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惡鬼出現
夏早安到學校來的第二天清晨,六點還差五分,廣州城仍沉浸在一片靜謐中。
太陽的罐子倒瀉,微淡的晨光漸漸填滿城市的每條罅隙。這種晨早人靜的時分,街上一個人也沒有,大街上浮動著昨夜遺留的夜色碎片。厚重的雲層覆蓋天空,珠江倒映著黯淡的晨光,波光粼粼。幾條船慢慢行駛在江面上,沉悶的馬達聲撕不破這早晨的寂靜。
沿江建有一排高雅華麗的別墅群,住在這裡的人非富則貴,其中一棟歐式風格別墅的主人,正是大名鼎鼎的女明星鍾馨童。她獨自居住,平時家裡家外都由一個女管家阿銀負責打理。
根據阿銀的供詞,她是在早上六點鐘聽到門鈴的。而在這以前,也有人看到了那個傢伙的身影。
目擊者是一位打掃街道的環衛工人。她看到那個傢伙在按A21號別墅的門鈴。
該怎麼形容那個傢伙呢?他穿著一件黑色的外套,淺色的褲子,普通的運動鞋。而且,他還戴著鴨舌帽、墨鏡以及口罩。這讓他在無人的時分特別顯眼。其實,就算在人潮洶湧的街頭,這樣奇怪的打扮也夠鶴立雞群的了。
正在掃街的環衛工人於是滿腹狐疑地望過去。那個傢伙似乎一點也不介意被環衛工人看到,一邊按門鈴,一邊還回頭看了看環衛工人。那時候,環衛工人只覺得一陣刺骨的寒風撲面吹來,不由得渾身一顫,趕緊避開那傢伙陰森森的視線。
那個奇怪的傢伙給人的第一印象就有如鬼魅一般。
女管家阿銀聽到門鈴后,馬上穿衣服。門鈴響過幾遍,阿銀從裡屋走出去,穿梭在寬闊的庭院里。她看見鐵門前依稀站著一個身影,於是出聲喊道:「大清早的,誰呀?」
那人沒有回答。待阿銀走過去要打開鐵門時,那人卻突然轉身就跑。逃跑時,頭上的鴨舌帽不小心掉在了地上,他趕緊撿起來,沿著江邊的馬路飛奔而去。
環衛工人回憶說,她看到那傢伙撿帽子的時候,腦袋光光的。
他是個光頭,身高約一米七三左右,從身形判斷,應該是男性。
「腦子有病啊!竟敢跑到這裡來亂按門鈴,小心被車撞死!」
阿銀對著那個逃得老遠的身影咒罵幾句,剛要關上門,才發現門口放著一個盒子。她遲疑地拿起盒子,慢慢打開。
「啊——」
凄厲的尖叫聲劃破了清早的寧靜。
當李小崇衣衫不整地騎著一輛破單車趕來的時候,已經是案件發生兩個小時之後了。
啊哈,終於碰到一件大案了!是恐嚇案呢!而且對象還是名人!
