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明月之傷

看著秦天嘴角帶著笑意走出房間，等候的三人也是輕笑了起來。從他的神情不難看出，事情已經初步解決了。雖然他們不了經過，不過這真的重要嗎？

在所有人欣然的笑意之中，一行人再次向著門口的位置走去，保鏢們並沒有阻攔。當咆哮的馬達聲再次響起的時候，兩輛跑車再次向著外灘的最外部分走去，也就是秦天父親所留下的別墅。一路之上，秦天保持著沉默。不過很快所有人都感覺到不對了。

因為秦天的神情開始詭異起來，有一種因為緊張而變得痛苦，眉頭皺在一起猶如麻繩一般。眼神之中帶著痛苦，雙眼之中帶著血絲，猶如絲線一般充斥整個眼球。口中發出一種輕盈的聲音，仿若牙齒在玻璃上撕咬，讓人感受到耳邊猶如惡鬼哀嚎一般的慘痛叫聲。更為讓人恐懼的是，他的雙眼之中充滿著殺意，猶如正在咆哮的瘋狂野獸。

秦天最為詭異的地方，就是那雙猶如白玉一般的雙手。手臂之上爆滿青筋，猶如蛇一般的不斷蠕動，筋脈之上不但散發著黑暗的氣息，讓人從心底感覺到一種恐懼。那種黑暗的氣息始終盤繞在他的周身，而黑暗氣息開始不斷的沉澱，最後化為了水跡，而水跡卻又在黑暗氣息的侵蝕下化為了寒冰。寒冰居然將整個座椅凝結，猶如要將秦天冰封一般。

「秦天，你怎麼了。」衛青感受到一種寒冷氣息，這時才注意到自己兄弟的詭異表現。

秦天帶著艱難的口味，語氣斷斷續續的說出道：「停——車。」

「茲——」一聲急促的剎車聲，酒紅色的跑車在寬闊的街道之上，脫出了長達十米的黑色印記。衛青將車子停下之後，就立馬走了下來想要打開車門。但是沒有想到的是，他剛剛握住車把手，就有著一股強大的兵氣，讓他不得不縮回了自己的手。那種寒氣他根本抵受不了，猶如要將他的身體完全凍住，甚至於他已經察覺到了心臟在那一刻的啞然停止。

衛青帶著莫名的驚駭的眼神，愣愣的看著已經完全凝結成冰的車門把手。

「咔——。」車門被緩緩的推開，秦天的雙手托扶著胸膛，一步一跌倒的走出了跑車。緩緩的步伐，向著街道兩旁的設立的草地走去。衛青想去扶著，但他發現自己根本就做不到。因為比起之前，他感覺到更加寒冷的氣息，別說是扶著了，就連他想要接近秦天都做不到。

瑪莎拉蒂也停在跑車的後方，周群帶著神色同樣慌張的幽幽，疾步的向著這邊跑了過來。

「發生了什麼事情，天怎麼啦。」

衛青也是同樣不明所以，雙眼看向後者的時候，也是帶著好奇的眼神。但很快他們就像想起了什麼，同時做出相同的動作，那就是舉頭看向了天空的最高之處。漆黑的烏雲開始逐漸消散，一輪猶如白熾燈一般圓滿的明月閃耀在黑暗的夜空之中，散發著最璀璨卻又有些幽暗的月光。

兩人彼此對視一眼之後，在幽幽依舊有些疑惑的目光中，同時開口道：「明月之傷。」

衛青先是苦笑著道：「我原以為秦天已經解決了，但是沒想到依舊還是承受著這樣的傷痛。」

周群抱著有些啞然的態度回道：「我也想，雖然天在美國擁有醫學博士的頭銜，但醫者不自醫。他依舊還是要承受著每次夜晚滿月時，那種冰冷封身的痛苦。」

他們兩人可謂是秦天最近親的人，一個是童年的玩伴，另一個則是美國相處的十年。兩人自然能夠知道，秦天身上所懷有的秘密。

每當滿月的時候，也就是月亮宛如一體圓滿的時候，秦天的身體就會爆發出一股異能。那股異能乃是最純粹的寒冰之力，保有最冰冷的氣息，即使是身為主人的秦天，依舊會被這股能量將身體冰封。秦天之所以選擇醫學，作為自己在哈弗的學科，身體的原因佔據著絕大部分的原因。

