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章 被抓
她根本沒發現，那黑衣人在看見她的瞬間，瞳孔驟然緊縮。
隱藏在口罩下的面孔，滿是震驚。
就在柳煙如以為自己死定了，準備大喊救命的時候，那個黑衣人竟然步伐慌亂地離開了。
柳煙如身上的力氣像被抽干一樣，渾身一軟，倒在了地上。
這是怎麼回事？剛才那個人分明可以殺了她，可為什麼沒有動手？
驚恐之餘，她渾身泛起了陣陣冷汗，開始不可抑止地發抖。
剛才的一切，不過發生在短短几分鐘之內，柳煙如卻像是過了一個世紀一樣，好半天才緩過勁兒來，心底升起一陣劫後餘生的慶幸。
遲來的恐懼也逐漸蔓延了全身。
視線落在蔓延到腳邊的，尚且帶著溫度的鮮血，柳煙如後知後覺，蔣馨蘭，死了。
她手腳發軟地扶著牆走過去，看見地上的兩具屍體，後背竄起了陣陣寒意。
就在她手足無措間，房門突然被踹開，幾個陌生男人闖了進來，看見地上屍體的瞬間，急忙蹲下，看了一眼傷口之後，立刻打開了手中的對講機：「人剛死，行兇者還沒出醫院，你們立刻封鎖醫院，排查可疑人員。」
領頭的人吩咐完之後，又起身給楚辭打了一通電話，然後站起身冷靜地看向柳煙如：「剛才病房裡發生了什麼，麻煩你跟我詳細說一遍。」
柳煙如腦子一片混亂，下意識順著對方的話，把剛才的事情說了一遍。
說完之後，那人卻皺起了眉懷疑道：「殺了兩個人，然後放過了你？他為什麼會放過你？」
柳煙如擰著眉，臉色慘白：「我不知道。」
「柳小姐……」
那人還想說什麼，柳煙如卻突然瞪大了眼怒吼道：「我說了我不知道。」
短短几分鐘之內，發生了如此重大的變故，那人卻還在一直逼問她，讓她不停地回憶剛才的經歷。
柳煙如怎麼可能受的了。
直到她口中發出一聲哽咽的時候，柳煙如才恍然意識到自己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淚流滿面。
她痛苦地抱著頭，無聲的抽噎起來。
恰好此時對講機響起，那人不再逼問柳煙如，反而是摁開了對講機。
「隊長，人抓住了。」
「抓住了？等著，我現在就過去。」
話落，那人已經不見蹤影。剩下的人也急急忙忙跟了上去。只留下兩個人守在門口，保護案發現場。
柳煙如哭著，鼻尖充斥著血腥味，整個人怕地都在發抖。
蔣馨蘭死了。
她第一次目睹這樣的場景，在加上兩人之前的交流，剛才面對死亡的恐懼，情緒崩潰之後，就再也收不住了。
她想要起身離開這個讓她顫抖的地方。
門口的兩人卻冷聲喝止了她的動作：「柳小姐，麻煩你站在原地不要亂動，案發現場很重要不能被破壞。」
兩人冰冷的聲音更是讓柳煙如渾身發冷，她顫抖地開口：「我想去其他地方緩一緩。」
卻遭受了無情的拒絕：「不行，理論上來說，您是目擊證人，更是案發現場之一。」
柳煙如沒有辦法，只能紅著眼眶，閉著眼不去看地上的兩具屍體。
可大腦卻清晰的明白，在離她幾步遠的地方，正躺著兩具屍體。
恐懼如影隨形，纏繞著她。
柳煙如渾身都在抑制不住地顫抖。
恍惚間，她聽見了楚辭的聲音：「怎麼回事？」
楚辭聽聞噩耗，就急忙趕了過來，看見的就是眼前這一幕。
他的視線只在屍體上停留了片刻，然後就掩去了眼中的悲痛，視線轉而落在柳煙如身上。
看著柳煙如顫抖著身體，紅著眼睛可憐兮兮地站在牆邊的樣子，他心頭泛起鈍痛，瞬間明白她剛才經歷了什麼。
她親眼看見了那一幕，她剛才有多危險多害怕？
楚辭擰著眉質問：「怎麼回事？她為什麼會在哪裡？」
守在門口的那人回答：「保護案發現場，她不能離開。」
楚辭聽見他這句話之後，幾乎被怒火淹沒了。
保護個屁的案發現場。
他女人都快在裡面害怕的要死。
楚辭二話不說，冷著臉走進來，抱住了柳煙如，拍著她的後背，無聲安撫。
順便狠狠橫了兩人一眼，厲聲道：「屍體安放好。」
「楚先生，現在動了屍體，會影響隊長查案……」
「查案？」如果他不這麼說，楚辭還不會如此生氣，他的聲音裡面帶著濃濃的狠戾，質問對方，「我請你們來，是讓你們保護她們兩個人，而不是讓你們查案的。現在人已經死了，你們已經是失責，現在還有臉說查案？」
楚辭已經快要被怒火吞沒。
當初找來這些人就是錯誤。
他的目的是保護蔣馨蘭和柳煙如，而這些人的目的卻是那個幕後阻止。
他們巴不得幕後那些人弄出幾條人命，然後他們藉此機會，光明正大地查那個組織。
他當初只是因為這群人身懷絕技，各個能力超群，所以才找的這些人保護她倆。
卻忘了這群人和那個幕後組織還有這些恩怨。
他現在已經腸子都快悔青了。
驚恐之中的柳煙如，驟然得到一個懷抱，不管不顧，像抓住救命稻草一樣，緊緊抱住了楚辭。
她的恐懼隨著她擁抱著楚辭的力道，逐漸傳遞到了楚辭身上。
他已經隱隱崩潰的情緒，因為柳煙如大力的擁抱，理智逐漸回籠。
他憐惜地看著柳煙如，心裡悔意越深。
要不是他的疏忽，要不是這些人有意為之，那個組織的人怎麼可能如此輕易地通過層層防護，進了醫院，而且在眾多人的監視下殺了人。
可此時再怎麼後悔也沒用了。
事情已經發生，楚辭只能想辦法應對。
他輕輕拍撫著柳煙如的後背，柔聲哄著她。
柳煙如在楚辭的懷抱中，情緒逐漸穩定了下來。
畢竟蔣馨蘭對她來說，只是一個長輩一樣的人物，而不是像她媽媽一樣那麼重要。
她情緒之所以這麼失控，大部分原因是因為對死亡的恐懼。
現在在楚辭的安撫下，她已經逐漸緩了過來，只是抽噎的哭泣聲卻是暫時停不下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