「閃開!閃開!」
李小崇將一直以來聚積在胸中的鬱悶大聲地喊出來。想當初他投考警校,就是為了除惡懲奸,可是,沒想到剛實習,就被派來這區當了一個普通的社區民警。而他們警務室小得可憐,除了他,便只有一個看報紙都得戴老花眼鏡的老警察——老劉。
而李小崇日常的工作就是調停街坊們的口角之爭,或者幫人找迷路的寵物貓狗。這和他遠大的理想差了十萬八千里。他多麼想破一件驚天動地的大案,可是他們這一區,治安出奇的好,就差沒到路不拾遺、夜不閉戶的地步了。
遠遠地,他就看到好幾輛警車停在那棟別墅的門口,警車上印著「廣州市公安局」的字樣。李小崇有些吃驚,沒想到這件案子會驚動總局的人。他把破單車放到一邊,走向別墅。
別墅門前站著幾個看熱鬧的居民,其他人經過時也引頸探頭,對發生了什麼事充滿了好奇。不過,把守現場的警察卻一臉嚴肅,不透露絲毫的口風,就連李小崇走過去,他們也保持著慣常的冷漠。
「我是這裡的民警。我想問一下,這裡出了什麼事?」
對李小崇的詢問,那個警員卻一聲不吭,用非常懷疑的眼神上下打量著他。
「喂,我真的是警察呀。」李小崇左掏右掏,終於把他的實習證拿了出來。
這回,那個警員總算有反應了,不過卻是很輕蔑地一笑,隨後伸出一根手指點了點自己肩膀的兩道杠。
李小崇歪著腦袋想不明白這警員的動作表示什麼,隔了幾秒鐘,他才想起課堂上教官有教過,公安警察的級別可以由肩膀上的幾道杠看出來。
兩道杠的,好像是督察吧,還是別的?總之,相當於一個分區的老大了。這麼高級別的警員也只能在外面看門,何況李小崇這個還不入流的實習菜鳥呢。
李小崇碰了一鼻子灰,悻悻然地走向門口。沒想到,那個警員卻伸出手攔住了他,聲音和表情一樣冷冰冰:「閑人免進!」
閑人?說的是他嗎?
李小崇生氣地瞪著那個長著狗眼的警員,緊握的雙拳青筋暴出。然而那個高傲的警員卻對他的武力展示不屑一顧。誰叫他眼前的傢伙比他高几個警銜呢!想到這裡,李小崇很孬種地放下了拳頭。
李小崇嘆了一口氣,只好跟看熱鬧的路人一起,探著腦袋想知道裡面的情況。
只見門口有一個用粉筆畫成的圓圈。先前管家阿銀揀起的紙盒就放在圓圈的地方。兩個鑒證科的警員正在那裡采模拍照,可以看見,畫著圓圈的地面上有幾滴暗紅的血跡。
不過,那不是人血,而是貓血。
紙盒裡裝了一隻死貓,還有一封恐嚇信。
「鍾馨童小姐,請問您最近有跟什麼人結怨嗎?」
屋內,裝潢華麗的客廳里,一個女人正坐在沙發上大口地猛抽著煙。被問到這樣的問題,她頗不耐煩地嚷道:「我怎麼可能跟人結怨呢?」
「既然沒有結怨,那是不是金錢上的問題?」
「沒有啦!」
鍾馨童把煙頭放在煙灰缸上,彈走煙灰。她這種不合作的態度讓詢問的警員十分為難。
表面上是青春玉女的大明星,屏幕上給人和藹親切的感覺,真人卻是如此的刁蠻高傲。詢問的警員不由苦笑了一下,他把記錄好的情況向走過來的一個男人彙報。
那男人約莫三十來歲,長得英俊帥氣,兩眼炯炯有神。他就是負責這件案子的刑偵隊長——米傑。
米傑這麼年輕就能擔當如此重要的職務,當然是有過人之處。他一從警就因破了幾件有名的大案而連連晉陞,不僅是省公安廳的主要培養對象。而且他還長著一張美男明星臉,因經常出現在電視上而為人熟知。
由他親自負責這宗恐嚇案,多少是因為報案人的名人身份吧。
