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村大隊的院子里熱鬧轟轟的。陳曉和知青點的幾個人嫌吵，就沒在大隊院子里，站在大隊院門口對面的空地。聽著曲春華繪聲繪色的向顧偉雄和梁天河說著今天事情的經過。

忽然，陳曉看見蘇娥往這邊跑過來。心想著這個蘇娥不知道又想要幹什麼。

蘇娥跑到陳曉跟前，指著陳曉氣憤的喊道：「老二家的，你這個敗家的娘們，你是不是說要把所有的野豬都上交給村裡的大隊。」

知青點的幾個人聽到蘇娥的罵聲，個個臉上都露出了氣憤的表情。彼此心裡都暗暗罵道:這個死太婆真是罵人罵上癮了是不是，一刻不停閑。距離上次在村大隊鬧才多長時間，這又要開始了。

曲春華馬上嗆聲說道：「我說嬸子啊！你這唱的又是哪一出啊，我們正高高興興的在說今天的事情。你這忽然跑了出來，又是罵又是喊的，到底想幹什麼啊！」

「春華說的對，我說蘇娥嬸，我們陳曉可沒去招惹你，你這無緣無故的又跑過來罵她。到底又想幹嘛！」顧偉雄也跟著說道：

蘇娥雙手插著腰大聲喊道：「我罵自己的兒媳婦，你們管得著嗎？」

接著又質問陳曉：「老二家，我問你，你是不是真的要把所有的野豬都交給村裡的大隊。」

陳曉心想：這個老太婆肯定看到那些野豬眼紅了，聽到自己要把所有的野豬交給大隊，又想來鬧事了，不過這樣正合自己心意。說不定今天自己可以趁此機會，讓她同意自己和方雲皓離婚。

隨即，陳曉馬上裝出一臉的無知，不解的問道：「是啊！怎麼了婆婆，這有什麼不對的嗎？」

「這當然不對，你趕緊的，現在去跟隊長說咱家只交一半，其它的野豬都給我抬到我家裡去。」蘇娥命令的說道：

聽了蘇娥的話，陳曉忍不住的在心裡為蘇娥拍手鼓掌，可真是豬一樣的對手啊！她也不怕她這樣說會引起公憤。

「呵呵」孫紅玉呵呵的冷笑說：「這話說的可真新鮮，這野豬又不是你家打的，怎麼還要抬到你家裡去，我還頭一次聽到有這麼無理的話。」

蘇娥撇的一眼孫紅玉，譏諷的說道：「孫知青你這話可真有意思，這怎麼就不是我家的。她陳曉既然已經嫁進我方家的大門，她就是我方家的人，那她打的野豬也就是我方家的東西，我這個做婆婆叫她把野豬抬到我家裡去，這有什麼不對。」對於孫紅玉，蘇娥對她的討厭，簡直可以跟陳曉相平並論了，真是再也沒見過像她這樣多管閑事的人了。

楊怡看著蘇娥，嘲諷的說道：「我說蘇娥嬸，你是不是今天還沒有睡醒呀？這麼沒腦子的話，虧你也說的出口。也不怕說出來笑死別人。」

蘇娥被楊怡這麼一說，頓時火冒三丈，開口罵道：「你這個臭娘們，罵什麼呢。這是我家的事情，關你們什麼事呢，整天管東管西的，你以為你們是什麼人啊！」

罵完后又馬上指著陳曉威脅道：「老二家的，我說的話你聽到沒有，現在趕快給過去跟隊長說：你只交一半野豬，剩下的都給我抬到家裡去知不知道。你要是不聽我的話，你就是個不孝順的東西。我就讓大家都來看看你這個不孝順的兒媳婦，是怎樣忤逆自己的婆婆的。」

黃嬸子和吳嬸這些人，本來還在那邊高興的討論著野豬的事。

「哎！你們看，她蘇娥在陳知青那邊幹嘛？看她們的表情，好像在吵些什麼。」一個婦女疑惑的說道：

「這蘇娥，不知道又在鬧什麼幺蛾子。看她指著陳知青，好像在大喊大叫的，想幹嗎呢？」吳嬸說道：

黃嬸子嗤笑道：「還能幹什麼，肯定看到的這些野豬，又想出什麼幺蛾子，找陳知青麻煩唄！」

「為難陳知青那可不行，我們趕緊的過去看看，可不能讓她再欺負知青。」吳嬸說道：

吳嬸說完，幾個人就疾步的向陳曉這邊走過來。

剛一過來黃嬸子首先開口說道：「我說蘇娥啊，你這又是在幹什麼。這大夥都開開心心的，你一個人在這邊大喊大叫的幹嗎呢！」

「就是說啊！你這是不是又在欺負陳知青，我可告訴你喲！現在陳知青可是我的救命恩人，今天要是沒有她，我這條老命和我家翠花就要交代在山上了，所以你要是敢再欺負她的話我就跟你沒完。」吳嬸說道：

