起豬肉放到嘴裡，除了我媽，沒有第二個女人給我夾過菜。
我看著小雨，外邊天氣非常熱，剛才出去買菜，現在鼻尖上還有汗珠，兩縷頭髮垂到了眉頭，被挽在了腦後，腦海中一直想象著小雨圍著圍裙在廚房忙碌的樣子。
不知為什麼，我突然有了和她結婚的衝動想法，這種想法顯得迫不及待，今天就結，我在外邊工作，她在家天天給我做飯，相夫教子……
「你看著我幹什麼？我臉上長花了么？」小雨的話語打斷了我的異想天開。
「沒，沒事。」我連忙敷衍道。同時打開一罐啤酒遞給小雨，又給自己開了一罐。
小雨拿起啤酒和我碰了碰，我笑著說，「生日快樂。」
小雨輕輕一笑，「謝謝。」然後仰頭喝了一大口，我看著小雨艱難的咽下，急忙勸道，「你慢點喝。」
小雨搖搖頭，「沒事，今天主要是我生日，高興，喝點酒沒事。」我看到小雨臉上有些無可奈何，雖然她沒說，但我能感受得到。
「你怎麼不喝啊？」或許是喝的太猛了，小雨夾了幾口菜放到嘴裡。我喝了一小口，就感覺這東西真難喝。
真的從來沒有碰過酒，總感覺味道有些怪怪的，苦中帶有一些甘甜。
隨後就是我倆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說好的一人一罐的，喝完了小雨非要再開兩罐，我拗不過她，只好隨她了。
最後是我們倆都喝大了，桌子底下丟滿了空易拉罐瓶子，我喝的頭暈腦脹，小雨則是滿臉通紅。
我還好，只是覺得有些頭疼，動作還算穩當，我起身用紙杯倒了一杯熱水給小雨。
當我把紙杯放到小雨跟前時，小雨已經趴在桌子上睡著了，心中嘆了口氣，把小雨攔腰抱起來放到她的房間，然後把紙杯又拿到了床鋪邊上的書桌上，
我給她蓋好被子，就坐在她的床鋪邊上，驀然發現，小雨臉上，兩道晶瑩剔透的淚珠，眉頭緊緊皺著。
我心中就是一痛，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看著心愛的女人傷心落淚，卻無能無力，心中滋生著重重的挫敗感。
「小雨！小雨！」
我搖晃著小雨的手臂，輕輕呼喚了兩聲，小雨緩緩睜開眼，看著我，眼淚又出來了。
「怎麼哭了？」
我給她擦乾眼淚，扶起小雨坐起身，又從桌子上端起紙杯，先是自己用嘴唇碰了碰，感覺不燙了，把紙杯這才遞到小雨嘴邊。
小雨喝了幾口水，道，「其實，我不該欺騙你的，我……」小雨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
「欺騙？」我心頭一震，小雨怎麼會用欺騙這個詞語。
小雨看著我，「前幾年的時候，我爸爸做生意投資失敗，急需一筆資金挽救市場，可是那時候手裡一點周轉資金都沒有，連房子都抵押出去了，如果沒有周轉資金，後果不堪設想。我爸急得一夜之間都白了，四處找朋友借錢，可是沒有一個願意把錢借給他。這時我爸就想到了到銀行貸款，找到了建設銀行的負責人，負責人也同意放貸，條件就是要我和他二十八歲的兒子訂婚。」
「你同意了？」我有些不死心。
「我都不知道這件事，我爸拿了錢才告訴我的，我死活不同意，我爸就打了我一頓，告訴我說同意也得同意，不同意也得同意。沒幾天，那個銀行的負責人帶著他兒子到我家商議訂婚的事情，那個人長的又丑又老，而且臉上有一道傷疤，一看就不是什麼好人。」說到這裡，小雨顯得很是無助。
「後來呢？」我繼續問道。
「後來在訂婚宴上，我大鬧了一場，那個銀行負責人說指著我爸的臉說，如果反悔婚事的話，立刻凍結所有資產。他還威脅我爸說就算報警也沒有用，局長是他堂弟，市長是他結拜兄弟。我也理解我爸的苦衷，那也是沒有辦法啊！我有幾次跑到建設銀行大鬧，都被我爸帶了回去，我爸怕我在生出什麼事端，就把我送到農村老家讀書。」
說到這裡，小雨突然淚聲俱下，哭著，「余飛，對不起，我騙了你，對不起，真的對不起。」
我沉默著，背對著小雨，搖晃著有些發脹的腦袋，說不出一句話。
小雨從後面抱著我，「明年我就要結婚了，我們到此結束吧。謝謝你的戒指，很漂亮，可是我覺得，這麼漂亮的戒指，需要一個真正愛你的才配擁有。我只不過是你生命中的一個過客，來也匆匆，去也匆匆。」
聽著這些，我至始至終沒有說過一句話，轉過頭，摸了一把臉上不知什麼時候的不爭氣，悲傷逆流成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