米傑接過詢問筆錄,看了兩眼,眉頭微皺,又抬起英氣凜然的眼睛端詳著坐在沙發上的女明星。鍾馨童仍焦慮不安地吞雲吐霧,煙灰缸里積了不少煙灰。
米傑把如同廢紙的筆錄還給下屬,他心裡明白這個大明星還有事情隱瞞。
他坐到她對面的沙發上,獵鷹般銳利的眼睛閃閃發光。
「鍾小姐,您對這個惡鬼有什麼印象嗎?」
惡鬼——寫恐嚇信的人這樣自稱。
恐嚇信裡面確實有句很挑釁的話:「我是惡鬼,來無影去無蹤,沒人能捉到我!」這簡直就是對警方下的挑戰書。但米傑也不排除這封信只不過是對方的惡作劇。
瘋狂的粉絲給偶像寄恐嚇信,這種事已經屢見不鮮了。
「沒什麼印象。」鍾馨童也是第一次聽到惡鬼這樣的人物。
「會不會是你的粉絲?」
「也許吧。我怎麼知道?這不就是你們警方要調查的嗎?對了!」鍾馨童像忽然發現了什麼,認真地盯著米傑說,「我認得你了,你就是電視上那個有名的警官吧。你破案不是很厲害的嗎?趕緊把犯人給我抓出來呀!」
「恐嚇信上說:『我懷著被欺騙的仇恨,前來索命,將撕下你們虛偽的面具,讓你們永不超生。』」米傑重複著信上的內容,冷漠的聲音將恐嚇者的話渲染得猶如地獄里吹來的陰風,鍾馨童的脖子不由得微微一縮,叼著香煙的蒼白的嘴唇也輕輕顫抖。
「這句話是什麼意思呢?」米傑緊緊凝視著對方的神情。
「我哪……哪知道什麼意思?」
「被欺騙、虛偽……是不是……你曾經騙過什麼人?」
「沒有!」鍾馨童大聲反駁。
「你們……這個詞說明,恐嚇的對象不止你一個人,應該還有別人。到底是誰呢?這個你也不清楚嗎?」
「我……我……」
鍾馨童瞪大雙眼,半晌說不出話來。她沒料到僅憑短短數語,米傑就能分析得如此深入,早知道就不報警了。
不過,話說回來,另一個被恐嚇的對象,會是那個人嗎?
如果真是這樣,就表示她的秘密已經被人發現了。一旦這個秘密被揭露,她的人生將會盡毀。
天啊,不會吧!她的心中充滿了恐懼,頭腦頓時一片空白。
這時,管家阿銀似乎想起了什麼:「那個人,會不會是……」後面的話還沒說完,阿銀便閉上了嘴巴,因為她看到主人正惡狠狠地瞪著自己。
米傑自然注意到了這對主僕的眼神交流。
不會錯的,那個人是鍾馨童千方百計要守住的秘密。或許,也正是這件恐嚇案的起因。
「那這又是什麼意思?」米傑揀起盒子里裝著的一張撲克牌,獵鷹般犀利的眼神纏住鍾馨童,「方塊9,代表什麼呢?」
「這個……我可真不知道了。」鍾馨童也很疑惑。
方塊9……一定暗示著什麼吧。
至於那個早晨按門鈴的人,警方從兩個目擊者阿銀和環衛工人的口供中只得到很少的線索,只知道那個人是光頭,男人的可能性較高。從紙盒上採集到一組指紋,由於證人沒看到那人戴著手套,所以,那組指紋非常可能屬於那個傢伙——我們暫且稱呼他為惡鬼吧。
但是經警方過後確認,這組指紋在警方的檔案里沒找到相應的記錄。由此推斷,惡鬼以前沒有犯罪史。
果然,還是某個瘋狂粉絲的惡作劇吧。
「我想起了一個人。」鍾馨童吩咐管家阿銀拿出一疊信件,都是一些粉絲的來信和明信片。
阿銀從中挑出好幾封明信片,都出自同一個人的字跡。日期可以追溯到三年前的聖誕節,那時鐘馨童還沒有什麼名氣,難得收到粉絲的來信。
「你懷疑是這個粉絲嗎?」