「你們幹嘛！占著人多就欺負我一個是不是，我這跟自己的兒媳婦說話，關你們什麼事啊！」蘇娥大聲說道：

「陳知青你說，你婆婆是不是又在找你麻煩。」一個年輕婦女問道：

吳嬸也馬上開口說：「對，陳知青你說出來，我們這麼多人在這邊，你不用擔心被她欺負。」

「唉！」陳曉嘆了一口氣，滿臉無奈的說：「嬸子，我都不知道該怎麼說我婆婆了。你們說她怎麼就這麼蠻不講理呢？她聽說我要把所有的野豬都交給村裡的大隊，這會兒正不高興呢，硬是要叫我把一半的野豬抬到她家裡去。我不答應她就說我是個不孝的東西，還說我忤逆她。

嬸子你們也知道，我們整個村裡的人，這都多久沒有吃到肉了，所以我才想把這些野豬都交給我們村大隊，好讓我們村的人都好好的吃上一頓肉。可是她這硬要讓我把一半野豬抬到她家裡去，你們說她這樣無理的要求，我哪能答應啊！」

說完還一臉無辜的問道:「嬸子，你們說看看，我是不是真的是個不孝的東西啊。」

聽了陳曉的話，吳嬸自己幾人頓時個個心裡冒火。這個蘇娥，也太無恥了吧，竟然叫陳知青把一半的野豬抬到她家去，她也不怕把她給撐死掉。

「當然不是，陳知青這麼好的人怎麼可能是個不孝的人呢！」其中一個婦女說道：

黃嬸子更是怒視著蘇娥說：「我說蘇娥啊！你這個臉怎麼就這麼大呢，要把一半的野豬抬到你家裡去。你也不怕把你給撐死掉。」

吳嬸也跟著鄙視說道：「黃嬸說的對，你這個人怎麼就這麼不要臉呢，這麼無恥的話你也說的出口，我都替你感到害臊。」

「就是說嘛！怎麼會有你這種人，這麼不要臉的話也說的出口。」吳嬸旁邊的婦女也跟著說道：

「切！」蘇娥撇著嘴說道：「怎麼能說是無恥呢，這本來就是屬於我家裡的野豬。這以前村裡的人，打到的獵物不是只要交一些就可以了嗎？我們這都交了一半，難道還不夠啊！敢情這不是你們家打的，你們才個個說得大公無私的樣子。」

吳嬸恥笑的說道：「喲！這野豬又不是你家裡人打的，什麼時候變成是你家的。你的腦袋沒問題吧！」

蘇娥瞟了一眼吳嬸，然後囂張的說：「她陳曉嫁進我們家，就是我家的人，她打的野豬就是我家的，我叫她把野豬給我抬到家裡，她就得給我抬到家裡去。」

「呵呵呵」黃嬸子呵呵冷笑：「喲！現在承認人家是你家裡的人了，當初分家的時候，把人家連手空空的分出去的時候，你怎麼不想想她也是你家裡的人。

這會看到陳知青打到了野豬，這又來說人家是你家裡的人，像你這麼厚麵皮的人啊！我這活了這麼大的歲數，還從來沒見到過。」

「是啊！再也沒見過像蘇娥你樣無恥的人。」吳嬸也道：

「就是，就是。」其她村婦女附和道：

蘇娥聽著她們左一言右一語的，簡直要煩死了。自己想怎麼樣對自己的兒媳婦，她們管得著嗎。「你們這些死八婆，她陳曉是我蘇娥的兒媳婦，我想怎麼管就怎麼管，想怎麼對她就怎麼對她。你們管得著嗎？還有她陳曉打的野豬怎麼就不是我家的，別說是野豬了，就算她陳曉以後有什麼好東西，我想叫她交出來，她就得給我交出來。」

陳曉這時走到蘇娥前面，一臉嚴肅的對蘇娥說道：「婆婆，你這個思想很有問題，還停留在舊社會的思想，沒有邁進新社會的思想覺悟。」

蘇娥聽陳曉這麼一說，頓時腦袋卡掉了，啥意思。自己不過是管教兒媳婦，叫兒媳婦把東西都交給自己，這有什麼不對的？這麼就變成沒有邁進新社會的思想覺悟呢？

在蘇娥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陳曉又接著慷慨陳詞的說道:「只有在舊社會才有這種說法，說兒媳婦的東西，都是屬於婆家這種對於我們女人無理要求的說法。這也導致了在舊社會裡很多女人在婆家都沒有受到尊重，也沒有享受到過她們該有的人權。導致於很多女人被婆家無故休妻，還不能帶走屬於自己的財產。