但他即使在美國使用最先進的儀器，還有諸多學者和前輩的研究，但依舊還是沒能查清楚原因。因為他得到的結果始終只有一個，那就是始終比正常人還正常的身體報告。每逢滿月，他的寒冰之力依舊還是在爆發。而這種爆發的情況，就是出現在他得到父親死亡的消息那一刻。

衛青和周群，無疑是最知道秦天那種宛如千萬利針扎心一般的痛苦。

只要是秦天走過的路途，路面無一不被冰封起來，猶如一條被寒冰鋪就的街道。當他緩緩在草地之上坐下的時候，整個草地之上開始凝結寒冰。秦天撫摸著胸口，感覺無數的螞蟻在身上撕咬，那種痛苦彷彿要讓他將自己活活撕裂了一般。其實他曾經有一刻，真的想要這麼做過。不過再想到父親不明不白的死因之後，這種念頭也就在第一時間打消了。

這種猶如十八層地獄的折磨，就被他命名為「明月之傷」。

每當明月之傷爆發的時候，他的感覺無比清晰，彷彿有人將他全身細胞打開至最清新的狀態，讓他的感覺處於最清新、最巔峰的狀態。那種痛苦的感覺，在此刻有人疊加了數倍之多。秦天將雙腿緩緩的盤膝，在平日里最簡單的動作，此刻卻讓他彷彿消耗了全部的氣力一般。

雙手放置於雙腿之上，不斷的想要將腦海中的雜念排除，此刻無疑是他能做到，也是唯一能夠做到的事情。折磨固然讓他承受無與倫比的痛苦，但同樣的也讓他可以將自己的思維處於一個絕對集中的狀態。腦海處於空靈的狀態，心神慢慢的沉澱下來，秦天開始感受身體細微的每一處。

雖然他知道這些是無用的，但每一次他都會去做，這已然變成了他的執念之一。這其實也是醫生的手段之一，畢竟醫生不是神仙，只有感受到病痛的部位，才能想到針對治癒的方法。不過還是如同往昔一般，他唯一能夠感受到的，依舊還是那種寒冰的冷意。那種仿若萬年寒冰一般的冰冷，讓他唯一的感受就是，心臟那種節奏的跳動即將消失。

他從來沒有感受到，死亡距離自己如此之近，那種近在咫尺的感覺，甚至讓他感受到一種絕望的氣息。他是醫生，早已在美國見慣了生死。但那些都是發生在別人身上的事情，當自身處於那一刻的時候，他才感覺到人心底最深層的絕望。面對生命的無力，已經那種猶如噬心一般的無力之痛。

心臟的跳動處於最低的狀態，從每分鐘跳動70次，降低到了每分鐘只跳動為十次。而這種詭異的狀態，卻讓秦天處於一種假死之中。如果有人注視到秦天狀態，必然會被他的情況所震驚。因為他現在的狀態，已經違背了所有人的共識，打破了醫學界多年以來的理論。

冰氣開始緩緩的收斂，那種寒冷般的氣息，猶如流水一般緩慢的退去。草坪之上的寒冰逐漸融化，而緊接著的則是秦天的身體。而讓人詫異的事情再次發生，寒冰融化之後，居然沒有留下絲毫的水跡，猶如根本沒有存在過一般。秦天在虛弱之中緩緩的站起了身體，臉色蒼白的他，猶如塗上了一層白潔的麵粉。

衛青和周群同時向著秦天跑去，深知所有情況的他們，自然知道此刻明月之傷的痛苦已經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