米傑接過明信片。從日期上看,明信片每逢節日都會寄來,而它的封面是清一色的鐘馨童和另一個女孩的青春偶像組合。米傑認得那個女孩,幾年前自殺了,然後這對偶像組合也因此壽終正寢。沒有想到的是,鍾馨童單飛后星途反而更上一層樓,短短几年便躋身一線明星的行列。
「這個粉絲有什麼不對勁嗎?」米傑發現明信片的背面只寫了一些祝福語,並無異常之處。
「他,他……我也說不準,前些日子他寄來的禮物有點怪。」
「怎麼怪了?」
「他送來了一張遺照!」
「遺照?是死者用的遺照嗎?現在在哪裡?」
「我害怕,早扔掉了。」
米傑不免有些失望,只好問道:「那麼,遺照上的人是誰?」
鍾馨童表情嚴肅,遲疑幾下才說:「是我……」
「是你?」米傑略做沉思,「這麼說,對方送遺照來的意思很明顯了,那是死亡警告吧。」
「那他就是惡鬼嗎?阿Sir,這個人……給我一種說不出的感覺。我覺得就是這個人乾的!他好像知道我的一切,時刻監視著我!」
「是嗎?」米傑裝出沉吟的樣子,卻沒有繼續問下去,「好吧,我會把這些明信片帶回去研究一下的,或許能從中找出一些線索。」
從內心,他覺得女明星是在故意炒作這封恐嚇信。現如今的娛樂圈,明星們炒作的手段層出不窮,把一件惡作劇大肆渲染,可以很好地吸引媒體的目光。對了,聽說這個女人最近剛開拍一部電影,說不定就是為了這部電影的宣傳而小題大做呢?
總而言之,到目前為止,這還不是什麼大案子。
米傑領著下屬正打算打道回府,鍾馨童追了出來。
「阿Sir,你們就這樣回去了?不派個人保護我嗎?」
「這個嘛……」
玩笑開大了吧。米傑輕皺眉頭,他可不願浪費警力來配合明星的炒作。但是,他有責任為感到有威脅的報案人提供保護。米傑看了看左右的下屬,這些人都是他所領導的警隊精英。有些難辦呢……米傑的視線不經意瞥向門外,圍觀的人似乎多了幾個,其中還有一個怪人。待他向把守的警員詢問后,竟發現那傢伙是個警校實習生。
「喂,那邊的那個!」他走出門口,對李小崇招了一下手。
李小崇左顧右盼之後,才意識到米傑叫的是自己。他走了過去,立正敬禮。
「向長官報到!」
「嗯。」米傑微微點頭致意,注視著李小崇,「你是負責這個社區的民警嗎?」
「是的,不,其實也不是,我還在實習,還沒畢業當警察呢……」
「沒關係,你叫什麼名字?」
「李小崇。」
「李小蟲?」
「不是蟲子的蟲哦,是李小崇!崇拜的崇!」李小崇早已習慣向別人解釋他這個容易引起誤會的名字。
「哦!」總之,是蟲就對了。米傑接著說,「李小崇同學,我交給你一個任務,負責保護鍾馨童小姐在這裡的安全。」
「啊!可是……」
這個社區只有兩個警察,如果他被調來守這家的門口,那麼其他的事情不就只剩下老劉一個人負責了?一想起老劉那副老態龍鐘的樣子,李小崇就很是擔心。雖說這區平時也沒出什麼雞鳴狗盜的案子,但老劉一個人管理也夠嗆吧。
他很想拒絕,但是米傑身邊的警員卻不耐煩地用命令式的口吻說道:「這是總局米傑隊長下的任務,難道你一個小小的民警還想推辭不成?」
「米傑隊長?你就是『中國的福爾摩斯』?」
李小崇頓時驚喜地瞪大雙眼。米傑可是基層警察的大眾偶像!誰不知道他連破奇案,威震海內外呢!在警校期間,同學們最崇拜的就是這個大名鼎鼎的米傑呀!
李小崇差點樂瘋了,沒想到自己的偶像就站在面前。
「報告米傑隊長,保證完成任務!」
這個時候,他哪裡還顧得上老劉呀!