現在已經是新社會了，我們國家的領導人，提倡的是人人平等，黨還了說我們女人可以頂起半邊天。現在國家的立法是不允許，有這種侵犯女人人權的無理要求。

在這個新社會，我們國家領導的政策是讓所有的人團結一致。不允許個人搞私人利益。作為新社會的我們，都要有這種共同進步的思想覺悟。」

說完之後又盯著蘇娥憤憤不平的說:你自己不想邁進新社會，但你不能阻止我邁進新社會決心。我陳曉絕對遵從黨的政策，跟著新社會一起邁進共同美好的生活。

所以，婆婆對於你無理的要求，我不能答應，我要和我們下河村的所有村民共同進退。絕對不搞私人利益，不能有像你有這種思想，只想對組織的團結搞破壞，只想到自己私人的利益。」小樣的，看姐這次不坑死你。要知道這時候的人可是特別痛恨，那些對組織搞破壞和只想搞利益的人。

接著又大義凜然的說:「這些野豬我是一定要全部交給村大隊。如果因為是不能把一半的野豬交給你，而你就認為我是不孝的話，那我也只能不孝了。」

陳曉話說得那叫一個義正言辭啊！心裡卻想著：從今天開始這蘇娥在下河村，那可就是成為只想對組織搞破壞和只想搞私人利益的代表人物了，這以後無論是誰看到她都肯定會在心裡暗暗的呸口水。不過像蘇娥今天這種行為在兩年後那場運動開始后，那可是要被抓起來批鬥的。

這麼說來，姐今天這番話還點醒了她呢，看來姐還是太善良了，『唉！太善良也是一種煩惱啊！』

「好，好，陳知青說的好，大家趕快鼓鼓掌。」隨著陳曉說完，吳嬸馬上帶頭鼓掌說道：

「啪啪啪」其他人也跟著鼓掌起來。

「要我說這城裡的人，說話就是有文化，今天聽了陳知青這一番話，聽得我這個心裡，怎麼就這麼舒坦呢！大家說是不是啊！」黃嬸子笑著說道：

「是啊！是啊！黃嬸子說的對。」其她婦女回應道：

蘇娥，這次又被陳曉給說蒙了。心裡想，怎麼自己家裡的人打的獵物，抬點回家就能成為新社會的破壞份子呢？怎麼想都想不通。不過陳曉的意思，自己倒是聽明白了。就是這些野豬一隻都沒辦法往家裡抬了，一想到這蘇娥就馬上垂頭喪氣起來，這個心口簡直是刀割般的疼啊！

就在這時，大隊院子里傳來了村書記用喇叭大聲的說話聲。

「大家都停一停，都停一停。先不要說話，先聽我說。」村書記等所有人都停頓下來沒有再說話，才接著又開口說：「今天的這些野豬，我們村幹部的人都做出了以下的分配。

這些大的一隻差不多有500斤左右，小的也有300多斤。我們就決定宰兩隻大的和一隻小的，讓村裡的人都能好好的吃上一頓肉。另外三隻大的兩隻小，拿到收購站去賣，那三隻大的賣掉的錢，等到年底一起發給大家。

另外那兩隻小的，就是全部屬於陳知青個人的，雖然陳知青要把所有的野豬都交給我們村大隊，但是我們也不能讓陳知青太吃虧了，這是她冒著生命危險給大夥打來的，那兩頭小的賣掉的錢就屬於陳知青的，大家說好不好。」

「好！好！隊長，村書記，我們都沒有問題。，這是應該的，沒有陳知青我們這些人就是想吃口肉都吃不上。」村民們都開口說道：

「對，這樣的分配，我們大家都沒有意見。今天要是沒有陳知青我媳婦就回不來了，所以對這樣的分配我表示贊同。」一個年輕的漢子說道：

「我們也是，我們的媳婦今天也在山上。我們也沒問題。」一旁的幾個漢子也回答道：

蘇娥本來垂頭喪氣，她的那個表情完全可以說是一副生無可戀的樣子。這時聽到村書記這樣一說，立馬又精神奕奕的就好像久旱逢春雨似的。那張滿是摺子的老臉，簡直可以說笑開了花。

雖然，剛才陳曉的話蘇娥聽明白了，可這做媳婦的不能不贍養公婆啊！那另外兩頭野豬，賣的錢一定要叫陳曉交自己，算是她陳曉給我和老頭子的贍養費。

馬上，趾高氣揚的對陳曉說：「老二媳婦聽著，那兩頭野豬賣的錢你要交給我，作為我跟你公公養老的贍養費。知不知道。」

「媽的，怎麼就有這麼無恥的人，簡直有理說不通的啦！我告訴你，蘇娥嬸你要是再這樣子，蠻不講理的，我曲春華今天就跟你拼了。」曲春華憤怒的說道：

「是啊！蘇娥你要是在這樣的，我們可要去告訴隊長，讓隊長他們來處分你。」吳嬸也氣憤說道：

「蘇娥，陳知青現在可是我們村裡的大功臣。你不能在這樣無理取鬧了。要不然，我們這邊所有的人都不會答應的。」黃嬸子道：

蘇娥慢條斯理地說：「我蘇娥，讓自己的兒媳婦拿錢贍養我這個做婆婆的，難道有錯嗎？這你們也要管，那是不是以後你們的媳婦也可以不用養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