米傑對基層警察所表露的仰慕之情早已見怪不怪,他不冷不熱地「嗯」了一聲,就鑽進了他的那輛JAGUAR跑車裡。幾輛警車也跟著接連開動,一溜煙地開走了。
而李小崇仍尊敬地向他的偶像敬禮。
接到消息趕來的媒體,幾乎把別墅門口圍得水泄不通。
李小崇一個人擋在大門前,拚命地阻止眾多的相機和攝影機,鍾馨童始終沒出來回應。這下倒好,他竟成了那天晚間新聞出鏡率最高的人物。
民眾於是都知道,大明星鍾馨童遭到了恐嚇。不知是誰故意泄露的消息,寄信人惡鬼的名字也被公之於世了。這樣果然起到了很好的宣傳效果。晚間七點多的電視訪談節目,內容無一例外地談論這次事件。有些被邀嘉賓對惡鬼和《女高怪談》兩者之間的聯繫夸夸其談。有個嘉賓甚至用陰森森的聲音說:「莫非,鍾馨童因為接拍鬼片而撞鬼了?」
惡鬼,真的是鬼嗎?
一群可笑的白痴!坐在電視機前的男性得意地笑了起來。他依然戴著口罩,但頭上的鴨舌帽脫了下來,沒有頭髮——他是個光頭。
「嘿嘿嘿!」從口罩里發出的陰笑聲很沉悶,就像是從密閉的罐子里發出的聲音。
昏暗的房間里,他宛如死人一樣坐在椅子上,手裡不停旋轉著那張撲克牌——方塊9。
終於要開始了,他所設下的完美犯罪遊戲。
為了完成米傑布置的任務,李小崇在別墅庭院里搭了一個簡易帳篷,過了一夜。
早晨的陽光碟機逐了黑暗的夜色。李小崇還在迷迷糊糊之間,突然被什麼東西倒地的聲音驚醒。他猛地爬起來,一邊喊「是誰」,一邊鑽出帳篷。
一陣慌忙的腳步聲憑空響起,只見一個戴鴨舌帽穿黑色外套的傢伙正倉皇地逃向庭院的另一邊。
惡鬼出現了!
「別跑!」李小崇隨即追了上去。
庭院並不大,惡鬼很快轉過了拐角。李小崇了解這棟別墅,庭院四周都由高牆包圍,惡鬼除了跑進屋裡便無路可逃。
只隔了三四秒種,李小崇也跟著跑過了拐角。他隨即目瞪口呆地看著空無一人的庭院。
惡鬼消失了,像鬼魂一樣消失得無影無蹤!
李小崇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走出幾步,環視四周。庭院一目了然,裡面有一些盆栽和花圃,那些地方根本藏不了人。所以,惡鬼應該是跑進屋裡了。
可是,通往庭院的玻璃門卻是反鎖著的。
透過透明的玻璃門,李小崇看到管家阿銀正在拖地板,鍾馨童也起床了,她穿著睡衣,悠閑地坐在客廳里看早間新聞。如果惡鬼跑進屋內,這兩人沒理由不發現。李小崇納悶地敲了敲玻璃門。
屋內的兩人看了過來。阿銀走過來打開玻璃門。
玻璃門一直是關著的話,惡鬼也就無法進入裡面。李小崇抱著一絲希望問:「你們剛才有看見什麼可疑的人影嗎?」
「欸?」阿銀一臉的不解,「什麼可疑的人影?我和小姐一直在這裡,沒發現什麼人呀。」
怪事!李小崇回過頭,再次觀察了一下四周的環境。
這個小庭院想要藏起一個人還是不可能,那麼,惡鬼到哪裡去了?他的視線落在那幾米高的圍牆上。他曾懷疑那傢伙是不是越牆逃走了,但是牆頭上布滿了尖尖的鐵刺頭,而且時間那麼短促,除非那傢伙懂得法術,直接穿牆而過了。而且,牆上沒有任何腳印,如果一個人爬牆而逃,腳印是肯定會留下的。除非他就這樣跳過幾個人高的牆頭……
李小崇在庭院里檢查了許久,還是無法想象那個人是怎麼從自己面前消失的。
真見鬼了!
春意融融的早上,李小崇平白感到一陣刺骨的寒意。